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牛淚

舊年已去，新年註定是一個豐收的日子。

楚天按照功法上，每天都在吸收清晨第一縷光，有了上次教訓之後，再也不敢貪多了，生怕被這炙熱的力量灼燒。

趁早晨這個機會可以完成一周天，洗去身上一些凡塵之氣。

每天的修鍊同樣也反哺了肉身，此刻他的精氣神早已經不再是小孩的樣子，尤其是那一雙眼睛，越加的明亮，再配合小孩那天真無邪的樣子，讓人第一眼就心生好感。

有人說眼睛便是心靈的窗戶，觀察一個人的眼睛就能夠觀察這人的品性。

同時連皮膚也越加的白凈，並非是那種蒼白無力的感覺，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白玉娃娃一樣，由內到外透著一種輕靈之意。

這也是小孩修仙最大的好處，因為隨著年紀的長大，就會吞食著周圍的雜氣，機體內越加的渾濁不堪，他現在是八歲年紀，是修仙的最好時機。

這段時間他所過的日子非常的充實，在修鍊完靈氣之後，便開始打拳，同樣也吸引了旁邊一些小孩，加入了這樣的行列，對於此番情況，諸位大人都不加阻攔，都知道是真正的武者所給的功夫，就算無法練出名堂，也能夠強身健體。

春種五穀，四季繁衍生機，不遠處王虎趕著一頭水牛，水牛耕種與勞動，在大秦王朝甚至比一個人還要金貴，除非是正常的老死，要是有人敢私殺牛的話，那是需要連坐一家的。

王虎輕輕拍了一下牛背，那頭牛一步三晃的走了過來，看著旁邊那些小孩一臉羨慕的樣子，王虎有些自滿撇了小嘴說道:

「天哥，你看我這頭牛壯不壯。」

看著在那裡裝逼的王虎，並沒有討厭這樣的行為，都是一些小孩心性沒有存在爾虞我詐這種陰險之計，輕輕一跳轉身一翻，同樣是來到了水牛的背上:

「壯，不過你太瘦了，我現在能打你十個」

因為是種地的牛，沒有那鬥牛的脾氣，在一群孩子中間生怕踩他們，搖晃著尾巴一步三等，等到那群小孩讓出一條道路這才慢慢前進。

「牛的確是通人性。」

楚天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了一隻芒光，這兩天他也接受了一些修仙的知識，牛的眼淚能夠看清楚陰魂鬼怪，就趕緊回家拿了一個小碗兒，放在那牛的眼前，可牛就是不哭。

甚至還輕哼了一句，眼中竟顯得不屑。

那意思像是想讓我哭門都沒有。

「還敢嘲笑我，一會有你哭的時候！」

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截大蔥，碾成了一些大蔥水，趁水牛不注意直接往他眼睛上撒了一滴，疼得那水牛直接哭了數滴眼淚，只不過這背上的王虎，卻是殃及池魚了，感覺下方躁動的水牛，然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掀飛了出去，狠狠的落到了地上。

「我的屁股！」

楚天不敢浪費這好不容易收來的流眼淚，這水牛通人性，吃了那麼大的虧，定然是不讓自己再靠近了。

把那眼淚抹於雙眼之中，楚天能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力量，看著前方張大伯家冒出一層淡淡的黑氣，因為前兩天老人去世，老人去世之時陰魂所遺留下的力量，過不了多久這種陰魂便會被送往陰間。

「真是驚奇。」

「張爺爺？」

看著門前柳樹下有一道淡淡的身影，楚天的臉色微微一變，看著面孔和兩天前去世的張爺爺一模一樣，看來應該是他的魂魄。

這個時候張相同樣是看到了數天，兩人對視第一眼的時候，張相就明白楚天能夠看到自己，便上前招了招手。

楚天倒也不害怕，畢竟是自家之人，也都是正常老死，心中毫無怨氣可言。

因為剛死了這幾天，和生前的樣子並無差距，張相苦笑的說了一句:

「全村都說你要去修仙了，老頭子本來還是半信半疑的態度，看來今天算是相信了。沒想到老頭子死了之後，還能夠和村子裡面的人說話。」

「不過人死了總有一些放不下的事情，當時是突發疾病而死，家裡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囑咐完，準備等著頭七能否託夢，你能夠看到我，看著都是鄰居的份兒，幫我捎上兩句話。」

「這些年省吃儉用，有兩銀子在我床頭下面，千萬不能讓那個混賬小子把銀子陪我一起下棺材，還有這喪事一切從簡，少花點錢也好。」

「放心吧，張爺爺。」

楚天正了正衣襟，這是出於對死者的尊重，把一些該囑咐的事情都囑咐了一遍，在問沒有別的事情之後，便直接推開房門去找張大伯。

因為家中剛剛死了人的緣故，大家都是跪在靈堂上，農村的地方也沒有那麼講究，白布孝衣，看著在靈堂跪著的張大伯，楚天便把來因去果講述了一遍。

傳言楚大龍家的小子被道士所看重，被他這話一說，張大伯倒是點了點頭，便起身往老爺子床上看去，拉開了床頭果然有二兩銀子。

「小天，我爹還說了些什麼。」

「讓你喪事一切從簡。」

張大伯倒不是多麼孝順，不過在吃喝上從來都沒有虧欠老人，張相也算是壽終正寢，其時候也在想著自家的兒孫。

「哎！」

楚天在臨走之前，這才聽到張大伯微微一嘆。

聽父親說，像是一些大戶人家死了人之後，都需要請專門的道士和尚做法，別疊陰宅燒紙錢，所花費的不比生前少。

對於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無法承擔這種負擔，看來以後去了道觀，還是需要學一下這處理亡魂的事情，這東西可是一個掙錢的好買賣，等攢夠了足夠的錢，就去大秦帝都找一個水靈靈的小媳婦。

邊想著還露出了一臉傻笑，這件事情也同樣在村子裡面傳了出去，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很多人爭相先來，想要讓楚天捎上兩句話。

「各位叔叔伯伯，那是因為張爺爺剛剛死去，其魂魄還沒有進入陰間，我這才能夠和他說的一些話語。」

「要是這村子裡面全是死人的魂魄，那豈不是要亂了。」

這樣說才打消了眾人的疑惑，長輩們雖好，可是變成了鬼總有一些毛骨悚然。

把那剩下的牛眼淚放到一個小瓶裡面進行密封，為了不讓弟弟妹妹碰到，還專門放了一個高的地方。

春去秋來，平靜的小村裡並沒有因為楚天要去當道士而搖動。

和那道士所約定的兩年時間即將到了，而楚天這幾天總有一些心緒不寧，也許是那個劫難即將發生的緣故。

這一天他站在溪水流邊，靜默的看著前方的叢林，一陣微風吹來，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樹影沙沙讓人有些害怕。

「這道士臨走之前不把話說明白，還得讓我在這裡猜想一下，真是讓人作氣。」

揣著小手站在河邊溜達，因為開始接觸修仙的緣故，使得他的身體越加的空靈，和周圍小孩的差距越加的明顯，尤其是那白嫩的小手以及那迷人的眼睛，更不像是一個常年勞作的人能夠擁有的。

赤著腳丫站在河邊的鵝卵石上，趙寅心情同樣有些沉重，把自己為數不多的流眼淚撰在手中。

就在這時看到一隊武者，他們身穿黑衣腰間佩朴刀，眼睛往下看去，腰間有一個令牌，上面通通有一個秦字，說明這些人都是官家的人。

一個黑臉大漢穿著一身官服，這是區別於其他武者服裝，看著在溪水上站著的楚天，看到了明亮的眼瞳，第一眼便是心生好感，笑著詢問了一句:

「你這小娃娃我問你話，前面可是張家莊嗎。」

「對啊。」

這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村子就那麼大，而且周圍的村民也都知道這個村子的名字。

「那就錯了不了，咱們趕快去找張大福。」

那人笑了一句，便領著一隊人直接來到了張福的家裡。

此刻張大福看著那黑臉壯漢，猛然一愣，一臉疑惑的問道:

「前年張全山，今年是你，又是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早年間也都認識，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傢伙和自己不一樣，此人是吃的是公家的飯，沒啥事是不能夠亂出鎮子的。

「鎮長的老爹死了，聽說你們村上有一個能夠看到鬼的人，鎮長思爹，想要讓那人傳上兩句話。」

要是沒事誰願意來到這裡，郝賀龍可是趕了兩天的路，又正值夏季氣溫炎熱，這一路上不知被叮了多少的包，你要是讓他對付一個叢林猛獸倒是可以，可成群的蚊子過來，讓他們這群武者真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