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拋棄
微咖店內，或許因為此店專為下午茶而開，這個時間段基本也沒什麼人了。
女孩就一個人坐在店內，一口一口抿著手中的咖啡，眼睛時不時的往玻璃外面望去...
等了一會還是沒有人來，女孩就用手撐著腦袋，直直的望著外面，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一定又是被渣男騙了心的單純小女孩...』
唯一的店員這般想著，本來想掛出『打烊』的牌子，但在看到女孩的瞬間就放棄了。
沒辦法啊...任誰看到黑夜中一身蕭瑟的女孩帶著一臉激動與期待的臉等待著人歸，都會不忍心打破吧！
女孩在等，店員也在等，她很好奇是怎樣的人能虜獲這位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的心。
終於，黑幕中出現一個影子，女孩連忙坐端正，用手捋了捋散落的秀髮，隨後便用目光一直跟隨著影子進來...
店員也睜大眼睛看著，看著...越來越近...
『嗯？女人？原來仙女都好這口？！』店員也是腦洞很大的了，
又看到來人年紀比較大，應該是中年婦女，而且...面色不善！
『莫非是男方家長？准婆婆親自來了？』店員驚訝的一番就快速冷靜下來，
『呼——小場面，姐工作這麼久，什麼沒見過？』
這邊沈寧雪可不知道店員能腦補這麼多，女孩現在一心都在面前的婦女身上。
斟酌了一下用句，剛要開口：「您——」
就被婦女無情的打斷：「別整這些虛的了，咱們就直接進入正題吧！」
婦女看了看女孩，繼續道：「好久不見，倒是長得越發標誌了。」
女孩有些受寵若驚，激動的說：「您認出我了？媽媽——」
「不過就是眉眼中多了幾分他的影子」婦女有些厭惡的說著，
「而且別叫我媽媽，我只有一個女兒，她叫洛文！」
女孩即使做了些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但還是面帶微笑的說：
「不是的，媽媽，我現在不一樣了，我能養活自己，不會拖累您的！
我還可以贍養您，可以照顧洛文，
我...我...媽媽，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女孩有些慌亂，急切的說出自己的作用，原先準備好的話語終是沒機會說出來。
「好啊。」婦女似乎是答應了，這種認知讓女孩高興不已。
「真的嗎？媽媽我又可以——」女孩的話再次被打斷。
「那我需要你以後離我遠一點！離洛文遠一點！離我的家遠一點！你能做到嗎？」婦女薄涼的聲音刺痛的女孩的心...
「媽媽為什麼？我哪裡不好？您不要了我嗎？」女孩終究還是控制不住，任由兩行清淚湧出、滑落...
「小雪啊...」婦女忽然滄桑的語調說著，
「你應該知道媽媽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吧？」
聞言女孩忽然愣住，思緒彷彿跟隨著母親而去...
婦女可沒管這些，繼續道：
「從前我天真，以為愛情能勝過一切，可結果卻發現，愛情終究抵不過現實...」
「你還記得你父親嗎？呵！那個窩囊廢！」時隔多年，婦女仍忍不住對他的唾棄！
「從前他說愛我勝過一切，他說願意為我改變！我信了...也嫁給了他...可結果呢？」
婦女直視著女孩的眼睛，充滿怨恨的說：
「他不求上進，整日與那些狐朋狗友為伍，不賺錢，不顧家！原先說他幾句，他總是不耐煩的揭過去了...
後來呢？我工作、我賺錢、我養家！他居然還嫌我拋頭露面丟他的人！
我開始慢慢對他心灰意冷，不理他的胡攪蠻纏...」
婦女此時眼中也噙滿了淚水，又開口說道：
「可是後來啊...他變本加厲！整天花著我的錢，去酗酒賭博，回來還對我拳腳相加！
這些你知道的吧？嗯？小雪？」
婦女凌厲的目光掃向女孩，似覺得還不夠，又用手抓著女孩的肩膀，猛烈的搖晃起來，大聲的質問。
「我...知道...」女孩當然記得，所以她才無法怨恨母親...
「可是媽媽，我跟父親不一樣！我可以照顧您！可以贍養您啊！
您為什麼不要我？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啊！我不會是累贅了！」
婦女看著女孩咬著嘴唇滿臉委屈的樣子，無情的嘲笑起來：
「因為你是他的孩子啊~你身體里流著他那骯髒噁心的血，我連看你一眼都覺得噁心反胃！」
「媽媽——」
「啪——」女孩剛想說些什麼，就被一道巴掌狠心的打斷。
女孩不防，一下被打倒在地，怔了一會兒，慢慢抬起手捂著剛剛被打的臉頰，抬頭看著婦女，一臉的不可置信...
「跟你說過了不要叫我媽媽！聽不懂人話嗎？」婦女瞪著女孩，毫不在意女孩可憐兮兮的表情和有些紅腫的臉，
微微附身，靠近女孩，用滲人的目光盯著女孩的臉，繼續道：
「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更不要告訴洛文我們有什麼關係！聽懂了嗎？」
女孩有些顫抖的起身，搖晃了一下，又站直身體，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
然而最終還是問了句：「如果我告訴她了會怎樣？」
「那我就把你千人騎萬人跨的事情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女孩聞言瞪大了眼睛：「您說什麼？！」
「怎麼？以為我不知道嗎？」婦女有些得意的看著女孩震驚的表情，
緩緩說道：「那個窩囊廢把你賣給那個妓院一樣的會所，你在那裡呆那麼久，不會是想告訴我什麼都沒發生吧？」
女孩緊緊握起了拳頭，忍住內心的咆哮，想了想，盡量用平和的聲音問道：
「誰？是誰跟你說的？你就這麼相信一個外人？」
「誰說的？當然是我自己看到的！」婦女說出后又有些後悔，但還是沒打算補救，就這樣嫌惡的望著女孩。
「看到的？看到了什麼？你就在旁邊？就那麼冷眼看著？！」
女孩一字一句的問著，情緒有些崩潰的低吼著，一步一步的逼近婦女，用駭人的目光盯著眼前的人...
婦女有些害怕的退了退，但想到自己的身份是她母親，又硬著脖子說道：
「那不重要，現在你不也是有了丈夫，有了新家嗎？」
女孩沉默著看著婦女，這讓婦女覺得自己又佔了上風，繼續道：
「所以啊~好好維持現狀就好了，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破壞別人的家庭！」
女孩還是沉默著看著婦女，眼神有些傷痛，又有些自嘲...
「呵呵呵...」女孩忽然低聲笑起來，「好啊！李女士，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女孩眼中終於沒有了尊敬，說完這句話，就大步離開...
店員此時在櫃檯後面躲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觀察著外面的情況，她以為自己是唯一的見證者。
可沒人想到，來著不同方位的四束目光都在目睹著這件事情的發生，結束...
一種是偶然路過，一種是有意跟隨，兩種是潛伏已久...
無人的路邊，昏黃的夜燈，女孩就那樣獨自一人，悲戚的走著，走著...
忽然就像是被卸了全身力氣一樣，蹲下來，靠在路燈下，雙手環膝，女孩將頭埋在膝蓋上，就那樣低聲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