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路遇

摩彌施展完魔法，那位渾身繃帶的傷患看起來好了一點，可是依然昏迷不醒，而且臉色潮紅，呼吸急促而破爛，看起來像是在發燒。

「他看起來很不妙，這是怎麼回事？」李約瑟有些警惕，經歷過戰爭的他明白，利刃並不是戰場的頭號殺手，傷后感染才是，而且讓人生不如死。

「薩斯的獵魔人，對抗的不僅是殘暴的魔物，還有看不見的魔鬼。」摩彌把一對麻布手套和一隻口罩遞給李約瑟，回頭自己也帶上口罩和手套，跟其他薩滿一樣，為病房裡的傷患換傷葯、纏繃帶。

李約瑟看摩彌都在忙，也不好閑著，就幫忙給一位傷者纏繃帶。摩彌一邊細心地照顧好病人，並抽空對李約瑟說道：「魔鬼潛藏在秘林里，包圍著部落，他們無處不在，在地面上，在天空中，在泥土裡，在魔物體內……」

摩彌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魔鬼千變萬化，無處不入，它令人生病，令人偏激，蠱惑人心，侵蝕身軀……只有成年的薩斯人，在舉行成年後，堅定了自身使命，獲得君王庇護后才能抵抗……可魔鬼太狡猾了，總會想辦法繞過君王的庇護……傷亡也是難免的……」

摩彌的聲音低沉起來，病房一下子安靜了起來，一股悲涼的氣氛瀰漫整個病房，薩斯一族被魔物圍困得太久了，即使信仰再堅定的人，也抵不這絕望的侵襲。

「所以魔鬼是傷口感染？」李約瑟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呵呵……魔鬼是更厲害的東西。」李約瑟的一句話就破壞了氣氛，摩彌恢復神色，說道：它是不能直視的存在，能帶來各種災禍，可不止是傷口感染。」

「那焱魔號稱十二大惡魔之一，應該是最厲害的魔鬼吧？」李約瑟不服氣地說道，「我不僅瞪他了，還和他打了一架，我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我看我根本不用舉辦什麼成年禮也能當獵魔人，照樣殺得了魔物！」

李約瑟有些不服氣，想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在意自己沒舉行過成年禮。在家裡，他父親李比希就盯著這件事，來到這裡，摩彌也強調這個，就連剛才蘇菲也以這件事嘲弄他，難道一定要成為成年人才算長大？

想到了自己參軍兩年的經歷，李約瑟不禁有些自嘲，成長根本不需要別人來證明！

「你是特別的。」摩彌偏過頭看著李約瑟，隱約察覺到了李約瑟的想法，於是不再反對，而是說道：「阿瑟，既然你肯為部落而戰，我也不好再反對，可成為獵魔人的事，你得找重發，他是獵魔大隊隊長，所有獵魔人都聽他的。」

「找重發？」李約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上的活都停下來了，連忙問道：「重發他……好像不怎麼喜歡我，他會讓我當獵魔人嗎？」

「這是你的事。」摩彌繼續給傷患上藥，並用眼神示意李約瑟不要停下。

李約瑟連忙繼續給傷者纏繃帶，並說道：「摩彌奶奶，你不是能給族人指定職業嗎？你直接指定我為獵魔人，我才能名正言順去獵魔大隊啊。」

「阿瑟，我是不建議你在成人禮之前參加獵魔的。」摩彌怪異地看了李約瑟一眼，直接反駁。

「可是……」李約瑟有些著急了，正想著繼續懇求。

「小夥子，當獵魔人沒什麼好玩的，你還是過了成人禮再去吧！」這時，李約瑟包紮的傷患開口了，他是在前線負傷的獵魔人。

「獵魔充滿了危險，很多年輕人都死在了秘林里……咳咳……」傷患聲音低沉，忍不住咳嗽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你還是先歇一歇吧。」李約瑟看著傷者還想說話，就趕緊勸道。

看來跟摩彌奶奶沒法商量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李約瑟想著，就決定暫時先將這件事放在一邊，去查看主殿的陣法。

有了決定，李約瑟就離開了病房，在主殿里轉了起來。李約瑟假裝在主殿內閑逛，確實在暗中觀察有無魔法陣、魔法銘文、機關之類的痕迹。因為李約瑟時常出現在神殿里，再加上薩滿們都照顧傷患了，也沒人理會李約瑟的舉動。

李約瑟仔細查看了主殿牆壁的壁畫，四周高大的石柱，偏廳里的書籍、巨大的石雕王座，甚至連高聳的神殿穹頂都察看了，愣是沒找到一點魔法陣或魔法符文的痕迹。

對於此行無果，李約瑟有些不甘心。他忽然想起先前在神殿內冥想時，神秘氣息的流動似乎有源頭。想到這裡，李約瑟精神一震，他連忙盤腿坐下來感受神秘氣息的來源。

進入冥想后，李約瑟發現此時的神秘氣息有些隱晦，遠不如晚上的旺盛。但在李約瑟細心感受下，發現神殿神秘的氣息聚集在一面牆壁面前！李約瑟精神一振，結束冥想來到那麼牆壁前。

李約瑟牆壁看著牆體的構造，在再把耳朵貼到牆壁前仔細敲了敲，發現牆壁後面是空心的，後面應該有一間密室，裡面應該存在某個秘密，甚至很可能有秘林結界的魔法陣！

李約瑟內心大喜，正準備繼續探索，這時一個聲音傳來：「李約瑟，你在幹什麼？」

李約瑟內心嚇了一跳，故作鎮定回過頭，發現摩也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充滿懷疑地看著他。

「我……」李約瑟內心千百轉，謊話隨口而出：「我在……品味先族的事迹……學習部落的歷史！」

「我族先輩篳路藍縷，開創基業，守衛家園，實在是太偉大了！」李約瑟突然進入了狀態，深情地撫摸著牆壁上的壁畫，還補充說道：「我身為薩斯族人，雖然剛加入不久，對部落的歷史了解不多，可從這壁畫上，先輩們的努力讓我我震撼，讓我膜拜，讓我情不自禁！」

「好了好了。」摩也對李約瑟的盛讚有些招架不住，說道：「別在神殿里逗留，最近受傷的獵魔人染上了某種傳染疾病，小心被傳染了。」

「嗯嗯！」李約瑟連忙點頭，不由地想起了剛才在病房裡連連咳嗽的病人。

李約瑟知道現在不是探索的時候，就和摩也辭別，離開了神殿。

回去的路上，李約瑟心事重重，想著獵魔人已經密室的事情，感覺有些坐不住，就轉身往部落走去。

因為李約瑟已經成為了薩斯人，部落里的人對他少了很多敵意，甚至有人還跟他打招呼。

李約瑟走著，就看到了一樣心不在焉的重眸。此時的重眸懷抱著好幾張獸皮，有些情緒低落地在路邊走著。

「嗨！重眸！」李約瑟揮手打招呼，自從重發發現重眸跟著李約瑟學武后，這是李約瑟第一次和重眸相遇。

「大哥哥！」重眸眼睛一亮，頓住腳步。

「最近過得怎樣？」李約瑟看著重眸眼裡有些複雜，他腰板上的匕首依然不見蹤跡，手上抱著一堆獸皮，上面寫滿了薩斯的文字，估計是學習資料之類的事。

薩斯部落的少年成年後大部分都是當獵魔人的命，當也有少部分在其他方面出眾的少年被賦予其他使命，例如成為從者，協助高層管理部落。

李約瑟雖然對重發不對付，卻能理解重發給重眸的安排。成年後成為從者，就不用到秘林里廝殺，歷經生死，運氣好的話還能平平安安過完一輩子，還能憑藉資歷當上部落高層，這比成為獵魔人，廝殺大半輩子才能獲得的成就簡單多了！更何況很少有獵魔人能活過五十歲！

「還好……」被問道近況，重眸情緒有點低落。

「你哥哥的事我很抱歉，請節哀啊……」李約瑟有些不忍，他一直覺得對重眸有些虧欠，讓年幼的重眸失去了哥哥的關懷。

聽到李約瑟的抱歉，重眸眼眶紅了，他抱緊了懷裡的獸皮，低著頭低語：「大哥哥，我哥是為了保衛部落而死的，我為他驕傲，你不要道歉……」

聽了這話，李約瑟心裡更加不好受了，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重眸低著頭要走開時，李約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叫住了重眸：「重眸，我想去當獵魔人，你知道有什麼辦法嗎？」

重眸頓住了腳步，抬起頭有些疑惑。

李約瑟明白重眸的困惑，就把自己的想法和跟摩彌說的話告訴了重眸。

重眸聽到李約瑟打算提前去當獵魔人，為部落出力的時候眼睛一亮，讚歎說道：「大哥哥真厲害，一般人可不敢想這樣做！」

「呵呵，我只是坐不住，畢竟我們給部落添麻煩了。」李約瑟撓撓腦袋，對重眸眼裡的崇拜有些不好意思：「你有什麼辦法嗎？」

李約瑟之所以想要詢問重眸，除了重眸是他在部落比較親近的人，更因為重眸是重發的兒子，想必知道許多獵魔人的事。

聽到李約瑟的詢問，重眸明顯興奮起來了，要知道加入獵魔人一直是重眸心中的憧憬，雖然重發不允許，可依然擋不住重眸的憧憬。再者李約瑟打算在成年之前就加入獵魔大隊，這件事在薩斯部落幾乎沒有，重眸覺得這是一件很刺激、很帶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