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河嘯

血脈空間之中，

敖徹站在血河終點，一臉驚駭地看着整個空間。

只見血脈空間的遠處，太古蒼龍血河出現的虛空源頭。那裏的虛空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縫隙，太古蒼龍血河從中不斷噴涌而出。

而隨着一道不堪重負的「咔擦」聲，那縫隙所在的虛空瞬間崩塌，密紋狀的縫隙向著整個空間延伸開來。而那崩塌的空間中，一道前所未有的龐大血流湧現，灌入到太古蒼龍血河的上游。

這血流湧入血河之後，在原本的血河水面之上，形成了一道水面更高的洪流，這洪流沿着太古蒼龍血河向下涌去。

敖徹仔細看去，只見那自上游衝來的血色洪流，在河面之上形成兩一睹高高的水牆。這血色的水牆無時無刻不在飛快移動，一路向下游推壓過去，很快便從太古蒼龍血河上游來到了中游，要不了多久就會進入下游，而後到達敖徹所在的血河終點。

敖徹站在水平面漸漸上漲的血河終點，臉色無比難看。

「以往我接種神級試驗藥劑，太古蒼龍血河也會增加水量形成了漲潮。但現在我面前的哪裏是漲潮，這分明是河嘯！」

敖徹知道大海之上有恐怖的海嘯，而眼前的洪流就像是縮小版的海嘯在這河流之上，河嘯這個詞更加貼切。

「這次我到底接種了什麼藥劑，這絕對不是神級藥劑，難道是天級藥劑？若是這樣，這又到底是什麼原因？難道我的龍王孫身份暴露了？」

敖徹眉頭緊皺，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但很快他便收起這些思緒，因為他不能再待在這裏了，否則等到太古蒼龍血河的河嘯到達這裏，迎接他的只有萬丈洪流，恐怖的水壓會將他直接壓死，他一點也不想落得這樣的下場。

現在，唯一的生機只有沿着青龍血河向上，來到它的上古流域。

當太古蒼龍血河的河嘯到達血河終點后，因為太古蒼龍血河與青龍血河在終點河道相匯，河嘯會在這裏轉彎，進入青龍血河的河道，從青龍血河的下游一路逆推過去。而照眼前河嘯洪流勢不可擋的架勢，進入青龍血河中能夠一路逆推過下游、中游，直到上游都不會減弱多少勢頭。

敖徹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進入青龍血河上的上古流域，藉著上古流域入口那段巨大瀑布落差，來抵禦逆流而上的河嘯洪流。

打定主意，敖徹飛快進入青龍血脈長河，而他的餘光看到，太古蒼龍血河中，河嘯已經經過了中游，進入到了下游，很快便會席捲整個太古蒼龍血河，來到終點再轉彎進入青龍血河。

留給他逃命的時間不多了，敖徹彷彿在與死神追逐，他化出青龍真身，一路頂着青龍血河的水壓，瘋狂向上游去。

得益於日漸強大的實力、以及生生不息的生命力，敖徹瘋狂宣洩着力量向上游去。一路上碰到古蒼龍血脈下游延伸過來的支流，敖徹底牌盡出地躲避着它所引起的激流、亂流。很快敖徹便穿過下游，進入中游之中。而這時敖徹回頭望去，只見河嘯還沒有到達終點，還在太古蒼龍血河的下游。

敖徹見此心中落回了肚子，看着速度他比河嘯快上一線，在他到達上古流域時，估計河嘯剛剛進入青龍血脈的上游。

然而就在他精神有所鬆懈，接着自中游向上游去時，他卻很快發現，一道外來支流正延伸進青龍血河中游。敖徹驚駭的沿着支流望過去，只見剛剛爆發過河嘯的太古蒼龍中游，正飛速形成一個個粗壯支流，而後勾連到青龍血河中去，將暴漲之後的水流形成一個個規模小一些的巨浪洪流向著青龍血河中湧來。

隨後，敖徹看到，悠長的青龍血河中游流域，正變得千瘡百孔起來，河道上出現了一道道入侵支流，而隨着支流成形，巨浪便從中湧出，向河流下方衝來。

敖徹剛剛安定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這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這些冒出來的支流必定會嚴重拖慢我的速度。而一旦我向上遊動的速度比不上身後河嘯的逆推速度，就會漸漸被河嘯追上。也不知我現在能不能在河嘯追上來前，進入上古流域。」

敖徹嘆氣，但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不計結果地埋頭前進。

「昂~」敖徹猛然發出一聲龍吟，如惡龍出海一般勢頭十足，沿着河流全力向上衝去。

河流的前方不斷出現一道道支流，每一道支流中都湧入巨大的水量，在河道中掀起一個又一個巨浪。敖徹的青龍真身猛地直衝如巨浪之中，憑藉着早已熟記於心的仙武，不斷抵抗巨浪的衝擊，在一個又一個巨浪之中，努力穩住身形，穿越過去。

就這樣，敖徹穿越過一重又一重巨浪，體力早已耗盡了數次。不過幸好敖徹體內還儲存這很多生機力量，讓他不斷修復著體力，能夠一次次向前方發起衝擊。

最終，敖徹穿過中游流域的最後一重巨浪，來到了中游終點，他回頭望去，只見中游的血河之上，父親年輕時的投影依然在空中顯現著，只是腳底原本平穩的血河表面，已經千濤萬壑地翻湧起來。而遠處中游與下游相連的出口，滔天的河嘯已經攜著不可抵擋地威勢沖了進來，很快就將父親的投影吞滅。

敖徹不再留念地回過頭，一頭扎進了血河上游流域。

上游流域，也是一副千瘡百孔的面貌。

這裏的情形比中游更加糟糕，一道道比之前更加粗壯的支流早已滲透進了這裏。源源不斷的巨浪從支流中沖入河道，現在整個上游萬里流域中，每一處河水都變得肆虐起來，翻搖的勢頭彷彿要將過往穿行的生靈全部吞沒。

敖徹沉沉得吸了一口氣，猛然爆發速度，向著這千萬波濤中穿行而去，一去不回。

每一處都是巨浪，每一寸前進都是阻礙。敖徹在這千萬巨浪之中，彷彿整個空間都在搖晃。而他有在搖晃的空間中找到前進的方向，不斷穩住，不要被巨浪拍走或是吞噬。

敖徹不斷對抗著巨浪，努力地拍打着每一道肆虐過來的巨浪，穩住方向，與前進的速度。

然而一次次的拍打，他身上的龍鱗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一點點卡入血肉之中，而後表面滲透出深紅血跡，最後混入血河中的萬千血水間。但當敖徹的龍尾每一下拍出水面，青色龍鱗間的滲著血液的縫隙格外顯眼。

幸好敖徹擁有木之傳承，可以不斷恢復身體的輕傷。當他身體達到極限，每一次拍打巨浪之後，都開始使得龍尾身軀鮮血淋漓后，敖徹的木之傳承都在起著作用，為他修復龍尾。

就這樣一次次拍打，一次次鮮血淋漓、一次次漸漸修復。然而木之傳承的修復，卻失蹤不及敖徹拍打龍尾的速度。當龍尾拍打巨浪受傷之後，木之傳承雖然立刻開始修復，但還未等到傷口消失不見，龍尾便開始了下一個拍打。

等到最後，龍尾上受的傷口越來越嚴重，敖徹已經完全感受不到龍尾的存在，只能機械式地不斷拍打。

最終，當敖徹千辛萬苦穿過大浪狂瀾的上游流域，來到太祖流域前的江澗入口時，他的龍尾已經變禿了，龍鱗幾乎掉了大半，看上去血跡斑斑。

瘋狂燃燒着體內的生機，逼迫自己的潛力，。

而此刻，河嘯也穿過了中游，進入上游之中，吞噬一個又一個先祖的投影畫面。

敖徹見此不敢稍有休息停頓，緊接着跨入江澗之中，向著太祖流域前進。

或許是因為江澗過於狹窄，這狹長的江澗之中並沒有太古蒼龍血河的支流匯入，這使得這裏成為了一片血河上的凈土。過去在整個血河中都算是兇險的江澗現在與其他流域比起來居然成為了最舒適的地方。敖徹在江澗之中穿行，無需像在其他流域中那麼累，相反他還能藉著這段空隙，修復自己的身體。

但他也不願在江澗之中消耗太多時間，很快，敖徹便全力衝出江澗，進入了太祖流域。

太祖流域已經是血河上游的盡頭了，而這裏也不可能避免地出現了太古蒼龍血河的支流。

並且，這裏的每一道支流都無比龐大，是先前遇見的完全不能相比的。

這裏的支流所灌入的血水，已經形成了一道道水牆巨浪，在太祖流域中向下游肆虐，最終撞上江澗出口，消失不見。

這並不很長的太祖流域之中，充斥着一道道水牆巨浪，不斷自上游撲向下游。

敖徹深呼吸一口氣，感受着身體的疲憊疼痛、聽着腦後隱隱傳來的河嘯進入江澗的聲音，

敖徹的青龍真身直接一個擺尾，爆開一往無前的氣勢，沖入重重水牆巨浪之中。

水牆巨浪厚重而高大，並且帶着的壓力，一旦被落下的水牆拍中，就是粉身碎骨。

敖徹憑藉着修鍊已久的仙武，游升、刺降、回首、掃尾、撞角、爪擊……，一個個遠超想像的動作，即時穿過了一個個即將落下的水牆，躲開了水牆落下時的恐怖壓力。

然而水牆不僅有着落下時的恐怖壓力，它還有這向下游衝擊的恐怖力量，彷彿要將水牆經過的一切東西都帶向下游。

而敖徹想要向上游前進，必須要能夠頂住這股沖勢。靠着仙武傳承的卸力姿勢，敖徹穿進水牆之後，儘可能將龍體表面承受的衝擊卸去，而後憑着高潮的力量與速度在厚重的水牆中穿行，最終鑽出水牆，穿越而過。

就這樣，敖徹一臉穿過四五道水牆，忽然聽到轟鳴的洪流聲在太祖流域中響起，敖徹回頭望去，只見狹長的江澗在河嘯洪流之下，一點點崩潰，狹窄的河道被硬生生擴大了數十倍。而一道高大百丈的洪流正從中穿行而出，進入太祖流域。

敖徹頓時心生緊張，他此刻才游完整個太祖流域的一半距離，前方還有五六個水牆在等着他，而身後，洪流已經距離他不遠了。

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