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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龜聽后陷入沉默,他沉思良久,緩緩搖頭:「你說的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我見識有限,甚至都沒法看到你在未來已經見過我。或許,唯有菩提樹,可以解答你的問題了。」

洛晗深深嘆氣,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果然,還是要找菩提樹。

洛晗很無奈,問:「菩提樹如今在哪裡?」

「菩提本無樹。它無所在,又無處不在。」玄龜巨大的龜殼發出微微的光,他拿出一個古木令牌,用水泡托著,送到洛晗眼前,「這是多年前它留給我的信物。你拿著令牌去找它,如果它感應到,自然就會現身的。」

洛晗接住令牌,還是滿腦子問號。玄龜似乎給了她一個解決辦法,但是聽起來,好像還是沒什麼用。

時間不知,地點不知,只能等菩提樹自己發現?

洛晗對能不能找到菩提樹非常存疑,她將令牌收入吊墜,道:「我明白了,之後我會想辦法找到菩提樹的。我得走了,珍重!」

玄龜亦緩慢頷首,注視著洛晗不斷遠去。

「天道,珍重。」

洛晗離開玄龜后不久,就看到凌清宵等人站在前面等她。這個距離不會聽到她和玄龜的對話,但是又不至於太遠,讓她找不到路。洛晗悄悄嘆口氣,狀若平常地和同伴們打招呼,順勢回到隊伍。

卻對剛才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

洛晗不說,凌清宵也不會問。他們五人事情已經了結,全速離開,很快就躍出海面。回程比去程快了很多,等洛晗再一次回到陸地,時間已到第二年三月。

凌清宵要去大荒尋找女媧後人,鄒季白和風羽嘉也跟著一起去,葉梓楠見風羽嘉表態,同樣加入隊伍。他們五人在海邊休整了片刻,就重新登上飛舟,趕往極東大荒。

他們這一趟東海之行足足耗費了九個月,其中絕大部分的時間在趕路。海面上消息不靈通,洛晗回到地面,才知道這段時間,外界發生了許多事情。

頭一件大事,就是雷烈王死了,夜重煜經過一番鬥爭,成了新的雷烈城之王。

飛舟上,他們幾人惡補這段時間的八卦,越聽越覺得迷惑。鄒季白問:「夜重煜怎麼就成了魔王?就算他是天才,但是他遁入魔界也不過三年,魔域那麼多人,竟然比不過他?」

葉梓楠同樣聳肩:「誰知道呢。可能夜重煜是個修魔天才吧,明明他在仙界資質平平,努力也平平,但是去了魔界,莫名就能一日千里。」

風羽嘉不了解夜重煜,葉梓楠和鄒季白卻分別和夜重煜有過交集。至少在他們兩人看來,夜重煜不算聰明也不算勤奮,如果他能達到凌清宵那樣的修鍊程度,或者洛晗那樣獨一無二的天資,突飛猛進倒也能理解。問題就在於,夜重煜哪一個都不是。

這樣一個各方面都普通的人忽然擁有了深厚的魔力,實在無法讓人不懷疑。

洛晗說:「修為上的事情不好說,但是他能上位,其實也可以理解。最近魔域對仙界敵意很大,魔氣越來越稀薄,資源越來越少,魔尊還幾次三番對天界退讓,魔族底層民憤極大,夜重煜利用這股民憤上台,也並不意外。」

雷烈王剛過了銀河就死了,死狀安詳,身上沒有任何外傷,連押送的人都說不清楚是什麼原因。在這個風口,夜重煜站出來,言之鑿鑿地說雷烈王被天宮暗算,一過境就被天宮毒死。

他沒有任何證據,然而魔域中低層百姓哪管什麼證據,他們尋到了一個發泄口,就一股腦憎恨仙界。夜重煜幾次運作,不斷激發百姓的對於天界的恨,他再喊出振興魔界的口號,很輕鬆就收割了一大批擁躉,成功上位。

但是洛晗知道,雷烈王根本不可能是天宮殺的。天帝若是想讓雷烈王死,何必將他送回魔域,而且雷烈王死了,對天宮來說毫無好處。與其讓雷烈城換一個脾性未知、立場未知的統治者,不如繼續留著雷烈王。

可是雷烈王偏偏一過河就死了,這是在他們魔域內出的事情,理論上和天宮沒有關係,但是情感上,很多人都毫無根據地懷疑天宮。

天宮也很冤枉。葉梓楠壓低了聲音,說:「這樁事情中唯一獲利的只有夜重煜,我忍不住懷疑,這其中是不是和他有關係。」

洛晗攤手,道:「誰知道呢。凌清宵發信問天宮了,到底是不是,過段時間就知道了。」

葉梓楠無奈搖搖頭。他突然又想起一樁八卦,興緻勃勃分享給洛晗:「夜重煜最近還做了一樁大事。聽說宿飲月龍丹已碎,命不久矣,夜重煜不知道哪裡聽來的偏方,竟然要從活人身上挖心,移到宿飲月身上給她續命。正好雲夢菡本體是藥草,藥性好,自愈能力強,夜重煜竟然要挖雲夢菡的心。」

風羽嘉不認識這幾個人,僅對夜重煜、宿飲月的名字有所耳聞。她聽到挖心,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挖心?」

鄒季白同樣很困惑:「雲夢菡?雲夢菡不是他的妻子嗎,他們兩人不久前才剛成婚吧?」

風羽嘉更吃驚了:「他們還是夫妻?」

洛晗嘆氣,原來,挖心掏腎的劇情,這就來了。

宿飲月本來就病弱,夜重煜帶著宿飲月一路偷渡回魔界,宿飲月的身體大受虧空,已經撐不下去了,必須立刻換心。

洛晗道:「愛這個名義真好用,只要嘴上說愛,無論做什麼都有人原諒,甚至女方自己都會原諒。」

然而事實上,愛情只是自己的主觀感覺,唯有對方做的事情才是真的。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怎麼捨得動手傷人?一旦動了手,那就不再是情侶夫妻,這是故意傷害。

雲夢菡也好,宿飲月也罷,夜重煜都從未愛過她們。他愛的,唯有自己的利益。只不過區別在於,宿飲月知道,而雲夢菡至今還在欺騙自己。

雲夢菡心中的虐戀情深、情根深種,可能從一開始就是雲夢菡的臆想。畢竟從行為上看,夜重煜唯一且真正上心的人,從來都是宿飲月。雲夢菡不想接受自己一無所有的現實,就欺騙自己,對方很愛她,以此來減輕自己被傷害的痛苦。騙的時間久了,她便覺得這是真的了。

然而事實上,她既不欠夜重煜的,也不有求於夜重煜,她根本沒必要忍受這些傷害。她大可以轉身離開。

一個男人的愛到底值多少錢,怎麼比得上自己的尊嚴和身體?

葉梓楠早就知道夜重煜這三人的感情糾紛,誰能想到,三角戀竟然發展成這一步。葉梓楠唏噓:「又是一個被愛情蒙蔽了眼睛的可憐人。希望她早日醒悟吧。」

這種事情自己學不會拒絕,其他人做什麼都沒有用。

魔界的事對他們來說終究只是茶餘飯後的消遣,四人很快說起其他事情。鄒季白回頭看了一會,咋舌:「凌清宵一直在忙,他都不休息的嗎?」

他們四人坐在外面閑聊,凌清宵在書房裡看信、回信、寫公文。他們晚上睡覺的時候,凌清宵在修鍊、看書、練功法。這實在是一個可怕的人。

葉梓楠道:「你都認識他這麼久了,你還沒習慣嗎?」

「我能明白刻苦修鍊,但是哪有人像他這樣,一天不是在修鍊就是在辦公。他總不能全天都不休息吧?」

「能啊。」葉梓楠幽幽說,「所以他修到了上仙,而我們才剛剛入天仙門。」

大家一齊感到心中一紮,默默結束了這個話題。

洛晗本以為挖活人的心已經夠驚世駭俗了,沒想到這還不止,等他們走入大荒境內的時候,聽說魔域那對三角戀已經發展到真刀實槍,雲夢菡不肯將心臟讓給宿飲月,夜重煜大怒,就將雲夢菡掛在了城樓上。

在這段時間,夜重煜利用民憤,不斷煽動輿論,甚至修建起一座誅仙台為自己吸引支持。夜重煜為了讓誅仙台這個地標更明顯,將其修在了高高的懸崖上,保證眾人一抬頭就能看到。

他為了名利,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挖心風波已經演變成掛城門風波。這次夜重煜如願以償,徹底在六界火了。第四天的時候,雲夢菡流產,絕望地跳下誅仙台。

誅仙誅仙,雲夢菡便是仙,要誅,便誅她吧。

洛晗還聽說,雲夢菡跳誅仙台後夜重煜瘋了,瘋狂派人在崖底尋找雲夢菡。洛晗對此只覺得噁心,要挖雲夢菡心的人是他,下令將雲夢菡掛在城樓的人是他,現在人如他所願死了,發瘋的人也是他。好事壞事都被他做盡,他到底想要什麼?

莫非既想要挖雲夢菡的心,還想要對方無怨無悔伺候他,愛著他?夜重煜的立場未免太歪。

洛晗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整件事情都充斥著一種荒唐感。凌清宵完全將這些事情排除在外,毫不關心。他已經仁至義盡,宿飲月如何,雲夢菡如何,已經和他無關了。

大荒雖然是個地名,但是並沒有明確邊界,是極東這一帶的概稱。他們找了很久,探尋了好些世外桃源,都沒有發現隱世女媧族的身影。洛晗猜測道:「莫非,必須通過暗河,才能進入女媧族之地?」

凌清宵看著眼前茫茫荒地,道:「極有可能。」

他們只好換了個思路,去尋找暗河。暗河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禁制,每一百年出現一次,但是出現的具體時間不確定,出現的地域也不確定。它可能會自己變成一條大河奔騰在地面上,也可能變成某一條河流的分支,悄悄出現,過一段時間又悄悄消失,附近的人見了,只以為這是河流正常改道。

想要找到暗河,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們找了許久,一次經過一片山林時,洛晗忽的停下,問:「為什麼有魔氣?」

洛晗對氣息敏感,經過她說,其他幾人後知后覺地停下,這才感覺到好像真的有。

幾人一齊低頭,看向地下。透過厚重的土層,一條地下河蜿蜒流過,隱隱攜帶著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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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美強慘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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