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決鬥（下）
「遺言嗎？」白羽活動着略微傷痛的手腕關節，語氣平淡的說道：「這種東西可沒有說出來的必要啊，不過歸根到底，我還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的。」
「哦？」手中左輪自然而然垂下了少許，格雷表情變得有些驚訝。
「現在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基本上都已經搞清楚了，唯一想不懂的只有一個，既然你們異端生物在沒有接近契機或者毀掉契機之前，對測量者正面動手會受到規則限制，你那個同伴又為什麼會對我的朋友下手呢。」
「不管怎麼想都好，這樣做都沒有太大的意義，對吧，反而讓她因此喪命了……」拍去了身上塵埃，白羽緩緩起身。
聽到這裏雷恩驚訝的神色消散，臉帶笑意地向著白羽說道：「我想你是不是誤會是什麼了，我們找到契機前的確會受到限制，但要強行殺掉你們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只是會因此付出自己的性命，以命換命罷了，並且我可沒有所謂的同伴……」雷恩話語嘲諷的說道：「那女人不過是一個剛剛化形的低賤種，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所以你就強行逼迫她在教堂對我朋友動手，以命換命嗎？這樣說來倒也還算契合，很符合你的性格……」默默將胸前的懷錶打開，白羽手持長劍，語氣輕鬆的說道。
「我可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無趣，這些都不過是那個女人自願的，我從來都不可能在弱者身上浪費時間，一個弱者而已，連當炮灰都嫌她礙事，死了就死了。」
有些不耐的撇了撇手，雷恩顯然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交談下去了。
「是嗎？那也罷了。」
直接將臉側面具戴正，強忍住這股強烈的痛感，在心中默念岀那三個字的白羽睜開了雙眸，眼睛早已化為了一片碧藍，眼瞳中顯現著兩圈銀輪，銀輪上帶着三枚菱形晶體，如同枷鎖一般的在銀輪之上輪動着。
「你的底細我現在已經摸清楚了，還真是感謝你給了我這麼多準備的時間啊，接下來，我會很快結束戰鬥的……」
感受着眼前色彩更加分明，景象變得完全不同的世界，白羽語氣變得認真。
看着白羽那詭異雙眼，對於這雙眼睛早已熟悉的雷恩一臉的笑意，終於還是使用了嗎？可這樣的水準，你又能堅持多久呢……
隨後雷恩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蔚藍色的雷芒蔓延槍身，砰砰砰…子彈從槍口噴射而出，向著牧白要害而去。
而白羽手扶於長劍柄首，子彈的軌跡在他的眼中顯現無處遁形，當子彈臨近他身前的時候，他動了，長劍由下往上劈砍，刃口直中目標，三發子彈頓時向著天際而去。
事情發生在轉瞬之間，當雷恩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三顆啞火的子彈早已經無力掉落於地面了，白羽則依舊保持着先前的舉動。
而原本一直保持着臉上微笑的格雷，此時表情也出現了一些變化，似乎比之前多了幾分認真，注視着牧白那詭異的雙眸，帶着忌憚，哪怕知道會有一定增幅，但這傢伙對於洞察眼的適應未免也太快了。
「還不錯，接下來輪到我了……」感受着雙眼刺痛，深知自己沒有辦法堅持多長時間的白羽沒有太多猶豫，手持長劍向著雷恩俯衝而去。
知驍眼前情況棘手的雷恩不敢有絲毫大意，將槍口發燙的左輪扔於一旁，手扶刀柄便想拔刀應敵。
哐當……
但他剛將太刀拔出一小截，眼前一道白光閃過，長劍劍刃便順勢砍在了太刀柄首上，使刀身卡在刀鞘中無法脫鞘。
三枚菱形晶體在銀輪中轉動，碧藍眼瞳不帶絲毫情感，此時白羽早已臨近雷恩身前，與其雙目對視，如同難以捕捉身形軌跡的幽靈。
雷恩心中暗道一聲好快，連忙調整身形向著身後退去，試圖與白羽拉開一定距離。
而白羽則將他的身形軌跡觀察於眼底，腳踩地面輕身一躍，手中長劍順勢往下劈砍。
咔嚓……
雷恩舉刀護於胸前，長劍沿着刀刃處順勢劃過，死死卡在了太刀護具處，蔚藍色的雷芒在刀身上蔓延，傳遞到了長劍上，帶來一股酥酥麻麻的觸感。
感覺手上這如同觸電的酥麻感，三枚菱形晶體快速在銀輪上轉動着，觀察着眼前這發出吱吱聲響的雷芒。
將其形態記錄在腦海，這是非常高深的道力使用技巧，遠遠在他之上。
而看到眼前白羽神遊的狀態，雷頓時察覺到了破綻，快速將手上的力道卸開，手持太刀向前刺去。
眼角掠過一道白光，原本出神的白羽頓時驚醒，快速將身體一側，刀尖穿透其手臂與胸膛相間的衣物處，倒是沒有因此劃破皮膚。
眼看格雷手腕快速翻轉，刀身翻轉快速向自身腰部斬來，牧白對此不敢有絲毫大意，三板菱形晶體在銀輪上轉動着，觀察著刀刃的動向與軌跡。
啪嗒……
白羽縱身一躍，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地，快速逃離向前，低頭望去，此時衣袖早已被劃出了一道口子，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以刀刃的鋒利程度，所造成的傷口必然會扭轉現在難得有利的局面。
果不其然，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不可有絲毫大意啊，不管是身體素質，還是對於戰鬥的敏銳判斷，在沒有使用面具之前，這個男人都遠遠超過了我。
不過剛才的冒險也還算值得，最起碼雷系道力的運轉軌跡已經被我觀察到並牢牢記住了，這對於我以後的道力修鍊，肯定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利大於弊。
但現在所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速戰速決才行，如果想來就算他的身體素質再強，現在匕首黃色液體的效果，也應該開始出現發作了吧，牧白頭腦清晰的分析到。
魔方處白光一閃，一張印有炎字的紅色符紙藏於白羽左手手心，順勢取下腰后的匕首，將符紙卷於匕首柄處。
感受着雙眼傳來的痛感，白羽不敢有絲毫猶豫，快速向雷思俯衝了過去，手中玉劍快速翻轉，由上而下向著格雷脖間劈砍。
咔嚓……
而對此早有預料的雷恩又怎能如其所願，手中太刀順勢格擋，輕鬆將白羽長劍卡住，雙方加強了自身手上的力道，互相角力著。
雷恩咧嘴一笑，加強了手上力道，想要將白羽壓制上去，但還等不及他發力，手上一陣急促的麻痹感頓時讓其一驚，手中太刀險些脫落，一股強烈的困意襲來。
察覺到這一點的白羽臉上一喜，直接加重力道將雷恩的太刀震開，三枚菱形晶體在銀輪上快速轉動着，一記強有力的甩腿，重重踢擊在了對方肩部。
轟……
只見轟然一聲巨響，雷恩如同沙包一樣被白羽踹飛了出去，剛剛緩過神來想要觀察戰局時，眼角一道白光閃過，頓時在其肩部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划傷。
哪怕是原本淡然自若的雷恩，此時表情也因此產生了變化，猩紅血液不斷從傷口處流出，但此時他顯然沒有辦法再去分神了。
現在他只覺得腦子異常混亂，身體莫名疲憊，與之前受到蕾茵修女聖術攻擊的持續影響有些相像，但又沒有那麼嚴重，只是覺得身體極度疲倦，使不上力而已。
是某種能夠對身體造成影響的神經毒素嗎？我記得驚鴻那個女人之前也有用過，是剛才的匕首嗎？雷恩努力睜大了雙眼，往不遠處牧白手中的匕首描了一眼，大意了。
而白羽顯然也已經注意到他的舉動，向其俯衝而去的步伐沒有因此停頓，此時他佔據所有有利於自身的因素，所以必須快速結束掉這場戰鬥，以免出現紕漏。
否則等面具洞察眼和聖術祝福的功效一過去，白羽必然會陷入絕境之中，而黃色維力液體所產生的致暈效果白羽能做出大概估算，很可能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手中長劍快速揮舞，招招瞄準雷恩的要害而去，此時白羽如同一頭聞到血腥味的惡鬼，緊追不捨，不給對方絲毫喘息的機會。
而雷恩則略顯艱難的躲避看攻擊，身上時不時增添傷口，顯得異常狼狽。
「有意思有意思，雖然你還稚嫩，這才是我想像中測量者該有的樣子嘛，由你自己告訴我你的名字，測量者……」哪怕此時身上已經傷痕纍纍，雷恩也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精神狀態，微眯着眼睛，臉上再次浮現出了笑容。
但很顯然，黃色維力液體的致暈效果還在他體內發生運作，使他的身形活動依舊顯得停頓，在加上之前長時間的戰鬥致使體能加劇消耗，此時在白羽的攻勢下處於完全劣勢。
而對於他所說的話語，白羽沒有絲毫回應，三枚菱形晶體在銀輪中快速轉動，將雷恩身形上的破綻觀察於眼底，時不時應用手中匕首格擋下他的反制攻擊。
腦海中默數着某串數字，這讓他神經不得不隨時處於緊繃的狀態，刀劍互相交錯，碰撞出金屬般的聲響，兩人陷入了纏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