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銅球

彼得懷揣著惴惴不安的心情，走在落葉鎮的街道上，他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幾個月前在國都王城所經歷的事情。

那時候的彼得正遊走在王城的酒吧當中，四處推銷撞球桌，霍頓商會的人找上了彼得，彼得見到了那位霍頓會長。

霍頓會長直言不諱的告訴彼得，霍頓商會要搶下撞球這門生意，並且希望彼得能夠為霍頓商會效力。

每賣出一套撞球和撞球桌，彼得可以獲得三成利潤的提成，從這個角度講，彼得與菲爾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霍頓商會上門搶生意，也相當於是在彼得的口袋裡搶錢，彼得沒有理由為霍頓商會效力。

然而情況卻並非如此，彼得選擇投靠了霍頓會長。

彼得的想法很簡單，霍頓商會是一個龐然大物，有遍布全國的銷售網路，一旦霍頓商會介入這門生意的話，菲爾將毫無勝算，市場很快就會被霍頓商會全盤奪走，而等到那個時候，彼得那三成的分成同樣也會化為烏有。

既然霍頓商會來搶生意已成定局，那麼彼得也沒有必要繼續綁在菲爾身邊一起等死，倒不如早一些投靠強者，還能為自己爭取一些好處。

於是乎彼得開始為霍頓商會效力，表面上他繼續四處奔走幫菲爾銷售撞球，暗地裡卻成了霍頓商會安插在菲爾身邊的一個間諜。他從菲爾那裡獲得三成利潤提成的同時，也不斷的將落葉鎮的消息賣給霍頓會長從中牟利。

按照彼得的想法，一旦霍頓商會介入，菲爾的木匠作坊應該撐不了太久就會關門，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菲爾不僅僅撐了下來，還靠著一波「十六綵球」的操作，將撞球桌賣的有聲有色，霍頓商會甚至都沒有佔到多少便宜。

「我當初的選擇是不是錯了，或許我根本就不應該為霍頓商會效力。」彼得心中暗道。

然而當彼得想起霍頓會長那一番嚴肅的威脅后，他便意識到，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霍頓商會做生意的手段並不光彩，這一點彼得也早有耳聞，如果彼得敢背叛霍頓商會的話，那麼真的會向霍頓會長說的那樣，彼得會失去目前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性命！

「上船容易下船難啊，既然上了賊船，就只能一直待下去了。」彼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此時他已經走到了英雄歸來酒吧的門口。

彼得猶豫了幾秒后，還是走進了英雄歸來酒吧，他昨天向霍頓會長承諾過，要來找菲爾打探消息，所以總要做些事情交差才行。

「少爺，彼得來了。」第一個發現彼得的是老僕人哈利。

此時的菲爾正站在一張撞球桌前，用手擺弄著一顆白色的母球。

見到彼得后，菲爾立刻停了下來，然後直接將手中的白色母球扔給了彼得。

「彼得，接住了！」

彼得不明所以的接住了這顆母球，他不知道菲爾究竟有什麼意圖。

菲爾卻率先開口說道：「彼得，你看看這枚母球，覺得它有什麼不同？」

彼得低頭望向手中的母球，他現在這顆球除了舊一點之外，好像並無不妥之處。

「這顆球就是舊了一點，有問題么？」彼得開口問道。

「這是我店裡的第一顆撞球，從我發明撞球開始，一直用到現在。」菲爾回答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麼舊呢！不過這顆球可是很有收藏價值啊。」彼得隨口應付道。

「我也打算將這顆球收藏起來，不過你有沒有發現，這顆球的表面已經有些凹凸不平了，你可以對著光線看一下。」菲爾指了指窗外透進來的陽光。

彼得將這枚母球拿到陽光下仔細觀察，的確發現球的表面已經是坑坑窪窪，乍一看上去倒是發現不了，但對著光看卻是非常明顯。

「這應該是不停撞進所造成的，木頭被碰撞后，多少會出現一些疤痕，我那裡的酒桌上，划痕比這個嚴重多了。」彼得開口說道。

「但這不是酒桌，而是一顆球。」菲爾又從撞球桌上拿起一顆球，用手輕輕一滾，這顆球直接滾進了球洞，而菲爾則接著說道：「如果球的表面不平的話，就會影響滾動的軌跡，原本能進的球也就進不了了，而原本進不了的球會因此滾進球洞。」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彼得有些不解的說。

「原本能進的球，卻因為凹凸不平的球面沒有進，對於玩家來說，應該是一種很糟糕的體驗吧。遇到個脾氣暴躁點的，說不定一生氣就摔球杆不玩了！」菲爾開口說道。

「可是木頭本來就這樣啊，木頭不是什麼堅硬的材料，指甲都能在上面造成划痕，這不是你能改變的事情。」彼得開口說。

「所以我打算用一種更堅硬的材料來替代木頭。」菲爾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木盒，然後將木盒打開，那顆黃銅做的球出現在彼得面前。

彼得猛地一驚：「這是金子？」

「不，這是黃銅。」菲爾開口答道。

「你打算用黃銅代替木頭？」彼得開口問道。

「你說對了，金屬要比木頭堅硬的多，用黃銅做的球，肯定要比木頭經久耐用。」菲爾說著，故意拿著銅球在桌子上使勁的摩擦，然後接著說道：「你看，我已經這麼用力摩擦了，銅球依然毫髮無損，如果換成木頭槌的話，早就摩出好幾道痕迹了。」

「這真是一個天才的想法，一下子就解決了木球容易損壞的缺點。」彼得開口稱讚道，心中卻暗自竊喜。

「本來只是試試運氣，卻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得儘快將這個消息報告給霍頓會長。」彼得心中暗道。

……

送走了彼得，老哈利才開口問道：「少爺，你為什麼將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彼得？我們完全可以先做一批銅球，等到要出售的時候再告訴他。」

「哈利，你真覺得黃銅是製作撞球的好材料么？」菲爾笑著問。

「少爺，你剛剛才說了，黃銅做的球比木頭槌更加的經久耐用。」老哈利回答道。

「是要經久耐用一些，但也差不了太多，金屬球只是更加耐磨一些而已，但是經過不停的碰撞后，金屬球依舊會出現輕微的凹凸不平，而且金屬球太重了，玩起來會比較費力氣，真要是用金屬球的話，保准你打幾局就會胳膊酸痛。」菲爾回答道。

「少爺，你是在故意欺騙彼得？」哈利恍然大悟的問道。

「只是試探試探他，印證一下我心中的猜想。」菲爾話音一轉，接著說道：「做戲要全套，交給你一個任務，這些天多跑幾家銅礦和冶鍊作坊，去詢問一下黃銅的價格，記住一定要大張旗鼓的做，最好要讓每個人都知道，我們要收購一批黃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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