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二篇 鄱陽多往事 第十五章 祭壇之戰

正二篇 鄱陽多往事 第十五章 祭壇之戰

「你所開創的心法吞噬天地靈氣,但是修行方法駁雜難懂,有人效仿於你,已然迷失了心智。」白髮老者說道:「這不是你的本意,但這卻是你的因果。」

「周老頭,你怎麼還信佛法了?」青年桀驁不馴地說道:「你可別說什麼孽障、因果!我修我自己的內功法門,用自己悟的功夫伸張我的道義,又沒幹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有些人模仿我,結果沒腦子只模仿了半斤八兩,你還賴上我了。」

「你說的也對。」白髮老者點點頭,說:「我就是過來和你聊聊天。我的內功法門通曉天地,你的內功法門吞噬靈氣。你我二人,只怕早晚要有一戰。」

「咱倆只能切磋招法,比不了內功心法的。」青年笑道:「否則,到時候只怕是這天地都要毀於一旦咯。」

「七部巔峰武學,合而為一,可稱世間至強。但是,你我這兩部功法合二為一,又會怎樣?」老者問道。

「不知道,也沒興趣,我只想走我自己的路,可沒興趣管你們。」

「我突然很慶幸你不是邪魔外道。」老者忽然說。

「如果,有一天我成為魔頭了呢?」

「你覺得,那個時候你會做什麼?」

——

漫長而久遠的記憶之後,李隨風猛然驚醒。他望著天空的月光,說道:「最倒霉的狀況,沒有之一。」

此時此刻,他並不在付家之中,而是在一處山洞之中!而且,他被剝去衣衫,被捆在了一根木樁之上!腳下的木柴不用想都知道是要來燒他的。而且,四周一眾黑衣人將他圍在正中,自己更是被人封住血脈,怎麼看都沒有逃跑的機會了。

「我的個兒……這回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咯。」李隨風看著漸漸逼近地火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萬事休矣,萬事休矣……」

「你們不用等月圓在舉辦祭奠嗎?」李隨風忽然問道。

但是,等待他的只有死寂和沉默。

「看來我並非祭奠的核心,也對,你們沒把那些血酒罈帶來。也不知道,這死法對我算不算隆重。」李隨風自言自語地說。

「廢話真多。」那老者身披黑衣,走到了李隨風的面前。「你這毛頭小子,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竟然能闖進我教的密室當中。」

「自己都承認自己不配正大光明的現身,幹什麼都要在密室里偷偷做。」李隨風笑道:「滿滿地邪教做派。」

「那不過是世人的不理解、不支持!那不過是世人的愚昧與無知!」老者顯然不滿於李隨風的態度,他雙目圓睜,瞪李隨風瞪地幾乎要凸出來,聲嘶力竭地吼向李隨風。

「老頭兒,我問你一個問題。」李隨風背倚在木樁上,說:「你們不是一直在找一個東西嗎?我知道在哪兒。」

「你知道我教秘寶天地圖在哪兒?」老頭兒猛扼住李隨風的咽喉,渾濁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李隨風。

「三年前,付家誣陷陸家為邪教。」李隨風說:「物證有三,其一為一幅硃砂所繪製畫卷,內容詭譎難辨;其二為一面銅鏡,背有永夜印記;其三為一本書卷,上書永夜教祭奠之法;人證有十一人,皆已死於前夜漣水橋邊。」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老頭問道。

「我在你燒掉藏卷閣前,就在裡面找到當年的卷宗了。」李隨風說:「當然,偷盜卷宗這事兒是重罪,我可真是不想做。但是你們藏得太好,陸家行事又太狠,這些痕迹要慢慢查,真不知道要查到什麼時候,我就只好去府衙查了查陳年往事了。」

「少廢話!天地圖在哪!」老者絲絲扼住李隨風的咽喉。

「咳!輕點,你把我掐死,就真找不到了!」李隨風乾咳幾聲,說道:「想要誣陷,必然為真。所以,你買通了當年陸家周遭的居戶,在搜查陸家時,將這些物證藏進了陸家。這種手段實在下三濫,而因為當時付家勢力並不算強,所以付家才又聯合了林家。不過,整件事中,林家都是被蒙在鼓中,只為利益行事。」

老者鬆開李隨風,說道:「你很聰明,只看卷宗就能知道當年的事情。付訶那個廢物,老朽交待他這點小事還辦不成。」

李隨風可沒膽量承認他現在說的內容都只是他的猜測。他只能壯著膽子,繼續說道:「不是付訶無能,是陸子游太聰慧。」

「他在陸家被搜查之時,就已注意這些,第一時間將這幾件物證搶下,以最快速度逃離了鄱陽城。」李隨風說:「陰差陽錯之下,那幅對你們而言意義重大的畫卷反而被他帶到了九黎邊疆。」

「我想,陸子游在邊軍身死,也定然與永夜教脫不開干係。但是,如果永夜教沒有找到那副圖。」這裡,其實是李隨風根據老者的態度猜出來的。畢竟,如果他們找到了那幅圖卷,也就不會如此焦急了。

「而除去永夜教,唯一知曉此事內情的,只剩林家了。」李隨風繼續說:「陸子游身死,當年的物證丟失,就是林家趁亂截走了此圖。」

「這些事,我們早就知道了!」老者一掌拍在李隨風的小腹上,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知道些其他的事情!耽誤時間!」

「我確實……是在耽誤時間。」李隨風吐出一口鮮血,笑道:「這回,終於是有點活路了。」

「什麼?」老者大吃一驚,就發覺不遠處的洞口傳來了火把的光亮與雜亂的腳步聲。「他們怎麼會知道這地方!」老者抽出旁邊侍衛的鋼刀,就要斬斷李隨風的脖子!

「啷!」

李隨風看著被一掌拍斷的鋼刃,嘴角微微抽搐。「鍾……鍾叔……你……」

「李隨風,你沒事吧?」江辭躍過黑衣人群,跳到了李隨風身邊。他為李隨風解開繩索,將他放了下來。

「我還以為真的萬事休矣了……」李隨風躺在地上,閉眼說道:「還行、還行,這次賭對了。」

「這些人,是永夜教的人嗎?」江辭問。

「是。」李隨風一邊調整呼吸,一邊說:「鍾叔,那老頭是九品之上的高手,麻煩您對付了。其他幾個都是高手,帶的人夠用嗎?」

「有我一人,足矣。」

李隨風看著那道背負銅棺的巨大身影,嘴角輕輕地揚起,說:「至少,你現在可以解決付家了。」

「蘇瑤呢?」

江辭回道:「我們帶著府衙兵丁趕到付家之後,發現了付家的密室,確認付家才是魔教之人。但是,當時付家根本就沒找到一個活人,蘇瑤就告訴我帶人來這山洞了。」

「那她呢?」

「她去安頓駱三元和林小月了。」

「嗯。」李隨風站起身子,說道:「看來,這事兒還沒那麼快結束啊。」

「什麼意思?」

「先解決了他們再說吧。」李隨風站起身,接過了江辭遞來的長劍。他說:「付家的邪教徒實力都不錯,只靠鄱陽郡府衙的這一點巡捕兵丁可不夠用!」

「轟!」突然的爆裂聲令李隨風一怔。刀煥野揮舞銅棺,呼吸之間便將一名九品高手抽飛出去!

「脊背撞在岩壁上,脊骨必斷,不死也是癱子了。」李隨風揮劍刺穿了一名悄悄靠近他的邪教徒的咽喉后,轉手又是一劍撥開了劈來的鋼刀。他現在不敢動用真氣,因為那個老頭兒兩次打在他的小腹上,雖未傷及丹田,但也令臟腑劇痛。他此刻只憑對劍法的領悟,借力使力來應付敵手。

「這什麼劍法!感覺不到他的真氣,兵刃磕上去就使不上勁,全偏出去了!」一個黑衣人罵道:「跟個泥鰍一樣!」

李隨風隨手挽了一個劍花,笑道:「兵刃使不上力氣,你用拳頭唄。」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江辭逼退兩名教徒后,靠到李隨風的身後,說道:「這三十幾個巡捕兵丁根本不是這些邪教徒的對手!甚至巡捕統領都被他們卸了一條手臂了!」

「真虧你還能撐到現在。」李隨風揮劍挑斷一名邪教徒的手筋后,低聲說道:「我現在,只能是虛張聲勢。堅持一會,等抬棺人解決那兩個九品,或者等鍾叔拿下那個老頭兒就沒問題了。」

「嗙!」李隨風剛說完,就聽到一聲巨響——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那一灘模糊不清的東西,嘴角抽了一下。「我當時怎麼克住他的?」他看著雙眼血紅的刀煥野,心中滿是驚駭。喋怒火烈功——殺意越盛,真氣越盛!刀煥野皮膚上的紋身甚至如烙鐵一般,發出熾熱的光。

「吼!!!」一口千鈞銅棺猛然砸落,甚至洞頂都掉落下不少碎石來!

「大局已定。」李隨風將長劍收入鞘中,笑眯眯地說:「交給他了,剩下就看那老頭兒能堅持到幾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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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部巔峰武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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