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碎牙咽肚

院中的小蘭見到這般情況，心中咯噔一聲，面上也是憂愁萬分，低聲道：「壞了壞了，只怕這姑爺是個怕事兒的主。可憐了我家姐姐，只怕……」

想到這，她更覺得一陣委屈襲上心來，緊攥著小拳頭，恨不得上去吃了這個張爺。

「你怕什麼？」朱三面上揚起了笑容，乾脆叉腰看著面前的事態發展：「你家姑爺可不是一般人能欺負的！」

說著，場中張爺便要仗著自己的歪理嚷著，而身旁還未被揍的幾人也護在了他的身邊。其中甚至還夾著一個熟悉的面孔，那不正是自己的房東牛二？

「張爺，怕什麼？他葉楓就是探事司的察子，您家哥哥管的便是他。這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還大他好幾級呢！」牛二此刻更是諂媚，一副小人得志模樣。

這張爺一聽，整個人更是眉開眼笑了，他推開了扶著自己的人，在葉楓面前也昂首挺胸了起來：「我當是什麼？原來是我哥哥的手下人？還叫葉楓？就是探事司那個刺兒？哈哈哈哈，今兒你落我手了，也不需我大哥出面解決你。」

說著，他將手上的典當文書一收，向著葉楓大笑起來：「今兒啊讓你家娘子給本大爺伺候好了，說不定我回去與我哥哥好生說說，你也能保住這個飯碗！要知道，探事司的衙門可是我家開的！要弄死你，不就是弄死一隻螞蟻？」

葉楓已經失去了耐心，冷峻的面上忽的噗嗤一笑：「打碎牙往肚裡咽，不錯，這個主意挺好！」語罷，他轉身從下擺撕下一塊布條，為李婉兒遮住了眼睛，在她耳邊低聲道：「娘子，一會不要揭開，我怕嚇著你。」

「嗯……」李婉兒似已經猜到了葉楓要幹什麼。

「哈哈哈哈，你也不過是我哥哥的一條狗。怎麼？給小娘子遮住眼睛，怕我嚇著小娘子不是？」張爺越說越興奮，看樣子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而葉楓卻是冷笑著凝視他：「快過飯點了，得抓緊了。」

「那可就夠得你等了，大爺我可是久經沙場呢！」張爺淫笑著搓手，快步向著李婉兒過去：「小娘子，大爺我可厲害得很哦，一會可別……」

話還未說完，他只覺一股大力從衣襟處襲來，整個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葉楓按到在了地上。

他一腳踏著張爺的肚子，讓他動彈不得，一手卻從懷中取出一塊鐵牌子，一把揪住了張爺的頭髮：「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有人打碎牙往肚裡咽過，今兒只怕就得勞煩張爺您了，可得讓我開開眼！」

話音方落，還未等人說話，葉楓手上的令牌便砸在了他的幾顆門牙上，慘叫聲方才出來卻又被他蒙住。

「噓！」葉楓在他耳邊輕聲道：「小聲點，別嚇著了我家娘子！」

場中的變故讓這院中的小蘭更是驚了幾分，臉上也不知是哭是笑。

而其他的幾個浪蕩子弟更是嚇得不行，牛二此刻也是臉色鐵青，卻又不敢移腿離開。

「都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如果誰敢不看，下一個就是他！」

說罷，葉楓抬手又是一下直接敲掉了張爺下排的幾顆牙齒，在他耳邊低聲道：「吃下去，吃不下去也可以，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這是常見的審訊手段，而葉楓更是拿捏得相當到位，既能夠讓著張爺不至於痛昏死過去，更能夠讓他飽受摧殘。

「我的娘子，我都捨不得讓她哭，你們卻讓她哭成這樣。我都捨不得讓她驚，你們卻把她嚇成這樣！該死！該死！」

語罷，又是一下，這半聲痛呼出來，血水更是順著葉楓手指的縫隙涌了出來。

面前的幾個浪蕩子弟看著此刻葉楓的獰笑，更是嚇得腿軟，一個個跪在了地上。

一直到幾乎敲掉了張爺所有的牙齒，葉楓方才讓他翻身過來，從懷中取出了這一份典身的文書：「只此一份？」

張爺滿嘴的血水，哪裡說得了話？能保持清醒就不錯了。

這裡的潑皮也好無賴也罷，早被葉楓的舉動嚇得膽裂三分。

而那掌柜的早被葉楓嚇得魂不附體，更怕被牽連，只得積極回應：「只此一份，只此一份！」

葉楓笑了，將這文書收入懷中，走到了掌柜的面前：「今日的事兒葉某記下了，若是因為今日的事情葉某及家人受人半點威脅，或是有在場的人敢傳出去半句，那麼下次就只能請你們吃板刀麵了！」

掌柜的及其他幾人連連稱是，個個早已將葉楓視作瘟神，哪敢說個不字。

葉楓在掌柜的衣服上擦乾淨了手上的血，輕輕拍了拍他的臉，低聲道：「證據葉某先收走了，你們若想要報官，那麼葉某也奉陪到底。今日之事止於今，若是爾等不信，那麼葉某有一百個方法弄死你們！」

說罷，他起身走向了李婉兒，攙扶著她從房中出來后，方才替她揭開了遮眼的帶子。

掌柜的臨行前又將李婉兒的玉吊墜奉還，這才恭恭敬敬請走了瘟神。

從當鋪出來，小蘭和李婉兒緊跟其後，此事兒過了，她也少了些驚，二人一行有說有笑。

只是前面的朱三和葉楓卻掛不起來笑容，這氣是出了，只怕職事卻沒了。

「你打算怎麼辦？」朱三問道：「要不辭了回滄州去躲一躲？」

葉楓搖頭，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本不打算對付張捷。事已至此，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逃又如何逃得掉？」

就在這個瞬息之間，葉楓的大腦飛速運轉，一個毒計霎時湧上心來。他先讓朱三給自己收點關於太尉府昨夜走水的消息，然後又讓他給自己換了一個住處。

「你先在左一廂給我找個落腳處吧，那牛二是我房東。若是張捷暗中報復，我擔心連累家人。換個住處，我才能安心應付張捷。」

「正好，那左一廂有一處凶宅，三個多月沒有租出去了。你要是想，今天就可以搬進去。」

「好！那就辛苦你了！」

一行人先在北街的酒樓吃了飯，方才徑直去了左一廂。

那租房的老太婆是朱三的相識，一聽說葉楓要租，當即便高興地合不攏嘴，急忙便領著一行人過去。

這房子是兩層小樓，雖不當街，但好在這前後都有小院，閑來可以自己種點小菜。

葉楓一次交了一年的房錢，那房東老太太還生怕自己反悔，收了錢畫了押之後，便也不多做停留，飛一般逃離了這裡。

倒是李婉兒二人更喜歡這裡，僻靜之餘房間也多，比起牛二的房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換了住處，兩個小仙女更是高興地不得了，在這房中上上下下，左右打量了一翻，方才開始著手打掃起來。

葉楓讓朱三派人過去收拾家當，自己卻徑直回了探事司府衙。

既然已經和張捷撕破臉了，那麼也該考慮考慮如何整垮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