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相互算計
喬蘿真心覺得，有些人的命實在太好了，這一輩子只需要憑本能行事就行了。
比如程錦越，頂著祖傳的爵位和幾乎富可敵國的家產，只需夜夜在一個個年輕貌美的女人肚皮上辛勤耕耘播種，就算把正事給辦了，再生幾個聰明健康的孩子，簡直就是程家的功臣了。
而她這個做妻子的還要主動地、努力地促成這件事，以彰顯賢良。
「母妃不要悲傷，父王他老人家一定還在牽挂著你，也十分地放不下你。
王爺能得危急時刻得老神仙相救，還能在前事盡忘的情況下千里迢迢的找回來，一定是父王不忍看你承受喪子之痛，擔心你將來沒有兒子養老送終，才暗中庇佑他遇難呈祥逢凶化吉平安回家的。
母妃放心，王爺很快就會恢復記憶，我們王府也很快就會兒孫滿堂家業興旺，你老也會福壽雙全盡享天倫之樂，才不付父王一片苦心。」
陸太妃聞言拭去眼淚，不好意思地說：「你看我，到底老了，說著說著就把正事給忘了，盡說一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幸好你不是外人，否則就讓人見笑了。
嗯，我剛說到哪了？哦，說到妻妾輪流同房的事，這是大事，還是言歸正傳吧。
程家老祖為了子嗣才立下此等家規，可是說來慚愧，你公爹對我太專情，不惜屢次為我頂撞婆婆甚至苦求婆婆，我那時也年輕不懂事，所以我們從來也沒有遵守過，倒是辜負了祖宗的一片苦心。
越兒剛出事那會，我十分後悔過當年不夠賢良大度，不但沒有勸著你公爹多生幾個庶子，還為他的專情沾沾自喜，卻害得王府差點絕了嗣。
我那時甚至想，是不是我不守祖宗規矩，才遭了報應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幸好太醫及時診斷出雲氏懷孕一事，否則我當時就跟著去了，還能活到現在？
你看看，多懸呀！所以啊，這女人一定要大度賢良，否則可能毀了家業，我說的可都是掏心掏肺的話。
你也不要多心，既然越兒現在妻妾俱全，那就從你們開始重新遵守這家規吧，生的越多越好，程家又不是養不起，人丁興旺才是旺家之本呀。
你們也算是新婚，從今夜開始，不，越兒今天有酒意，家規中明言男子若飲酒不可同房，免得於子嗣不利，明晚你們就圓房，越兒須在你房中住滿一個月。
從下個月開始她們幾個才有資格輪流侍寢，越兒每月在你房中住十五日，中途歇五日，四個妾室一人侍寢一日，剩餘的時間，他喜歡住哪就住哪，對男人嘛，不能約束的太緊了，人總是有所偏愛的……」
喬蘿只覺天雷滾滾，她難道要真的忍受他那東西今天進了別的女人體內，明天又進入她的身體？不，她寧願去死！
當初她就是為了不願忍受這個，才心甘情願嫁入王府終身守寡的！
不，她絕不忍受！
「母妃勿急，請聽我說。
子嗣之事你比我懂得多，幾位側妃和姨娘都是你當初精心挑選好生養的身子，要不然也不會在王爺出征前短短几夜就懷上孩子，生的磊兒和福兒又個個聰明健康惹人喜愛，可見母妃是極會選人的。
她們當初尚且年少就如此能生養，如今正值花信之年，正是女子最佳的生養年紀，母妃若真的為王府子嗣著想，就應該讓她們幾個趁早輪流侍寢才是。
如果王爺覺得四個不夠，或者另納良家女子，或者從府中挑選知根知底的都可，總之王府一定要人丁興旺才行。
而我就暫時先不圓房了，我也才剛剛及笄，現在生養確實對身子不利，生下的孩子也容易體弱多病，雖說有避子湯，但是葯三分毒，喝了總對身體不好，我也不想沒病天天喝葯。
再說我總是正妃，如果和王爺圓了房，他肯定要先顧及我，側妃和姨娘一個月僅是偶爾侍寢一兩夜，我又暫時不能生養，豈不是不利子嗣？」
喬蘿自以為說的理由已經很充足了，又全是為王府的子嗣計，可陸太妃卻不忍心她這個兒媳婦吃虧，聞言搖頭說：「不妥不妥。
你身為正妃已經及笄卻不圓房，小妾卻一個接一個地生孩子，別人不但會認為我們安平王府寵妾滅妻沒有規矩，還會以為你們夫妻不睦，你不得越兒歡心，無論是對你還是對越兒都不利。
你娘也不會容許的，說不定還找上門來為你撐腰，你能向你娘解釋這件事，總不能去給所有的人都解釋這件事吧？
不妥，還是你們先圓房吧，如果你真的暫時不想生養，王府祖傳的避子湯效果不錯，也不會傷了根本，只需停葯半年就可正常懷孕。
你不要太賢惠，明晚就圓房，做正室的雖然要大度賢惠，但也要厲害霸道一些，否則如何能掌管家業？」
喬蘿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跟的感覺，情急之下又想起一個理由：「母妃勿急，我還有一件事沒說。
母妃忘了，我是熱孝期內嫁過來的，父親亡故尚不足一年，這時圓房我擔心會有損我和王爺的福報，也會引起別人非議我們。
所以我想為父親守孝三年，還請母妃成全我的孝心，等守孝期滿再圓房。
那時我也差不多年滿十八歲，也能生養了，磊兒也長大了，就是有了嫡子也不會壓他一頭的，母妃還請慎重考慮！」
陸太妃一愣，守孝，這個理由卻是讓人無從反駁，雖說熱孝期內能嫁過來，自然也能圓房，但誰也不能攔著人家為父守孝呀？
她打量了喬蘿一會，疑慮地說：「你為何不想同越兒圓房？」
喬蘿的心突地一跳，這個婆婆也太精明了吧？自己費盡心思編了這麼多理由，她卻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母妃想到哪兒去了！能得夫妻恩愛相伴一生，世上哪個女人願意守活寡？」喬蘿垂頭做嬌羞狀。
「王爺是我的夫君，我要共度一生的人，他又英武不凡天人之姿，我早在他回來那一天就心生仰慕，哪能不想同夫君圓房？
我一來是確實不想喝葯，再好的葯也有三分毒，一喝就是好幾年，肯定對身體有影響，年輕時感覺不出來，年齡大了難免落下病根，二來確實是要替父親守孝，還望母妃成全。」
陸太妃神色一松，是啊，能得夫妻恩愛，誰還願意守活寡？越兒俊朗英武，聰明能幹，有這樣的夫君，她不可能不傾心。
她可是深深地體會過一個的夜晚有多寂寞清凄難挨，何況喬蘿還正值妙齡，看來她確實是想長年喝葯，也是真心想替父親守孝。
「我理解你的苦衷，不過這件事我要和越兒商量一下，畢竟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也不好擅自做主。
如果越兒不同意，堅持要先同你圓房，你也就不要再過於固執了，女人當柔順聽話，失了夫君的心就不好了，還是順著男人一點好。」
喬蘿臉色一僵，又想到這廝不過是喝多了對她稍稍冒犯一點，酒醒后立即正襟危坐神色疏離，想是還忘不了他那心上人素馨，或者是對曾經歡愛過的幾個妾室更感興趣吧，自己尚是一枚青澀的綠果子，哪有幾個水蜜桃一般的美妾有魅力？
當即放下心來，只要他不願意同自己圓房，怎麼都好說。
「就依母妃所言，由王爺決斷吧，我，我都聽他的。」
神色嬌羞，言語溫柔，一付真心傾慕夫君，處處以他為主的樣子，陸太妃滿意地點點頭，為人妻子就該是這付模樣。
「這樣就好，你娘那裡你可要解釋好了，不要讓她以為我們安平王府沒規矩，以為越兒對你不好。」
喬蘿點點頭：「母妃放心，娘親那裡我自會解釋的。」
告辭陸太妃出了門，喬蘿鬆了一口氣，剛才裝的她好難受，世上沒有一個婆母不希望兒媳全心全意傾慕自己的兒子，她不裝出一付以夫為天的樣子，陸太妃肯定對她心存芥蒂，也會心生不喜的，她可不能失了婆婆的歡心。
好在陸太妃已經被她說服了，無論後面如何，可以先逍遙自在幾年，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陸太妃咂了一口茶，卻總覺得那裡不對勁，按說兒媳賢惠大度是家宅平安的根本，可她這個兒媳婦也太賢惠了。
她放下茶杯：「去請王爺過來，我有話同他說。」
「母妃有什麼話，兒子已經來了，我也有話同妃說。」
陸太妃心裡一喜，真是母子連心哪，雖然前事盡忘，母子之情卻象刻在心裡一般時時流露，看著兒子玉樹臨風俊朗不凡的樣子，彷彿丈夫在世時的模樣，眼圈一紅，心中越發感慨。
揮手招到：「「越兒你莫非跟那老神仙學了能掐會算？怎知母妃要派人去傳你？快坐下，母妃有話同你說。
快到用宵夜時間了，你就在這用吧，咱娘倆邊吃邊說，我叫了蝦肉小餛飩，你想吃什麼，我吩咐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