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咄咄逼人

第二十一章  咄咄逼人

天剛亮,隔壁李家二嬸養的公雞將將打鳴,那李掌柜和孫管事已經在張若予宅子的門口站了至少有半刻鐘。

「聽聞那張老闆早起之時脾氣不大好,要不然掌柜的,你看我們還是再等等?或者先回去,等晚點再過來。」孫管事的早就從隔壁婦人那邊打聽過了消息,被她說的自己也有些害怕。

李掌柜橫了他一眼:「怎麼這麼沒志氣,你難道還怕了一個初出茅廬不久的毛頭小子不成。」

「現在回去,現在回去也不是不行,那你去把酒樓門口那些酒鬼解決掉?」

被李掌柜訓斥了幾聲,孫管事的也不再說話,只能悶聲等張家的門自己打開。

這事還得從昨日那些青根酒開始說起,二十壇價格不菲的酒,竟然在半刻鐘內就已經全然售盡。

那時候孫管事的還在和李掌柜的商量回頭再聯繫張若予,讓他再送酒過來。

誰曾想還沒等天亮,昨晚那些買了酒的客人竟然呼朋引伴的過來,把酒樓圍成了一圈,不管酒樓的人如何解釋,還非得買昨晚那青根酒不可。

如果買不到酒的話,那些人就在酒樓那邊鬧得不停。

迫於無奈,李掌柜和孫管事只能讓小二先把那些人給招待了,自己兩人趕緊根據昨天趙陵留下的地址找了過來。

天殺的,誰曾想張若予還沒起床,他們又是有求於人,自然不能撞著人家氣頭上去。

於是乎,兩人只能在門口那邊傻站著,一邊竊喜一邊無奈的乾等。

「門外何人?」

趙陵在睡夢中隱隱有些不安,便起來在後院中打了會兒拳。等他走到前院的時候,就聽到大門外邊傳來了男人低聲交談的聲音,他張口呵斥,讓門外的李掌柜和孫管事嚇了一跳。

好在孫管事聽出了趙陵的聲音,連忙打招呼:「趙公子趙公子,我是封客酒樓的管事,我們昨天見過的。」

聽著門外男人粗啞中帶著諂媚的聲音,趙陵憑著過人的記憶,還真就回想起來了昨天在封客酒樓的那個孫管事,的確是此人。

他放輕腳步走到門后,動作輕緩的打開了門,在外頭等候多時的孫管事和李掌柜的像泥鰍一樣的溜了進來。

李掌柜剛想開口,就被趙陵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小聲點。」

李掌柜驟然明白了隔壁婦人所言非虛,就連趙公子這等親近的人都害怕張若予的起床氣,那他們這些外人更是碰不得。

於是乎,為了能保持和張若予之間的友好聯繫,李掌柜和孫管事也不敢亂說話,三個人就一直在那邊坐著,等張若予起床。

好不容易等隔壁李家二嬸的公雞叫了三遍,張若予才伸著懶腰從屋內走出來。

等眼前的模糊散去,張若予定睛一看,喲,坐在那小石凳上一臉憋屈的人不是封客酒樓的李掌柜的,還能是誰?

她心頭歡快,連帶著步子都輕快了不少。

「李掌柜的,貴客啊!這一大早的,來我張家是有何貴幹?您該不會來退酒的吧?」張若予看似天真的話,實際上是在給李掌柜的難堪。

想也知道,能讓堂堂封客酒樓掌柜的坐在這邊等上至少半刻鐘,一定是有求而來。再聯想到昨日她和李掌柜做的生意,原因一目了然。這李掌柜的就是買酒來的!

也因為有了底氣,張若予才想搓搓對方的銳氣,畢竟小看了自己的人,吃點小小的苦頭也是應該的。

果不其然,李掌柜的臉色一僵,連忙扯開了話題:「哪裡哪裡,您的酒賣得可好了,不少人在那邊等著買呢。」

張若予拍了拍手,裝出一副僥倖的模樣,感嘆道:「那就行。」

「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也就和你說個敞亮話,你這裡還有多少青根酒,我都要了!」

「而且之後我們封客酒樓也只找你進酒,你看如何?」李掌柜一拍手,一定勢,直接把封客酒樓的酒水生意送到了張若予的面前。

如果說張若予面對這麼大塊餅,說不心動都是假的。只是天底下沒有白掉的餡餅,李掌柜此舉也並非那麼簡單。

「可以啊,我這邊至少還有幾十壇酒可以賣。」張若予轉了轉眸子,一副靈動狡黠的模樣,「您封客酒樓願意找我這邊進酒水,我也自然是歡迎。」

聽到張若予答應,李掌柜心頭一緩,打算繼續說下去:「那既然這樣,你看十五文錢一壇酒如何?」

此話一出,張若予和趙陵也算是明白了,說什麼青根酒都要了,以後只找張家進酒水,這感情都在這邊等著呢。

據他們昨晚調查所知,二十文本錢的酒,封客樓直接翻了倍的在那邊賣。現在酒賣完了,他要找張若予進貨,竟然開的價格還更低,美名其曰為為了更長遠的合作,真的是可笑之極。

在李掌柜和孫管事殷切眼神的注視下,張若予「哈哈哈哈」大笑笑開,那清爽的少年音竟然讓兩人有種背後發汗的錯覺。

「這,十五文也不算少了,更何況我們可是封客酒樓,客人每天來來往往,需要酒水的量遠比你想象得多。」

張若予還沒開始說話,李掌柜就開始心虛的解釋起來,話里話外都是自己的酒樓能給張若予的酒帶來銷量,所以必須得降價的這個理念。

「噓。」

「李掌柜認為,單論酒水的消耗量,是封客酒樓更高還是教坊司更多呢?」

李掌柜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誠實的回答:「那還是教坊司。」

坐在一旁的趙陵明白了張若予的意思,他在李掌柜回答后迅速的接話:「那既然如此,我們賣給教坊司二十文的酒,怎麼到你這就要賣十五文了呢?」

「改日若是教坊司找上門來,那李掌柜的願意替我們擔責嗎?」

見過的兩次面印象里都是張若予作為主導在說話,故而李掌柜並沒有把趙陵放在眼裡。

可是眼前冷著一張臉,眼中布滿寒意,嘴上咄咄逼人的男人又是誰?

趙陵的問題逼得李掌柜節節後退,到了最後只能點頭稱是,還是恢復了二十文錢的進價,並且降低了酒的售價,從原本的四十文改作了三十文。

「掌柜的,你怎麼這麼容易就妥協了?」李掌柜和孫管事前腳剛從張家出來,孫管事就一副不贊同的模樣。

他一想到剛才那個趙陵一副趾高氣昂咄咄逼人的樣子,心中就覺得不快。

大家說白了不都是做買賣的嗎,何必為了這點子蠅頭小利把雙方弄得這麼不愉快。更過分的是,那個明顯管事的張若予也對趙陵的做法不予置否,這一唱一和之間,更像是張若予唆使趙陵出來當開頭鳥。

李掌柜擺了擺手,朝著張家那邊使了個眼色,在人家家門口還敢說別人的壞話,也不怕待會兒張若予直接衝出來說不賣了。

孫管事心領神會,兩人就這樣噤聲走了好一段路之後,李掌柜才開口:

「其實這次也算是我們撿到了便宜,就憑著張家這酒的品質和口感,日後必定會風靡整個上陽縣。我們還恰巧是那第一批吃上這塊瓜的人,你想想,若是之後所有人都在賣酒,那我們的高價勢必會喚來客人的討厭和氣氛。」

「但相反的是,假如我們開始是四十文,現在降到了張若予所說的三十文,到時候只要這酒賣了出去,我們的好名聲就來了。那走過路過的人都說我們封客酒樓好,都在讓利。到了那時候這口碑上去了,害怕顧客少嘛?」

李掌柜這段話說的讓孫管事茅塞頓開。

兩人連忙叫了幾個壯漢去張家搬了不下五十壇的青根酒回到封客酒樓,那些客人們一個個都等得眼睛發綠,看到那壘高高的酒罈子就跟旺財看見了骨頭一般,就差眼裡放著綠光了。

「小二!給我來二壇!」

「店小二,我這邊也要,趕緊的給我好酒好菜都上上來!」

「好咧!這就給您送過來!」

李掌柜和孫管事前腳剛把那些青根酒送到,後腳就被那些客人清掃一空,兩人只能再讓搬工去張若予的家裡再搬些酒過來。

這上陽縣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各家各戶做買賣的基本也有自己家的說法。

封客酒樓一直是上陽縣裡面數一數二的酒樓,前些天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去它那邊就餐的人竟然暴漲了一倍有餘。周遭那些酒樓的掌柜的都急紅了眼,也不知道從哪遺漏出來的消息,將青根酒的事情傳了出來。

一時間,張家小酒坊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上陽縣裡面大大小小的酒樓掌柜的都奔赴到酒坊裡頭,或多或少,都進了不少的青根酒。在他們進完青根酒之後,客人也來的絡繹不絕,店裡頭的生意竟是比之前好上了幾分。

原本山高路遠奔著一壺青根酒跑去封客酒樓的人一聽說附近的酒樓餐館也在賣青根酒,乾脆就不跑了,回歸原地,在家附近的酒樓宴客喝酒。

不知不覺中,青根酒的名聲飄滿了整個上陽縣,可謂是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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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娘子太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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