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是你嗎？奈非天！
廢墟，晚霞，殘陽。斷垣殘壁綿延到視線的終點。
肖離檢查了一下背包。
很好，傳說中的獎勵依舊存在，香煙和手機沒有變成不可使用道具。
「我靠！這是到了阿富汗？」
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手提長劍，看着廢墟瞠目結舌。
收起背包，肖離笑道：「阿富汗都沒這麼慘，沒有幾百萬發炮彈犁不出這造型。」
漢子深以為然，對肖離伸出手：「秦遠山。你呢？」
聽到這個名字，肖離愣了一下：「肖離，老哥是江城人？」
秦遠山有些驚訝：「我口音那麼明顯？」
「沒有沒有，那邊的口音我比較熟——你是劍客？」
「是啊。你這是……晾衣桿？」秦遠山噗哧一聲樂了：「哥們，我還第一次見到在遊戲里提根晾衣桿晃悠的。」
「別提了，正收衣服呢。」
「我也是，剛準備回家就碰上了。要不一起？」
「好！」
肖離答應得很爽快。
如果換了其他人，他估計就找借口離開了。可身邊這位……現在不出名，以後可是最強的劍客之一，而且據說人品挺好，頗具俠氣。
「這遊戲逼真是逼真。」秦遠山望向周圍，感慨道：「就是不知道怎麼玩。」
「既然這麼逼真，就當穿越了，咱們先逛著瞎玩。」
「也對。」
肖離當然不是瞎逛，他有意識地往廢墟西部的下水道出口處趕，在那裏，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初始任務。
他要把一個在地下躲了幾千年的NPC種族拉出來，讓他們重建這片廢墟。
秦遠山很快便展現了他的實力，本身就是劍術教練的他，除了一開始略微慌亂。到了後面越來越有心得，完全熟練后，這一路竟無一合之敵。
這驚得肖離有點懷疑人生。
不過隨後他便知道了，秦遠山的這把劍不是普通的表演道具，而是祖傳百年的寶劍，開過刃，飲過血的那種。
肖離突然有點感慨命運不公。
人家隨隨便便就帶把祖傳寶劍進來，他準備了一天就只拿了根晾衣桿。
氣死個人了。
「哥們，抱歉……我得回去一趟。」
秦遠山一臉歉意：「不是因為其他哈，實在是得回去跟老婆報備一下，不然明天就得上民政局。」
哦，是個耙耳朵。肖離心頭平衡了點。
見四下無人，肖離打開背包，取出筆記本。
晚霞中，筆記本綻放出柔和的魔法光暈，緊接着它的樣子便發生了改變。
又厚又大又硬。
封皮上四個漢字將光芒吸盡，最後歸於質樸。
【法術秘典】
副手物品，可釋放所記載的法術（再次釋放需要充能）。
品質：普通
需求：等級1
屬性：精神（+5）
備註：大魔法師肖離親筆書寫，可成長。
字都認識，但品質【普通】是幾個意思？
哦，可成長。
普通，優秀，精良，稀有，史詩，傳說，這是裝備品質。從優秀開始，分別對應綠，藍，金，紫，橙，這五種顏色。
魔法初學者，魔法學徒，初級魔法師，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師，大魔法師，魔導師……這是法師最古老的職稱體系。
肖離現在的職稱是剛掌握入門級法術的魔法初學者。
確實配不上這本秘典。
……
……
「查看屬性面板」
編號：662607015；姓名：肖離；生命：450；法力：300。
等級：1級720/1000
職業：法師
職稱：魔法初學者
屬性：力量：3，精神：11，敏捷：3，體能：4，洞察：1，幸運：3。
自由屬性：0
物理攻擊：3
法術攻擊：21
物理防禦：1
法術防禦：1
移動速度：1.0
致命概率：0.1%
暴擊概率：0.3%
暴擊傷害：150%
……
左手魔法書，右手晾衣桿，肖離志得意滿，走向前方的任務觸發點。
鑽進下水道，又走了將近五十米后，一座亮如白晝的巨型地底城市出現在肖離眼前。所有建築都沿着一個天然溶洞蜿蜒而下，彷彿通向深淵。
「好一個大洞。」
肖離由衷讚歎。
「是你嗎？奈非天！」
肖離回頭，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興奮地看着他。
奈非天，翻譯過來就是指引者。
老頭額頭有三道肉痕，頭頂兩根觸鬚，觸鬚閃耀着智慧的柔光。
靈觸人大長老，前世的老相識。
肖離含笑點頭。
「大長老，自信點，請用肯定語句。」
「我是來接你們上去的。」
……
「叮！編號662607015玩家接受任務【重返地面】，任務等級B。」
「任務目標：清除寄靈城廢墟區域的魔狼」
「當前進度：348/1000」
進度數字歡快得像秒錶。
肖離乾脆就在地下城裏參觀起來。
大長老很疑惑：「請問閣下，要等多久才能回到地面？」
「快了。」
「……可您並沒有離開。」
「我上面有好幾萬兄弟。」
「編號662607015玩家完成【重返地面】任務，獲得經驗值1000，金錢200。獲得靈觸使者稱號。」
肖離攤手：「完成了。」
大長老握住肖離的手，眼中全是激動。
這是有好幾萬兄弟的大人物。
「英雄，能不能讓你的兄弟們幫助我們重建家園？」
等的就是你這句！
肖離一口答應：「沒問題，不過也請你幫我建一座學院。」
大長老和幾個首領模樣的人物對視了一眼才謹慎問道：「請問要多大的面積？」
「按照這個圖紙建，可以利用原有的廢墟建築直接修復。」
大長老接過圖紙看一會後45度抬頭望天，默默計算。
肖離微微一笑，把手伸進背包。下一秒，一把亮閃閃的水鑽出現在他掌心。
在場所有靈觸人的眼睛立刻直了。
作為藏身在地下的文明，靈觸人對亮晶晶的東西有狂熱的追求，別說肖離掏出一把水鑽，就算掏出一把玻璃球也能征服他們。
「不是白幫忙，我會支付報酬。」
「英雄所託，義不容辭。」大長老義正詞嚴，偷偷咽了一口口水，訕笑道：「這怎麼好意思？」
話雖如此，手卻很誠實。
給完水鑽，肖離就準備離去時，他突然瞥到大長老的欲言又止，然後馬上想起一件事。
「等等！」
大長老到嘴邊的話被他堵了回去。
肖離吸了口氣。
接下來就應該有個保護靈觸人的任務，一路上會刷出不少的怪……
可這任務，肖離沒時間去完成了。就算有時間，他也不想就這樣提早暴露自己已經掌握了咒語的事。
億萬法師都用不了技能，就你一人能……
你想幹啥？想被解剖么？
但如果不接，肯定會影響靈觸人的好感，他們可是這片廢墟的老大。
就在他糾結時，社交界面傳來秦遠山的通話消息。
肖離大喜：「老哥，這麼快？」
「嗨！剛出去就碰到我媳婦，她也進來了。你在哪？要不要繼續一起？」
「我在西邊下水道出口這裏，你看坐標。趕緊過來接任務，被人搶了保證你後悔一年。」
「我去！你碰到NPC了？啥任務還怕人搶？」
肖離發完坐標微微一笑：「唯一目標任務。坐標已發，我這邊有個限時任務要完成，就不等你了。」
「我擦！馬上！」
肖離面對大長老：「我安排了一個很厲害的兄弟過來護送你們。」
大長老滿含熱淚，再次握住肖離的手，久久不願鬆開。
英雄太貼心了。
……
離開下水道，肖離一路向西狂奔。
他當然沒有什麼限時任務要做，只是趕時間。
因為他要去找艾芙人。
從廢墟西邊出城，不遠便是夜語者森林，艾芙人就藏身其中。
艾芙人具有天然的魔法親和力，是天生的法師。不過因為詛咒和神罰，他們遺忘了所有的法術。
很湊巧，肖離記得。
不過在前世，玩家和艾芙人的關係搞得很僵——剛開服就有幾個不長眼的傢伙貿然闖入夜語者森林，見到艾芙妹子后驚為天人，然後這幾個精蟲上腦的SB就想在這真實得無與倫比的世界裏試一試，可不可以……
行不可描述之事。
可想而知，這幾個SB被射成了篩子。
玩家嘛，永遠是站在玩家一邊的。一聽NPC膽敢攻擊玩家，馬上就有人組織準備屠城。
但新手玩家怎麼可能是艾芙人的對手。
一仗干下來不過是多了幾十號篩子。
梁子就這樣結下了。直到後期，艾芙人都不願意和玩家打交道，夜語者森林變成了被遺忘森林。
和地球上的森林不同，夜語者森林地上幾乎沒有枯枝敗葉。樹雖不多，但每一棵樹都稱得上參天大樹，一根根比手臂粗的蔓藤繞着樹榦蜿蜒向上，在昏暗的森林裏頗顯恐怖。
破風聲突然響起。
啪！一根箭矢擦著肖離的臉頰命中樹榦。
靠！這麼快就敵對了？
那幾個王八蛋是裸奔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