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六章 鬼族的要求
沈菀和六長老冥骨兩相對視，整個會議廳頓時冷意一升再升。正當這緊張的隨時都可能動手之際，大長老的一句話再次打破這沉寂的緊張。
「沈姑娘，你們為何會進入天風穴？！」
天風穴這絕地祖宗冥閻自然也知曉，又怎麼可能誤闖，只可能是意外！
「這……」沈菀視線掃向冥弘和冥銳又移開，微微一嘆，「不知。」她說的確是實話。
「呵，不知？！」冥骨似乎又找到對付沈菀的理由，冷笑道，「你可是和祖宗在一起的，怎麼可能不知？！」
「她確實不知。」出乎眾人意料，一直沉默的冥銳竟然開了口，看向沈菀的眼神雖然帶著不滿，卻還是照實而言，「當時她幾乎昏迷，因為難產差點身死。」
冥弘見此，趕緊上前補充道：「長老，當時有一人類強者在雪山之外企圖毀滅雪山，我和冥銳無力阻擋，眼看著雪山崩塌，我想祖宗便是那時候和菀兒兩人掉入天風穴的。」
「雪山？」三長老有些不解的道。他們只知祖宗帶著沈菀還有冥弘以及冥銳急急離開，卻並不知到底是去向何地。
「就是我們每年拜祭之人——玉琉璃的墓穴。」冥弘回答道，「祖宗是為了菀兒能夠渡過生產的難關，進墓穴尋找靈器相助。」
「那麼那人類又是誰？」大長老神色微凝，絲絲寒意從眸中滲出，「竟敢對祖宗下手，好大的膽子！」
「他的目標不是祖宗。」冥銳目光移向冥弘懷中的笑笑，話有所指的道，「他說是為了追尋一位與妖族有勾結的叛徒，而那所謂的叛徒便在這雪山之中。」
談到妖族，所有人的目光不由的移向笑笑，再看向沈菀。笑笑的紫色眼眸明顯便是妖族之後，又是沈菀的孩子，那人的目標不言而喻。
「沈姑娘，你還有何話好說？！」冥骨目光不善的盯向沈菀，起身走到笑笑的身前，「想必你便是那所謂的叛徒，和妖族勾結，更生下孩子，祖宗真是看錯了人！」
「你們宗族是否看錯人，是你能評價的嗎？你們之所以聽從他的領導，不正因為信任嗎？」沈菀冷笑，對眼前這位看自己超級不爽的老頭實在沒什麼理好講，「笑笑的確是我和妖族所生的孩子，那又能說明什麼？就因為曾經的妖族對大陸有過強襲，難道所有的妖族都是壞的？這一竿子打的也太多了！」
「嗜血殘忍是妖族的天性，又豈是你的一兩句話能改變的？！」
冥骨見其他人聞言竟沉思起來，心中氣悶，怒得抬手攻向笑笑。
「妖族之人存活一日，這大陸便無真正安寧之死，只有死！他亦如此！」
「六長老！」冥弘大驚，抱著笑笑一個轉身移開，他先前所坐的椅子片刻粉碎。
冥骨盯著護著笑笑的冥弘厲聲道：「冥弘，讓開！」
「六長老，他不過是個孩子！」冥弘退後兩步，不認同道。
「哼！壞人！」笑笑的小眉毛在進入這議會廳就一直皺著，最討厭的便是眼前的這個六長老，看他們對沈菀的指責是怒意叢生，憋了半天終是憋不住，小手一陣揮舞，紫色的靈力從手中而出，直射向冥骨，「欺負媽咪和笑笑的都是壞人！」
冥骨可沒想到笑笑如此年紀已經會運靈攻擊，生生被他紫色的靈力擊中，衣袍破裂，神情越發難看。雖說以笑笑的實力，他的攻擊對於冥骨也不過就像是被蚊蟲叮了一口，但是對於作為鬼族長老的他何時被個小輩如此對待過，更何況還是個沒長大的鬧娃娃！
「你們看看，這麼小就懂得攻擊，長大了還得了？！」
抬手間氣勢迸發，冥骨不似先前的隨意一擊，這一回可用上了八成力，以鬼尊實力對付一個實力才五星的娃娃，分明就是想至笑笑於死地。
「哼！還是早點除根的好！」
「你敢！」沈菀神色冰冷，身影一閃便擋到笑笑的身前，毫不客氣的氣勢大放，琉璃出，一聲琴響整個議會廳都顫了顫，「我雖不希望與鬼族為敵，可也不介意與鬼族為敵！」
冥骨一聲悶哼，射出的墨黑靈力被沈菀所彈回，強勁的力道逼得他後退好幾百，身子一晃差點摔落在地，氣得不管不顧的喚出自己的靈刀再次衝上前去：「我看你這丫頭有多大能耐！」
「六長老，住手！」大長老見狀不對，揮袖間短劍射出，「叮」得一聲輕響，刀劍相撞，短劍落地，算是止住了冥骨的動作，「事情還未高清，如此衝動有何用？！」
「我衝動？！」冥閻眉間緊皺，刀身指著沈菀滿臉憤慨，「各位長老，你們看看這丫頭，不但害死了祖宗，更是無一點悔意，這哪是認錯的態度？！」
「你都要殺我的孩子，難道我還要無動於衷？」沈菀冷笑，「六長老可真是好打算，原來你所謂的認錯就是任人宰割啊！」
「沈姑娘，六長老也是急怒攻心一時衝動，怎麼說事情都因你而起，不是么？」
大長老淡笑著將視線移向沈菀，嘴角雖微微勾起，可眸中卻無半點笑意。
冥骨即便有再多不適，也是鬼族中人，他們又豈會真的幫沈菀一個外人！
「而祖宗之死雖非你所為，也是因你而起，無論如何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可有說錯？」
「沒錯！」想到冥閻，沈菀眸中的冷意稍淡，可手中依然抱著琉璃，「也因此，我願無條件的幫助鬼族任何事，只要我做得到！」畢竟她欠了他們一份無可償還的情！
「那好，沈姑娘又能為鬼族做什麼呢？」大長老淡淡問道。
「我……」沈菀想了想，看向冥銳問道，「不知冥銳可否將那個毀滅雪山的人樣子畫下，這第一件事便是為冥閻報仇，我當仁不讓！」
「不用了，他已經死了。」冥銳回道，「被墓穴的守護靈獸所殺。」
「死了？也算罪有應得！」雖然這種死法沈菀覺得有些太便宜那人，不過也算是個好消息，再次看向大長老，眸中的冷意又減去幾分，「既然如此，別的不敢說，但醫術自認還有所小成，可以傾囊相授。至於其他，得看鬼族需要我做什麼了。」
「真的？你真的能將你的醫術傾囊相授？」冥弘聽見沈菀這話心中一喜，他可至今對她的醫術垂涎不已。
「冥弘，不過是醫術有何大驚小怪的！」冥艷見自己的孫子如此丟人，開口道，「我鬼族的醫術可遠超大陸，沈姑娘如此年輕，就算小成，恐怕也入不了我們的眼！」
「姥……五長老，菀兒的醫術真的很好。她教了我很多書冊中沒有的知識！」冥弘反駁道。本來還想說更多，只是看到幾位長老不善的眼神，立馬閉了嘴。
「冥弘能對你的醫術讚賞有加，想必真的了得。」大長老淡淡瞥了眼一旁噤聲的冥弘，繼續道，「只是五長老也說了，我們鬼族中不缺擅醫藥者，恐怕不需要你的醫術。至於其他，從古至今避世於此的鬼族一向自給自足，無需幫助！」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表達自己對鬼族的歉意。」沈菀並不介意他們對自己好意的拒絕，又是深深的一鞠，這是她的心意，「不過我還是這句話，無論何時何地，只要鬼族需要幫助，我將無條件的相幫。這是我的承諾。」
話落，沈菀不再多言，轉身從冥弘身上抱過笑笑便向外走去。
她的心意已盡，只要問心無愧，便好！
「等等！」冥骨哪肯那麼容易放過沈菀，一個閃身攔到她的身前，「你想就這麼走了？真以為寂冥鬼域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地？！」
「六長老還想如何？」沈菀目光直視冥骨，淡淡的道。
「你要為祖宗之死付出代價！你要……」六長老話還未說完，再次被打斷。
「沈姑娘，祖宗身前如此寵愛你。祖宗死後，你是否該為他守孝呢？」大長老起身緩緩走上前，臉上依舊掛著那不明所以的淡笑，不過特意強調道，「畢竟祖宗可是因你而死！」
「這是自然。」為冥閻守孝，合情合理，沈菀沒有拒絕，「不是你們準備何時舉辦喪事？」
「鬼族之人沒有喪事，頂多鳴鐘。只有至高者有建墓守靈之資。」大長老聞言嘴角上揚幾分，繼續道：「那就由你作為守陵人，守護祖宗之墓一生。我這要求不過分吧。」
「不過分。就像你所說的，冥閻身前對我寵愛有加，他死後我守靈祭拜的確不過分。」
沈菀的臉色也突然露出笑意，卻莫名的令人感到寒意繞身。
「只是用這個名義想困我一生，這可不是冥閻的期許。他救我可不是為了困我，而我的愧疚也不代表要耗盡一生只為他一人而活！」
「沈姑娘的誠意不足，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大長老的笑意緊跟著擴大幾分，可惜笑不達眼底，手中墨黑的靈力凝聚，顯然不準備再客套，「為了祖宗，就請沈姑娘犧牲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