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男人的愁

江邊城外烤魚店。

牛馳點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但是一旁的唐晨晨卻直掉眼淚，一口都吃不下。

看着眼淚撲簌簌往下掉的唐晨晨，一瞬間，牛馳的心疼得撕心裂肺，驟然之間淚眼朦朧，滿臉自責。

「晨晨，爸爸對不起你……」

這句話，牛馳既是說給眼前的唐晨晨的，也是向自己另一個世界的孩子牛晨說的。

如果當初，自己可以早十分鐘下班，可以早一點去接孩子，肯定不會發生那樣的慘劇。

聽得這話，眼前的唐晨晨頓時嚎啕大哭，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將牛馳緊緊抱住。

滴滴滴……

一樣相仿的年紀，一樣活潑漂亮的小姑娘。如今自己不在她身邊了，她會不會受到壞人欺負？

「爸，不哭！」

「你不是說了么？壞人會笑，王冠會掉！」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為她哭了，絕不！」

牛馳聞言，見到淚眼朦朧的唐晨晨正用哭紅的雙眼凝視着自己，為自己輕輕擦去眼淚，不由微笑一聲，自嘲道自己居然還要眼前這個女兒來安慰。

牛馳反手將唐晨晨擁在懷中，「爸爸保證，今後一定不讓你受委屈，一定不會！」

「來，晨晨，咱們父女乾杯！」

犇精神一振，滿眼豪情，舉起桌上的果汁看向唐晨晨：「從現在起，咱們迎接新的人生！」

牛馳暗暗告訴自己，這一杯下肚，他要接受眼前的一切命運的安排，包括眼前的這個女兒。

既然上天又給了我重活一次的機會，給了我這個可愛女兒，我一定好好珍惜她！就當是我對另一個世界女兒的念想吧。

砰！

牛馳和唐晨晨將杯中的果汁一飲而盡，眼角閃著未消逝的淚花，臉色掛着欣喜而豪邁的笑容，大快朵頤地開吃。

陽光透過窗戶，微微映照在牛馳稜角分明的臉龐上。

「爸！」

「嗯？」

「你今天真帥！」

「有眼光！其實我也這麼覺得！」

吃完飯，牛馳索性給女兒請了假，帶着女兒在她學校江州一中附近租房、購置生活必須的家當。

到了晚上，父女倆就將新租的房子收拾停當了。眼前的新家雖然簡單，但是牛馳和唐晨晨父女倆卻覺得格外溫馨。

「爸……」

晚飯桌前，唐晨晨看着牛馳，忽然說道:「我不想參加這次的歌唱比賽了！」

「不行！錢的事情，爸爸來想辦法。你不用操心！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可是……」

「沒有可是，相信爸爸！」，牛馳滿臉堅決，說得斬釘截鐵。

唐晨晨看着眼前的牛馳，雖然牛馳的語氣依舊溫和，但是唐晨晨卻切實感受到一種不容反駁的氣勢和威嚴。

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感覺，眼前的爸爸有些不一樣了。這份膽魄和威嚴，是他先前從沒有在牛馳身上看見過的。

叮叮咚咚……

就在此時，牛馳手機響了，拿過來一看，牛馳眉頭頓時微微一皺。

來電顯示唐曉汐。

唐曉汐，就是自己名義上那個三線演員的妻子。從昨晚穿越過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和她通話。

「喂……」，牛馳微微遲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牛馳！」

嘶吼和爆炸的聲音頓時傳來，牛馳下意識急忙將電話離得遠了些。

「你能耐了是不？你知不知道，你把媽氣成什麼樣了？你一個研究生讀的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

聽着對方氣急敗壞的詰問，牛馳乾脆說道：「如果你要是讓我回去向你媽道歉，那麼對不起，我做不到！」

「牛馳，你究竟想什麼樣？我告訴你，你要是九點前沒回來跪下認錯，咱們就離婚！」

「離吧！」

牛馳說着，斷然掛掉了電話。

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牛馳了，和唐曉汐又沒有感情，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唐秋月敢這樣對待自己，也是唐曉汐默許的。傻子才願意和你們母女再糾纏在一起呢。

「爸，你……」，唐晨晨一臉複雜地看着牛馳。

「怎麼？是不是感覺你爸更帥了！」

牛馳打趣道，繼而見唐晨晨不回應，而是愣神沉默，不由說道：「晨晨，你別多想，這事兒，和你沒關係！」

「爸……」

沉默了許久，唐晨晨方才抬起頭，盯着牛馳看着，一臉認真。

「怎麼了？」，牛馳給唐晨晨碗裏添了點菜，微笑道。

「等我長大了，就嫁給你！」

聞言，牛馳一怔。看着眼前僅僅7歲的蘿莉，牛馳頓時苦笑不得。

先是笑得前仰後合，笑着笑着，眼淚卻模糊了雙眼，不受控制地撲簌簌往下掉。

夜晚，躺在床上，牛馳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這一天的事情，太過離奇，先前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到了這時候，他又覺得太過玄幻。

男人失眠，無非是因為兩點，一是為情所困，而是為錢發愁。

原主人的遺產並不豐厚，甚至說很寒酸。總共不到一萬的存款，今天僅僅是租房就花了六千，剩下的購置家當、買生活必需品都不夠。

眼下牛馳全身上下，只剩下三塊六了，這意味着他明天連菜都買不起。

不管先前的牛逼吹得再怎麼響，再怎麼感人，總得先活下去！

賺錢，這是眼前的當務之急！

一分錢逼死英雄漢，牛馳現在是嘗到這滋味了。整整一晚上，牛馳輾轉反側，急得抓耳撓腮，燒心撓肺。

看來自己還得想辦法弄點快錢才行，要不明天晚上都沒飯吃了。

第二天上午，牛馳帶着兩個濃重的黑眼圈敲開了房東王虹的房門。

「啥玩意兒？借錢？我跟你很熟么？」

正在上網鬥地主的王虹愣了，自己當包租婆也有些年頭了，還真沒見過，第一天來租房的客人第二天跑來問自己借錢的。

「不是，王姐，你行行好，先借我五百塊錢應應急，哪怕帶點利息也成啊。你瞧我昨天捯飭了下屋子，今天兜里就剩三塊八了，連買菜都不夠！」，

昨天租房心裏急，牛馳壓根都沒仔細打量這女房東，只是印象這女房東長得不錯。

這時候，牛馳才發現，這女房東王虹皮膚雪白，身姿妙曼。一張鵝蛋臉上，神態悠閑，美目流盼，一襲黑色綉邊旗袍將她傲人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

不過，牛馳也就是多看了一眼。在原來的世界中，從離婚到失去女兒一連番的打擊，他對女人早已沒有半點想法。

「不是，牛……牛……牛什麼來着，牛頓，哦不，牛馳是吧」。

王虹叉著腰，一臉沒好氣地看着牛馳：「我的房租你都沒交齊，你今兒又跑來問我借錢？你腦子有泡，還是你以為老娘腦子有問題？」

牛馳咧嘴一笑，他昨天來租房，按著江州市的行情，押一付三，應該付給王虹一萬二。

但是自己總共就那麼點錢。牛馳父女軟磨硬泡半天，王虹這才勉強同意，讓他們先住着，剩下的一個月內付給她。

也正因為這樣，牛馳隱約覺得，眼前的王虹是個面冷內熱的主兒。牛馳左思右想，眼下自己能夠開口借錢的，也就只有王虹了。

「王姐，你就幫幫忙。我孩子你也見了，就在江州一小讀書，我父女倆總不可能跑了吧！主要是我這剛離職，家裏有些變故。一個月內，我肯定還你！否則我那押金你就不用退了」。

叮叮咚咚。

就在這時，牛馳的手機突然響了。

「李老師你好！」

「什麼？晨晨出事了，好的，我馬上到！」

掛掉手機，牛馳急忙看着王虹說道：「王姐，實在不行就算了，你當我沒說過。只是你千萬別告訴孩子我找你借錢這事啊……」

話音未落，牛馳轉身就朝着門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