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鴻門宴 殺機起

第二十三節 鴻門宴 殺機起

醉月樓是定州府東市最大的酒樓,定州府分內外兩城,內城基本上都是官署衙門或是些達官貴人的宅院,只有一道安定門可以進入內城。而出了安定門,便是定州府東市所在了。定州府分東西兩市,東市娛樂,西市鞍馬。至於段超等人的宅院,不在兩城之內,是定州府外城的延伸,屬於魚龍混雜之地。

醉月樓最出名的是做魚,定州東接汪洋,境內湖泊遍布,鹽水魚、淡水魚應有盡有。

清蒸鱸魚、紅燒鯽魚、醉魚、酸魚、生魚片全都是州府一絕。平日里,華燈初上,醉月樓跑趟小二早已經忙得滿頭大汗,一波波的客人接踵而至,小二忙上忙下,連嗓子都有點兒啞了。不過今日卻不一樣,今兒醉月樓被人包了場子。包場子的是定州府最有名的商行,七星商行。

七星寨再定州城內是不能叫七星寨的,所以他們城內開了一個商行,做些古董、珠寶的生意。不過大伙兒都知道,這七星商行,就是七星寨。七星寨包的場子,沒人會去驚擾。更何況七星寨出手闊綽,老闆兒收了銀子也樂的自在。

醉月樓的隔壁,是春風樓。此時春風樓內,人聲鼎沸,大廳里十來張桌子都坐滿了人,侯成和王東南二人穿堂過桌,再每一桌客人面前一一敬酒。來的人都是定州府大大小小的客商掌柜,侯成昨日聽了沈牧的安排,「福超銀庄」定在明日午時開業。再開業之前,按雲照行商的規矩,理應宴請周邊鋪子的掌柜求個喜慶!

各大掌柜原本不想前來,但一聽侯成說,七星商行再醉月樓包場單獨宴請了他們東家,這些人聽說連七星商會都包場請了人家東家,這一說來頓覺侯掌柜和王掌柜指不定有甚麼大開頭,或者就是人家七星寨自己的物業。再定州府做生意,誰敢不給七星寨面子,當即就應承了下來。這一傳十十傳百的,連隔著幾條街的店鋪管事們都來了。

段超和沈牧依約到了醉月樓,早有兩名青年漢子,接了二人所騎馬匹。又有一名模樣嬌可的女子引著他們上了二樓。

那女子身材窈窕,上樓的時候,花枝招展,芊腰扭動,前凸后翹的體型這樣一扭,更顯得十分誘人,那屁股上的肉是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瞧得段超險些流出鼻血來,只嘆這木梯太短,若是再長上幾階,那可爽歪歪了。

二樓天一坊內,擺放一張八仙桌,擺了八雙筷子。正位坐著兩人,一人長臉,一人方臉。長臉那人蓄著八字鬍,見著段超二人進來,長身站起,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五龍山的段大當家,在下樑東成,久仰久仰。」

段超抱拳道:「梁二爺,幸會幸會!」

梁東成指著沈牧問道:「不知這位兄弟是……?」

段超道:「這是咱們二當家,沈二爺。」他故意這樣說,意在挫一挫梁東成的氣勢,言外之意便是,你是二爺,咱這裡也有二爺,別以為叫爺就是爺,說難聽點,就是個跟班。

梁東成訕訕一笑,怎能不知段超意思,當即面不改色,招呼道:「原來是沈二爺,巧了不是。二位,快請上座,嘗一嘗這剛泡的青渠白茶。」

段超二人落座,早有侍婢端來兩碗茶水。碗蓋打開,清香四溢。

梁東成道:「咱們雲照國有四大名茶,定州府就佔了其一。青渠白茶,所用的茶葉是采自青渠山第一茬的青芽,挑選光、扁、平、直的上好料子,通過特殊的工藝炒制而成,其茶湯透亮,其茶味甘醇,回甘無窮。兩位遠道而來,不妨嘗嘗看。」

沈牧啜了口茶,茶水柔和,滾入喉間,登時生出一絲清甜,沁人心脾。心道:果然是好茶,怕是只有上等的碧螺春可以比擬了。

段超粗人一個,不懂茶道,灌了一口二不知其味。遂將茶碗放下,道:「不知梁二爺請咱們到此,可是為了品這一宛茶?這茶也品了,梁二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了吧。」

梁東成笑道:「段當家果然快人快語,不急不急,人還沒到齊,咱們不妨閑聊一番,再等等。」他頓了一頓,回首對身邊那方臉漢子道:「飛虎,你去瞧瞧褚當家到了沒有。」

那漢子應了一聲,起身而去。梁東成續道:「張飛虎是鄙寨的酒混子,聽說有酒吃,便跟在下來了。今兒我特意令人從寨子里搬來十來壇好酒,想著兩位遠道而來,咱們久居定州,理應盡一盡地主之誼!」

說話間,張飛虎已經引著褚雄進了房間。

段超二人雖未無褚雄走過照面,但卻知道其人是誰。段超當即面色一沉,冷哼一聲。

梁東成見了,哈哈一笑道:「來來來,我給大伙兒引薦一下。這位是磨玗頂的大當家褚雄,這位是五龍山的段當家和沈二爺,不知道大伙兒照過面沒有。」

褚雄早已受了梁東成指點,當即面不改色,拱手道:「見了段當家和沈二爺!」

段超哼了一聲,一拍桌面,震得碗筷叮叮噹噹。段超道:「梁二爺。你這是甚麼意思!」

梁東成道:「段當家,你先別忙生氣。之前聽說磨玗頂和五龍山的弟兄們有點誤會,我想著大伙兒都在定州府內營生,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總不能這樣尷尬一輩子不是。便自薦做個和事佬,擺了這桌酒席,希望大伙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段超道:「梁二爺,咱們是給你面子才來吃酒,梁二爺唱的這一出,可不太地道了!」

梁東成道:「大伙兒同吃一路飯,有點兒誤會也是正常。既然段當家給咱們面子,不妨再多給一點?大伙兒坐下來聊聊,把這路怨氣借酒消了去。」梁東成說完。揚聲道:「來人,上酒菜!」

這邊廂,小二聽了呼喚,連忙將酒菜一一端將上來。

乘此空擋,段超拉了拉沈牧的衣袖,輕聲問道:「沈老弟,你看接下來咋做?」

沈牧始終觀察眾人臉色和四周變化,聽到段超發問,道:「咱們只管隨機應變,待會兒若有狀況,咱們依計行事便了。」

段超道了聲好。

酒菜齊全,梁東成端起酒杯道:「梁某斗膽先起杯,來,大伙兒先幹了這杯酒。」說話間。仰頭將杯中酒喝了乾淨。

觥籌交錯,似乎這就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宴請。

席間,梁東成又叫褚雄端了酒水,親自賠禮道歉。褚雄雖是不情願,但礙著七星寨的勢力,只得舉杯沖著段超自罰了三杯。

梁東成道:「這樣就對了嘛,以後大伙兒還是一起共事的嘛。對不對呀,段當家!」

段超道:「共事就不必了,大伙兒本家就不是一路人,各走各的比較好!」

梁東成眼角一動,道:「我知道,磨玗頂之前冒犯了五龍山的兄弟,可話說回來,他們也沒有再段當家面前討著什麼好不是。」

沈牧不等段超說話,搶道:「梁二爺說的沒錯。咱們和磨玗頂的兄弟確有些誤會,既然褚當家的都已經道了歉,情義也算到了。大當家,我看就這麼算了吧。至於咱們兩個寨子里的損失,我看就一筆勾銷了吧。」

梁東成哈哈一笑道:「沈二爺是個爽快人,段當家,大伙兒都有損失,相比起來,磨玗頂的似乎更大一些,我看就依了沈二爺的話,給梁某個薄面,就讓往事如這杯酒一樣,幹了它,撒泡尿付之東流!」

段超見沈牧一個勁的沖他使眼色,當即哈哈笑道:「好,我便給梁二爺一個面子,往事既往不咎。」

褚雄道:「段當家大人大量,褚某在敬你一杯!」

這杯乾了,梁東成又道:「段當家,有一事,梁某不知當問不當問。」

段超道:「你倒是說來聽聽。」

梁東成道:「段當家落腳於此,不知從今往後準備做些甚麼生意?」

段超道:「隔行如隔山,自然做回老本行。」

梁東成道:「如此也好,大家不打不相識,以後既然同路,也算有個照應。」

段超道:「梁爺的意思,咱們倆到底誰照應誰呢?」

他這話剛說出口,桌底下沈牧就踩了他一腳。沈牧輕聲道:「大當家,謹言慎行。」

段超自知說錯了話兒,連忙哈哈大笑一聲道:「以後,還得請梁爺多多關照,咱們人生地不熟,還有許多地方需要梁爺行個方便。」

梁東成哈哈笑道:「那是自然,來,咱們邊吃邊喝……」

又不知喝了幾圈,梁東成忽道:「這醉月樓最有名的就是做魚的手法,早前我定了一隻豚魚,不知怎麼還沒上來,您們先喝著,我親自去后廚催催。」

褚雄道:「這事兒怎能叫二爺去做,褚某惹的禍事,應由褚某去催。」

梁東成喝道:「老子憋了尿,順路方便一下,你去作甚。」

褚雄陪笑道:「嗐!二爺不說,我喝的想不起來這事了,方才我就想方便方便,我隨二爺一起。」

梁東成見狀,指著張飛虎道:「罷了罷了。飛虎。我和褚寨主方便一下,你幫我招呼好段當家和沈二爺。」

說話間,致了個歉意,出了房間。

張飛虎接連倒了兩碗酒,陪笑著對段超二人敬酒。

沈牧邊應付張飛虎敬酒,邊輕聲道:「他們可能要動手了,咱們找機會尿遁。」

段超道:「不會吧,我瞧著聊的挺好!」

沈牧道:「都是場苦肉計,若是換做你是褚雄,你會這樣心平氣和的喝酒吃肉么?」

段超默然,如果是他,自然不會。

沈牧道:「面子咱們掙了,找機會,咱們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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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山寨當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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