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愛恨
鐘聲三響，小壯便起了床。
昊宇正睡得香，聽到鐘聲，翻個身繼續睡。
「昊宇，起床了。」
小壯的衣袍已經穿好，天蒙蒙亮，小壯點起油燈照亮，開始洗臉。
昊宇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望向小壯問道：「幾點鐘了？」
「卯時一刻。」
小壯正在梳頭髮，隨口應道。
「哦！讓我再睡一會。」
昊宇講完，向後一仰，倒在床上閉著眼睛繼續睡。
小壯才走到床邊，拉扯昊宇的胳膊。
「快起床。」
昊宇被小壯扯的睡意全無。
「卯時了？」
昊宇睜開惺松的眼睛，昊宇知道卯時是早上五點鐘，要起床給天池宗練氣階弟子準備早餐。
小壯應道：「對呀，到起床時間了。」
昊宇摸頭，一臉尷尬。
「小壯哥，你看我都睡糊塗了，我這就起床。」
說完移到床沿，著靴下床，去架子上拿衣袍。
小壯笑道：「沒事，你起床就刷牙洗臉，洗完臉去大嘴屋裡去拿面。」
小壯講完就拿下門栓，推門而出。
昊宇穿好衣袍繫上腰帶，打水洗臉，桌上有一木盒放有竹鹽毛刷，昊宇用手沾了竹鹽含在嘴裡，拿起一把新的毛刷伸進嘴裡使勁刷了起來。
昊宇來神武大陸十年已經習慣了這種刷牙的方式。
昊宇對著銅鏡梳理頭髮，梳完頭髮又將長袍扯整齊。
「不錯，精神多了。」昊宇自言自語道。
昊宇出門，將屋門帶上，往大嘴屋子去。
大嘴屋子就在隔壁，大嘴此時正在廚房忙活。
昊宇推門進去，小壯正在屋裡裝麵條，小壯將架子上的麵條整成一把，然後一把把將麵條整齊的擺在面筐裡面。
小壯見昊宇來了，喊道：「昊宇，將這些麵條端在廚房去。」
小壯已經整理了三筐，還有二筐裝，筐不大隻有盆徑大小，一尺高。
「好的，小壯哥。」
昊宇上前，將桌子上的筐子端起來，隨後又放在桌子上，竹筐並不重，昊宇在想，是一次性拿一筐，還是兩筐，還是三筐。
小壯叮囑道：「麵條不要壓到了，你一手拿一筐，一次可以拿兩筐去廚房。」
昊宇嗯了一聲，一手提一筐便往廚房去。
大嘴正在廚房做蛋皮，見昊宇提著兩筐麵條進來，側過頭開始問侯。
「小傢伙，早呀。」
昊宇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大嘴哥，早上好。」
「將那兩筐麵條，放在那邊桌上。」
「好的，大嘴哥。」
昊宇將麵條放在案板上，接著出了廚房，繼續去端麵條。
廚房離住的廂房不遠，三十米左右，廚房有六十平米左右大小，廚房有兩個灶，用青磚徹成，土灶燒的是木柴。
每個土灶對面置五米長桌一張，上擺油鹽醬醋，昊宇將面筐放在第二張條桌上。大嘴正在第一個土灶前做蛋皮，第二個灶台正燒著水。
天池宗入門弟子的早餐是麵條，但也非清湯麵條，而是蛋皮肉片面。
天池宗不缺錢，修行是份苦差，孩童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營養更是要跟得上，不管早，中，晚三餐，都是葷素拾配，營養均衡。
大嘴廚藝很好，每天的菜式都會有所不同。
昊宇再去拿麵條的時候，小壯的麵條已經收拾完。
小壯提了兩筐麵條，昊宇提著一筐麵條出了屋子，帶上門往廚房去。
大嘴見兩人到來，講道：「麵條煮了兩碗，你們去吃麵條，吃飽了好乾活。」
昊宇抬頭一望，見案板上放著兩個托盤，上面各放一個大海碗，碗中裝了大半碗的麵條，麵條上面一層雞蛋皮和肉片，雞蛋皮燴肉片份量很足上面還灑了幾粒蔥花。
昊宇咽著口水。
「謝謝，大嘴哥。」
小壯端著托盤便出去了，也不言語。
大嘴卻是早以習慣，也不往心裡去。
大嘴微笑道：「昊宇，肚子一定餓了，快去吃麵條。」
「大嘴哥，你也一起吃。」昊宇客氣道。
大嘴笑道：「大嘴哥不餓，晚點再吃，你先去吃吧！」
昊宇欲言又止，大嘴笑道：「你大嘴哥，想吃什麼沒有？」
大嘴說完，搖了搖頭。
大嘴不想吃，可能是很忙，可能是心情不怎麼好沒胃口，也可能是真的不餓，自己再啰嗦便顯得是矯情了。
昊宇點了點頭，端著托盤就出去了，看小壯座在院中的桌子前，快步走了過去，將托盤放在桌上側身坐了下來。
在這天池宗廚房不愁吃喝，那些難以裹腹的父母，可能有什麼好吃的，自己捨不得吃，留給自己子女。
把自己覺得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的子女。
父母恩子女情，小壯是大嘴世上唯一的親人，或許小壯恨他，或許小壯不恨他，只是討厭他的啰嗦，恨的是這殘酷的現實和無情的世界。
小壯用自己的方式，沉默冷漠，無聲無力與命運抗爭。
小壯傷害的是大嘴，也只有大嘴。
小壯挑起麵條便往嘴裡送，麵條是大嘴剛煮好的有點燙，但這並不影響小壯吃面的速度。
昊宇看了小壯一眼，挑起麵條吹了兩口氣，昊宇感覺麵條應該不燙嘴了，便放進嘴裡。
昊宇吃起麵條，很慢。
「真好吃，大嘴哥煮的麵條真好吃。」
小壯並不搭話，只顧吃面。
昊宇索然無趣。
吃了幾口，又覺無聊。
「小壯，你恨你哥嗎？」
小壯抬起頭，望著昊宇發獃。
「我看大嘴哥，跟你講話，你都不應聲，所以......」
「我恨他！」
小壯講完，低頭繼續吃面。
昊宇心中嘆了口氣，隨即問道：「恨他什麼？」
小壯被這麼一問，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小壯也不知道，恨大嘴什麼，或者是恨他無能，又或者恨他不應該在順天府做廚子，又或者是那天大嘴外出了，若是大嘴在是否結局又不一樣，又或者反正就是恨他，沒有原因。
昊宇心想，「因為大嘴是小壯的哥哥，所以恨他，如果大嘴不是小壯的哥哥，或許他們的關係會很好。」
但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愛是因為別人對他的善良，恨是因為老天不公讓自己生了個廚子命。
人性就是這麼奇怪，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情。
大嘴有什麼困難，或出了什麼事？
小壯會怎麼樣做？
不用去猜測，只有一種結果。
大嘴是小壯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所以沒有如果。
小壯有心結難解，大嘴也有，昊宇沒有所以昊宇很樂觀，昊宇看事情，比他們更加透亮，但透亮又能怎樣，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昊宇比他們處理的更好嗎？
不盡然。
所以就這樣了，往往人都喜歡把最壞的一面，展示給自己最親的人。
大家稱這種行為叫做人性。
又僻如人總喜歡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