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搬石頭砸天

第367章 搬石頭砸天

「沒有軍餉讓老子怎麼帶兵!」張世傑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對著正襟危坐的陳文龍和陸秀夫兩位大佬怒吼:「沒有軍服沒有甲胄也就算了,沒有棉服,姓鄧的讓殿前司十萬禁軍怎麼度過這個冬天!沒有武器,難不成讓新兵拿著拳頭和元賊廝殺,沒有果蔬和肉食,陸相、陳相!你們二位去大營看看,殿前司的兵現在可還有一點人樣!」

陸秀夫搖頭苦笑道:「泰山崩於前而不行於色,這可不是本相記得的那位張參政了。」

張世傑想罵人!

「陸相!不是下官不明事理,您也看出來了,鄧驃騎是兌現承諾分了六萬兵給殿前司補足了兵損,可下官要的是六萬經過操練能拿起長槍和戰刀上戰場與敵鏖戰的精悍之兵,而不是每天口糧都要限量,連飯都吃不飽的癆病鬼,說句不怕人笑話的話,這六萬所謂的新兵甚至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若是上陣廝殺,只怕尚未與敵接戰,便已全軍奔潰!」

陳文龍嘆息:「張參政稍安勿躁,都是大宋的兵,驃騎大將軍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殿前司的兄弟忍飢受凍,只是親軍司陡然間也增加了五萬之眾,甚至還有兩萬水師要他去養,人都是有私心的,換做你我,在沒有保證好自己麾下的衣食完備之前,也不會去考慮別人,不過張參政總不會覺得驃騎大將軍真會眼睜睜看著殿前司的禁軍活活凍死吧,既然寒冬即將來臨,他終歸是會分潤一些出來的。」

「陳相說的這些只怕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吧。」張世傑冷笑道:「鄧雲沒有足夠的被服、軍械甚至是沒有足夠保證供應的肉食,這些下官都信,但是鄧雲他有沒有銀子?」

陸秀夫和陳文龍沒有吭聲。

「現如今殿前司的老底子加起來還有不到十萬石軍糧,十萬大軍省吃儉用還能撐三四個月,足以支撐到新兵完成集訓,可銀子只剩下不到三萬兩,按照每一位戰兵一兩五錢每月來算,連兩個月都堅持不到!可親軍司呢?」

陸秀夫嘴角抽了抽,陳文龍則是滿臉的無奈……

「鄧雲現在把持了度支司和鹽鐵司,鄧雲直接控制了商稅和官俸、軍餉、兵備等等支出,收人頭稅和土地稅的戶部司雖然還在朝廷的手裡,但僅憑廣南兩路能收取多少的稅銀,更何況下官可不相信他鄧雲會放過戶部司,恐怕用不了多久,三司就會成為他鄧雲的私庫!

屆時錢糧命脈盡歸於鄧雲之手,朝廷也好殿前司也好,就鄧雲被鄧雲卡住了咽喉,只要鄧雲兵雄勢大一天,這脖子就得被卡一天!

撇開三司不談,畢竟現在三司確實是在擬清賬目,一時半會間還無法有效收取賦稅,那咱們就說說鄧雲的銀子!

最可笑的是下官去問他借銀子,他竟然說沒有!

他在武夷山的時候,劫了李恆從江南西路數個州府搜刮而來的上百萬兩金銀,又去池州劫了伍家和卞家,出武夷山之前,他派人大肆去處州、徽州等地迫捐和認購所謂的戰爭債券!

前來廣州這一路上,起碼有十幾個州府被他迫捐了一遍,他用這些銀子大量從民間收購銅鐵、火藥、木材和糧食,看看東城武庫和林立的作坊就知道這傢伙這一年來搜颳了幾層地皮!

多了下官不敢說,全部加起來起碼四百萬兩!除去一應開支,鄧雲手頭上至少還有一百五十萬兩!

這一百五十萬兩銀子按照鄧雲說的那樣又拿了一百萬兩去徵收新兵,留下五十萬兩作為日常開銷,好吧,這話下官信了!

可陸相、陳相你們也看到了,當初周麻率十三萬新兵進城,其中夾雜的騾馬車超過三千輛!

這些車上滿載了糧食和各種作坊打造軍械的材料,但依舊有超過七百輛騾車上蓋著厚厚的麻布!

這七百輛騾車上裝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是周麻學鄧雲的手段從廣南東路上的兩個府和六個州迫捐和強行認購來的不義之財!

一輛騾車就算只有兩三百斤銀子,現在鄧雲手頭上的銀子也不會低於兩百萬兩!

這就是他么的說的沒錢!下官只是為了借些銀子來發餉,他都不借,難道這還不是他只顧親軍司,全然不將殿前司的死活放在眼裡!

或者說這些本身就是鄧雲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想要殿前司的兵離心離德,最終逃離去親軍司!」

陳文龍再次沉嘆道:「張參政也知道那些銀子是驃騎大將軍的,是他讓富戶豪紳認捐認購來的,現在他不願意拿出來,不管他有什麼目的,你能如何,我們又能如何?」

「認購?認捐?」張世傑就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道:「說的也對,在拿著火槍,腰跨大刀的精銳甲士面前,那些豪門巨室誰敢不認誰敢不捐!就算打落了門牙都得捐吶,否則只怕池州的卞家就是前車之鑒!

兩位相公該不會認為鄧雲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吧,想想看,他屠絕卞家滿門,讓百姓圍殺池州十幾位官員,還沒進武夷山擁有地盤資本的時候就敢刀劈州衙官員,就敢裹挾衢州眾官入山為其所用,下官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不敢幹的!

而且就算認購認捐,他鄧雲用的是什麼身份,要知道入廣州城之前,他可就只是個五品的定遠將軍,那個時候如果鄧雲不用朝廷的名義,而是用逐虜軍的名義,那就是搶掠,是迫害百姓!」

陸秀夫無奈道:「張參政以前一直都是言簡意賅,本相與參政共事數年,還第一次見參政這般長篇大論的去說一個人,所以本相有些好奇……」

張世傑眉頭一皺。

「本相好奇的是參政究竟是想表達什麼樣的意思,就算參政說的都對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搬石頭去砸天?如果參政覺得不能,那麼說的這些的意義又在何處?」

張世傑啞口無言,確實毫無意義,但是他最近幾天在鄧雲哪裡吃了太多的憋,肚子裡面鬱積的怒火都快把他憋瘋了,所以今天他說的這些,說白了只是想要發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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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之席捲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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