番外二十七

番外二十七

胤禵從一陣陣的呼喊中醒過神。

他只覺得頭疼欲裂,下意識的將手邊東西猛地砸了出去:「搞什麼鬼!本王不是說了別來吵本王的嗎?」

「……?船長?船長!?」旁邊的呼喊聲非但沒有停歇,反倒是越發高漲起來。

胤禵憤怒的睜開雙眼,剛想怒聲訓斥眼前不知規矩的小太監時,他就愣在了原處。

眼前是一名熟悉又陌生的人。

熟悉是因為他是自己在西北帶領軍隊時的副手,而陌生……則是因為他在自己回京之後就被以莫須有的罪名下獄,隨即死在了牢獄之中。

胤禵只覺得口乾舌燥,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這人,身體猛地抬起,雙手死死抓住對方的肩膀上:「譚老七?老七!?老七——你……這裏是哪裏?本王死了?咱們在地獄里見面了是不是?本王對不住你,要知道你老婆是這麼個母老虎,定然給你選一個——嗚嗚嗚嗚!」

「十四爺。」譚老七索性不喊船長了。

他腦門上青筋亂蹦,伸手死死的捂住胤禵的嘴,面色如同鍋底般陰沉:「您昨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啊?下官和您說的話您都當下官是放屁是不是?啊?您若是再這般下官今天回到福州港就立刻上書調到十三爺的船隻上!」

在譚老七的身後,一幫子船員已是一個個笑得捂住肚子,恨不得跪倒在地用力敲地板。

其中一名俊秀青年笑着抬頭:「老七,船長給您找了個多如花似玉的夫人,咱們想要有還輪不到呢!」

「就是啊——!嫂子對您多好!嘿嘿!您真想……弟弟我——」

「滾!曹顒你要不要老子和你媳婦說一說啊?你是嫌夫人不夠漂亮了?嘖嘖!小心回頭跪搓衣板嘍!」譚老七朝着那油嘴滑舌的一人吐了口唾沫。

轉頭就又再次怒瞪着胤禵:「十四爺,船可要到港口了!」

「啊……啊?啊!」胤禵獃獃的應聲。

曹顒?

他……不是早就死了嗎?更何況自己也從來不記得他有在自家軍營里待過啊!

還有……港口?

什麼港口?港口什麼?

胤禵臉上寫滿了問號。

他獃獃的左右張望着,半響才茫然不解的歪了歪頭:「本王……這是在哪裏?」

瞧著胤禵還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譚老七可是真急了。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朝着後頭這群混混船員怒吼著:「老子我告訴你們不準給十四爺灌酒,瞧瞧現在醉成什麼樣了?啊?若是今天回港口出了簍子——你們就給老子去海里喂鯊魚!」

後面的船員們腦門上也冒出了冷汗,幾人巴巴的湊上前:「船長/十四爺……您沒事吧?」

胤禵沒吭聲,他此刻已然感受到身下若有若無的搖晃感。他雙手一撐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推開諸人就朝着艙門處走去——譚老七和曹顒等船員面面相覷,好半響才回過神追着胤禵奔去。

順着昏暗的台階走了十來步,胤禵的面前出現一片亮光。

他三步並作兩步沖了出去,眼前是一片豁然開朗。

這裏是……哪裏?

碧藍天空無數海鷗呼喊著,追隨在雪白的浪花周遭,空曠的甲板上遠遠佇立着不少士兵,見到胤禵的瞬間都舉手問號:「船長好!」

胤禵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他獃獃的朝着四周看去:巨大的船隻不僅僅只有他腳下的這一艘,更有遠遠近近的幾十艘!

胤禵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不再猶豫手指狠狠的掐住自己的大腿那麼用力一扭。

下一秒,譚老七等人就看到胤禵嗷嗚一聲慘叫一躍而起,抱着單腿在原地蹦躂了好一會兒,最後甚至一個波浪而在甲板上晃晃悠悠最後臉朝下砸在了甲板上。

「……船長?」

「船長??」

眾人驚呼著衝上前,扶起格外稀里糊塗的胤禵:「船長?您沒事吧!?」

看着胤禵流下鼻血,譚老七越發緊張連忙高聲呼喊:「趕緊請船醫過來!」

「……不!我沒事!」胤禵掙扎著呼喊了一聲。

他按捺住不可思議的心情,強自鎮定下來:「我只是喝多了酒水一下子糊塗罷了!帶我去洗漱一番就好了!」

「是……是!」曹顒趕緊令兩名值班的親兵上前,小心翼翼的將胤禵扶回他先前醒來的船艙,隨即吱呀一聲把門關上:「十四爺,您洗漱好了可得到船長室里準備,再過兩個小時就可以抵達福州港了。」

胤禵:……

他胡亂的應了聲,茫然的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胤禵漫無目的的在屋子內晃蕩著,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引起了他的注意。推開門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間不大的衛生間,裏面除去水池胤禵還認識,其他什麼都不認識。

他抬頭一看目光落在了鏡子上——幸好這玩意他還認識。

胤禵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鏡子裏的這張臉龐,要更年輕一些,比他前一世更為黝黑健壯一些……雖然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但是的的確確是他的臉龐。想了想譚老七,事實證明自己的確是胤禵……沒有錯。

自己和十三的關係這麼好?譚老七當年可是看十三很不順眼,常常念叨著十三不懷好意……

還有曹顒?瞧着他和自己親密的模樣……這怎麼可能呢?自己和曹家幾乎沒有來往。

更重要的是就算自己打仗也應該去西北,來海上是怎麼回事?還有他們的海船有這麼厲害這麼豪華的嗎?無數個問號浮現在胤禵的腦海中,他死死的皺緊眉頭,立在原地沉思不已。

問題是……等會要上岸了,要做什麼?

重點不是這個,胤禵東張西望。他先用牙刷……沒找到能洗牙齒的藥粉,然後用毛巾胡亂抹了一把臉,隨即在衛生間里折騰了老半天才搞清楚那玩意可以出水還能讓自己洗個澡。

一切結束之後,他表情有點古怪。

那如果上廁所……咳咳。

等到譚老七派人來催了三四五次,胤禵總算是勉勉強強的出現在諸人面前——就是褲腳沾著水漬,衣袍皺巴巴的,頭髮亂糟糟的。

畢竟……胤禵回過神猛然發現自己腦袋頂着板寸而不是辮子,可是險些心肌梗塞在原地。

他推門而出,一路上就仔仔細細打量著船上的諸人。

除去兩三名留着辮子的,其餘人等不是剃了個光頭就是留了板寸,還有潮流的留着齊肩的頭髮尾巴上扎了一捆的,從所有人淡然的表情看,顯然……早已習慣這件事。

這到底是神馬情況???

胤禵越來越搞不懂眼前這一切,就算掐的自己大腿肉發青他都覺得是一場夢境。

還沒等胤禵琢磨如何問一問糾結髮生了什麼事,曹顒就皺着眉頭迎上前。正當胤禵心虛自己會不會露出什麼馬腳,曹顒宛若老媽子一般的給他整理衣袍,領口袖口和下擺的扣子更是一顆一顆的扣上。

這姿態……唔。

讓胤禵有點犯噁心哦,謝謝。

弄得七七八八,曹顒才滿意的拍拍手。

他一抬頭就看到胤禵古怪的表情那是瞬間炸了毛:「要不是十四爺您連衣服都折騰不好,房間也不會搞衛生——下官以至於變成這樣嗎?」

說起來,他就是一肚子的心酸委屈。

站在一旁的譚老七也是唉聲嘆氣,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抱怨起胤禵的五穀不勤,順帶還要羨慕下十三爺身邊的副官章佳勒德,瞧他每次回來都是輕輕鬆鬆,而他們兩個……QAQ

簡直一言難盡。

胤禵:……老實說,他總覺得不僅是事物有些古怪,就連這譚老七也變得古里古怪的。

「船長!副船長,曹副官,還有二十五分鐘到達港口。」一名士兵恭聲說道。

「好!」胤禵應了聲,抬頭透過玻璃窗……

別問他看到這個心跳是不是又加速了多少,全程看過來他都已經麻了麻了!

胤禵的目光全然被眼前這個港口吸引住了。

剛才在海上看到的艦船很多嗎?

港口告訴你哪些只是毛毛雨罷了,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才是讓人為之震撼為之瘋狂的數量,密密麻麻從大到小的艦船分佈在眼前,讓胤禵根本無法收回自己的目光。

這……TMD絕對不會是自己的世界啊!

胤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表情,整個人徹底風中凌亂了。

暗中觀察的譚老七和曹顒相視一眼,眉眼間同時露出一絲孤疑。

這十四爺,怎麼像是被人掉了包一般?

等到艦船靠岸,眾多船員看着胤禵的表情也越發古怪起來。無論是上下船都顯得極為笨拙,提示數次才能找到正確的方向,就連一些海軍術語也聽不懂……

難不成昨天喝酒喝太多把十四爺給喝傻了?

曹顒和譚老七簡直是瞳孔震驚。

更茫然的就是迎上前的十三阿哥胤祥。

胤禵看着自己那古怪的眼神,甚至偷偷摸摸試圖揪自己一把的小動作,都讓他臉上掛滿了問號。

胤祥渾身感覺不自在。

等胤禵一走就拉住曹顒:「胤禵這是怎麼了?」

「十三爺……這十四爺今早上起來就怪怪的!」曹顒眉心緊鎖,認認真真的將來龍去脈和胤祥說了個遍。

「……你們昨天又讓他喝酒了。」

「……」

「本王不是說了!不準給胤禵喝酒的嗎?」看着曹顒幾人啞口無言的模樣,胤祥登時惱火了。

他看着曹顒等人的視線里也帶上了一抹怒意,今天不給出個解釋非得讓他們好好受受教訓才是。

「十三爺,在海上十四爺發了話……咱們,咱們實在沒辦法……」曹顒低着頭咕噥著,那聲音是越來越輕。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都和你們說了多少回了?你們看看要是你們攔住了能有現在的事情嗎?」胤祥在原地轉了三個圈,恨鐵不成鋼的掃視眾人:「要本王說就是你們太寵著太慣着胤禵了!」

譚老七訕笑着:「十三爺,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您說這咋辦呢?」

「……既然是沒醒酒,今天灌他三碗醒酒湯下去。」

胤祥冷眼掃了他一眼,驟然揚起一個笑容:「再不行的話,本王幫你們一個忙!」

「嗯嗯!」曹顒和譚老七兩人眼巴巴的看着胤祥。

「一棍子打翻他,醒了應該就好了。」胤祥笑容收斂,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凌厲殺氣。

曹顒吞了吞口水:「那……十四爺醒來不得把咱們兩的腿都給打斷?」

胤祥嗤笑一聲:「本王管你們去死!」

曹顒和譚老七:……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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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弘晝不想當八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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