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赫野出師不利

午夜城，一個神秘又恐怖的地方。

若非赫野詢問，新任知府余田余大人還不知道它的存在。

余田接管旗城后，景榮街還從未發生過此等怪事。

自那晚街上出現邪祟，街中百姓都開始緊閉門戶。昔日繁榮的街道瞬間變得荒涼不已。

赫野帶着手下來到司判府審問余田。

「你作為知府，發生這麼大的事竟不知情？」

余田跪在堂中語氣卑微地說道：「大王子恕罪。

小人認為街上出現邪祟一事，定是有人惡意為之。

說不定也與那午夜城有關。」

「哼，午夜城……

今夜你調出所有侍衛跟我去圍剿那些裝神弄鬼的人。」

「是。」

「我倒要看看，那裏面都有些什麼妖魔鬼怪。」

赫野話音剛落，晁武便給他送來一封信件。

牧明璋知道他會帶兵去剿午夜城，所以提早在裏面安插了一個替死鬼。

信件最後還提醒赫野，午夜城內卧虎藏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赫野收起信件靜待夕陽落山。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

午夜將近時，赫野連同侍衛們都換好服裝準備出發。

夜幕很快吞噬大地，整個旗城都漆黑一片。

旗城郊外十畝荒田上卻燈火通明。

瀟灑盜聽聞午夜城設在旗城附近也來此湊熱鬧。

「上等武器，世間少有~」

「靈丹妙藥，能治病能續命~」

「武功寶典，獨家秘笈~」

午夜城內十分繁華，各種稀奇百怪的東西令來往的人們應接不暇。

「午夜城裏果然全是好玩意兒。」

瀟灑盜戴着紅臉貓面具在城內四處閑逛。

為不打草驚蛇，赫然命侍衛們分批往城裏走。

他們每人手上都帶有相同的手環，必要時露出手環就能分清敵我。

晁武跟在赫野身後，兩人進城后就開始找一個戴着笑臉面具的人。

「客人，需要戰袍嗎？

這些都是遠古戰神曾穿過的，穿上它保您戰無不勝。」

赫野專註找人根本無暇理會那些商販。

瀟灑盜與赫野迎面走來兩人同時停在一個售賣裝飾品的地攤處。

晁武貼近赫野臉邊小聲說道：「這裏的人都稱呼賣家為主人。」

「主人，你這根簪子怎麼賣？」

瀟灑盜搶先一步開口，赫野見狀直接看着商販說道：「這裏的東西我都要了。」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駐足看向赫野。

「你這人怎麼回事？」

瀟灑盜站起身看着赫野不耐煩地說道：「懂不懂什麼叫先來後到？」

晁武挺身走到瀟灑盜面前，欲用眼神殺死他。

「幹嘛，」瀟灑盜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怪不得這麼豪橫，原來是帶人來的啊。」

赫野緩緩將晁武拉回身後。

「得，這東西我不要了，讓給你們。」

「全都要……就算把你們兩個都剁成肉餡也不夠啊，真是不自量力。」

瀟灑盜嘟囔著離開地攤。

赫野不理會他，蹲下身注視着商販繼續說道：「出個價。」

商販抬起胳膊慢慢擺了擺手表示這單生意不做。

「怕我買不起？

五十個人夠不夠，隨便割鼻子挖眼睛。」

相鄰賣衣服的商販見赫野口氣不對，慌忙喊道：「有官差混進來，趕緊走。」

商販說完，城內立馬慌亂起來。

閑逛的、正在交易的，賣貨的買貨的都四散而逃。

售賣飾品的商販丟下貨也想跑，可惜他剛站起身就被赫野帶來的侍衛給圍住。

「把他給我帶走。」

瀟灑盜躲在暗處觀察着他們，見他們帶走商販他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午夜城一散，郊外又恢復寧靜。

密林深處有三個人正獨享這份安寧。

三人身材不等，站在一排像口琴，坐成一圈像國寶。

「老大，這錢我們怎麼分？」其中個子最高、嘴眼歪斜的人，看向另一個身體最胖、滿臉麻子的人說道。

胖子視線一直在自己身前那袋金幣上。

「平分。」

「哎，好好好。」

個子最矮長著兔牙的男子，看向錢袋摩拳擦掌。

胖子解開錢袋，開始給他們分金幣。

「你一個，你一個，我一個。

你一個，你一個，我兩個。

你一個，你一個，我三個……」

兩人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兔牙忍不住看着胖子說道：「老大，你這麼分不對啊。」

「怎麼不對？」

高個也皺起眉頭說道：「就是，怎麼你這越來越多，我們兩個這……」

「不是說好平分嗎？」

「咱們三個誰是老大？」

兔牙眨着眼說道：「當然你是……你是。」

「作為老大我承擔最大的風險難道不應該多分嗎？」

「可是你剛不是說平分嗎？」

「是啊，」胖子看着兩人一本正經道，「我是按體重平均分的，誰讓你們比我瘦。」

「老大，您這就有點不講理了吧？」

「怎麼不講理。我胖我吃的多啊。要不以後我不吃飯了吃你們倆。真是，要不是看在兄弟情誼上，我一分錢都不給你們。」

分完錢兔牙和高個拿着屈指可數的金幣悻悻離去。

胖子惦著滿袋子金幣笑呵呵地說道：「跟着國師混果然有肉吃。」

赫野將戴着笑臉面具的商販押回余田家中。

余田看着商販對赫野問道：「大王子，此人如何處置？」

「先關着。

明天開庭當眾審判。」

「是。」

「嗯~~」商販被勒著嘴，有冤也喊不出。

「大王子……」瀟灑盜在屋頂目睹這一切，他好奇赫野為何要到午夜城抓人。

次日一大早赫野便命人在景榮街貼出告示。

「原來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

「誰啊這是……」

百姓看完告示紛紛跑到司判府聽官差審案。

瀟灑盜耐不住好奇也跟着跑來看熱鬧。

啪！

余田驚堂木一拍，左右官差都有規律地拿着棍子敲起地面。

「堂下所跪何人？」

商販低着頭一言不發。

余田遞給侍衛一個眼神，示意他去摘下商販的面具。

面具下遮蓋着一張十分醜陋的臉，余田見到后瞬間被嚇愣。

「咳咳嗯……

有人狀告你販賣毒藥毒害百姓，還串通同夥扮成邪祟嚇人，可有此事？」

「冤枉，小人冤枉啊~」

商販操著哭腔連連給余田磕頭。

赫野坐在一旁聽審，余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用力拍下驚堂木。

「大膽，公堂之上還敢不認罪。

來人給我上刑。」

侍衛們將商販抬到長凳上，準備當眾打他板子。

商販抬頭看着余田哭訴道：「大人，我真是被冤枉的。我向來只賣女兒們用的首飾，從來沒賣過什麼毒藥。」

「嘴硬，給我打。」

侍衛輪起棍子狠命打向商販。

十幾板子后商販就挨不住了。

「等下！」

門外忽然跑進來兩個青年男子跪到大堂。

「何人敢擾亂公堂？」

「大人，」其中一個長著兔牙的男子說道，「草民有案要報。」

「明日再報，沒看本官正審犯人呢。下去下去。」

「大，大人，」另一個歪嘴斜眼的高個子青年說道，「你不能冤枉好人。」

「嘶……」余田湊近文案注視着青年問道，「你倒是說說，本官冤枉哪位好人了？」

兔牙指著趴在長凳上的商販說道：「那毒藥不是他賣的。」

「嗯？」余田看了赫野一眼，又瞪着兔牙說道，「中堂之上豈能由你胡言亂語。」

「小，小人有證據。」

高個從衣服中掏出一個小藥包，侍衛接過去呈給余田。

「這是什麼？」

「這，這就是那鹽里摻的毒藥。」高個看着余田說道，「我，我們兄弟倆開始不知道這是毒藥，才被那李麻子騙去跟着他賣這東西。」

「對。」

余田看了眼藥包，又看向兩青年問道：「這麼說毒害百姓的是你們，那扮成邪祟嚇唬百姓的也是你們嘍~」

「不，不是。」

兔牙緊忙解釋道：「我們從沒害人，知道這是毒藥后就立馬跑來報案。」

「哦~」

余田又將目光移向赫野。

赫野緩緩放下茶杯，恭敬地對余田說道：「大人，看來此案另有蹊蹺。

他們各執一詞難辨真假。

不如先將他們關起來擇日再審。」

「大……」余田差點說露嘴忙把話咽回去，「言之有理。

來人，先把他們幾個押下去。」

「是。」

兔牙見自己也要被關起來，忙委屈地說道：「大人，這事真和我們沒關係啊。大人……」

赫野本以為當眾懲治了商販就能結案，沒想到半路又殺出來兩個憨憨。

回到皇宮他一直在自己寢殿徘徊。

「這個牧明璋，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也許有人故意從中作梗，大王子千萬別中了小人的奸計。」

「哼~

此事全由他一手策劃，出了事卻只有我一人受責。

父王問起來我怎麼說……」

赫野話沒說完就有侍衛來傳信。

「大王子，國主宣您去伏龍殿議事。」

赫野收起怨氣，在赫連贇面前強裝鎮定。

赫連贇得知他審案未果瞬間大怒。

「連這麼點事都辦不好。」

「父王息怒，請再給兒臣幾天時間，兒臣一定……」

「不必了。

你先回去吧。」

「父王……」

赫連贇多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赫野，他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赫野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