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孤注一擲

第45章 孤注一擲

「南宮姑娘,宮主在碧湖邊等你。」南宮魅剛一走出來,一個俾女便從暗處閃現。

漆黑的眼眸清冷如霜,心更是冰涼,她不止要向葉楓討解藥,更要討得一個說法!

說好的不延遲解藥,葉楓卻遲遲不肯給解藥,直到洛銘受毒發之苦,依舊是見不到他的身影!不管如何,讓洛銘再次受這等苦,她還是怒了!

波光凌凌的碧湖在月空下閃爍著幽幽的光,清冷的湖面泛著壓抑低沉的氣息。

悲傷無限的蔓延,冰涼的湖水似也染上了一層薄霜。

南宮魅輕盈的腳步在離葉楓幾米外停了下來,憤怒的心在看見他孤寂落幕的背影時竟平靜了下來,蒙上了絲絲不忍,「葉楓……」

「為何離的那般遠?」緩緩的轉過身來,俊美的臉龐憔悴了不少,「這三日,你的世界徹底沒有了我的存在!你的眸,再不會多看我一眼!」

「葉楓!」南宮魅略微蹙眉,「除了朋友之外的感情,我什麼也不可能給你!請你不要再這樣!為我,值不得!」

他的唇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邁著大步走到南宮魅的面前,「若不是他的毒發作了,我都不可能這樣單獨的和你在一起。」

南宮魅漆黑的眼眸中侵滿無奈,「葉楓……」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葉楓趕緊阻止南宮魅,漆黑的眸子深如潭水,「我已經讓人把解藥給他送去了,你不用擔心了。」

心中的一顆大石終於放下了,南宮魅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便準備離去,「那我先走了。」

「魅兒……」葉楓伸手便抓住南宮魅的手腕留住了她,漆黑的眼眸一片沉痛。

「葉楓,還有什麼事嗎?」漆黑的眸子閃爍著,她絲毫沒有對他掩飾她想要回去見他的急切。

沉眸,心痛不止,他卻不得不緩緩的放開了她的手,嗓音低沉,問了一個自以為不會被同意的問題,「明日,一起吃個飯好嗎?」

「好!」南宮魅毫不猶豫的回答,淡然的神色沒有絲毫的敷衍。

葉楓一陣錯愕,不曾想到她這麼容易便答應了,小心不安的問道:「真的?」

南宮魅輕輕地點了點頭,平淡的說道:「我會準時和銘一起過來的。」

絲絲雀躍的目光暗了,他自言自語道:「原來還是要和他一起……」他妒忌,很是妒忌,更是羨慕,羨慕的心酸。

南宮魅自是聽清了葉楓的意思,也明白他邀她吃飯是想和她單獨待一會兒,她卻不能答應,她真的無法再給他任何一絲希望了,她目光微沉,「如果你能將真正的解藥給我,我會很感激你的。你要我在這裏留多久,我也是不會離開的!」

葉楓痴痛的看了南宮魅一眼,冷了聲,「我不會把解藥給他的!既然你們在一起了已經這般幸福了,偶爾陪我痛一痛也不為過!至少這樣,你才會想起我!」

南宮魅心微涼,看着葉楓的目光帶着些許陌生,「這樣的你,不是我所認識的你!葉楓,我不希望你是因為我所改變的,我所喜歡的,是那個瀟灑不羈的葉楓!」說完,她轉身離去,決然的背影後有着一層不容靠近的真空。

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漆黑的眼眸沉痛亦陰冷,痛苦逐漸變質成邪惡,卻又在愛的邊緣不斷徘徊著。

南宮魅回到庭院時,洛銘已經服下解藥了,她剛睡下不多時他便醒了過來。

她側身凝視着他的臉龐,溫柔的說道:「銘,還好嗎?」

洛銘的臉色恢復了些氣色,伸手便將南宮魅緊緊的摟在懷中,下巴抵着她的頭頂,嗓音低沉暗啞,「很好!」

清雅的臉部線條柔和,眉宇間隱忍着不舍疼惜,她柔聲說道:「他沒有為難我。」她知道他心中的劫,更懂得他所在意的。

洛銘將她摟的更緊了些,沉聲不語,心中緊繃的弦悄無聲息的放鬆了。

她安靜的將頭枕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帶給她的安心,疲憊席捲而來,她呢喃著:「快睡吧。」

冷香瀰漫在房中,清幽醉人。

豐盛的飯菜散發着陣陣幽香,色香味俱全的餐食輕易的便將人的饞蟲勾起。

在座的三人,卻並沒有什麼食慾。

香氣逼人的醇酒在翠綠色的陶瓷杯中徘徊著,葉楓輕搖酒杯,漆黑的眼眸深邃的看着南宮魅,道不清的複雜情緒在那雙動人的眸中流轉。

洛銘狹長的眼眸中住着一頭兇惡的狼正欲衝出,神色陰霾狠戾的瞪着葉楓,只怕空氣稍一動蕩他就會拍桌而起一拳給葉楓砸去!

飯桌上的氣氛緊繃的一觸即發,南宮魅絕美的臉蛋卻神色淡然,纖細的手指溫柔的握著洛銘僵硬的手,另一隻玉手夾了一些菜放到洛銘的碗中,「銘,牙菜的味道不錯的。」

洛銘冰冷的目光稍稍和緩了些,拿起筷子將南宮魅夾的菜放進了嘴中,嘴角掛着一絲寵溺的笑容,「你也吃些,吃完了我們好回去。」如果葉楓那般想要看着他們恩愛的話,他不介意讓他看看的。

南宮魅輕輕點了點頭,纖細的玉手拿着木筷子夾了些菜吃了起來,飯桌上本來就是吃飯的地方,再這樣僵持下去,恐怕這一桌子才不過多久就會被這兩個男人給掀翻了!

葉楓眸底閃過一抹陰冷,俊美的臉龐依舊保持則儒雅風度,手中搖晃的酒杯一飲而盡,神色溫柔多情,「魅兒,飯菜還合口味嗎?」

南宮魅抬眸,嘴角勾起一抹禮貌性的笑容,「很好吃。」

心中猛一陣抽痛,葉楓舉杯又一飲而盡,他自是清楚的看出南宮魅笑容中的疏離還有那絲為難。

「如果沒有你在,這飯菜會格外的香。」洛銘冷冷的說道,狹長的眼眸中充滿了對葉楓的敵意。

葉楓優雅的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來,「桌上的男人怎可少酒?洛銘,不醉不歸,你敢嗎?」

南宮魅纖細的玉手下意識的用力將洛銘的手握緊了一些,看着他的神色隱忍着擔憂和不安,卻不知為何會這樣。

洛銘反握住南宮魅的手給她以安慰,繼而拿起面前的酒杯舉起,囂張傲慢的說道:「哼!葉宮主不要受不住就好!」說完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只要你不先倒下的好。」葉楓挑釁的看着洛銘,漆黑的眼眸中有着一抹說不清的陰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南宮魅心中的不安愈重,好看的眉頭微蹙,終是伸出了手阻止了洛銘繼續喝下去,擔憂的看着已經醉了的洛銘,「銘,不要再喝了,你醉了。」

狹長的眼眸中的神色有些渙散,洛銘盯着南宮魅看了好久之後才將她看的清楚,溫柔的說道:「魅兒,別擔心!他都還沒有倒下!我是不會倒下的!你的男人,喝酒可是海量!」說着,他便又將滿杯酒灌入了肚腹之中。

葉楓微微挑眉,相比已經醉了的洛銘而言,他可就跟沒事人一樣,涼涼的說道:「魅兒,你男人的酒量看來可是不怎樣啊!」

南宮魅不滿的瞪了葉楓一眼,她總覺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事情,再看一眼有些醉了的洛銘,心中更加的不安,「銘,你別再喝了!我們回去吧!」她強行奪過洛銘手中的酒杯,扶着他的手臂將他拉了起來。

「不!他都還沒有倒下!我絕對不會倒下的!」洛銘掙脫開了南宮魅,修長的大手撐著桌子穩住自己的身形,拿起桌上的酒瓶便喝了起來。

「銘,別喝了!」南宮魅一雙柳眉皺的更緊,此刻的洛銘讓她覺得那般的反常,再次將他手中的酒瓶奪走,漆黑的眼眸怒視向了一旁優雅自在的葉楓,「今晚就到此為止了,我先帶他回去了!」

「魅兒,你別管我!這是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要插手!」洛銘對着南宮魅怒喝,手下一用力便將南宮魅推到了一旁去,狹長的眼眸醉醺醺的看着葉楓,「葉宮主!怎麼不喝了?你不敢了?」

被洛銘大力推開的南宮魅撞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腰間一陣刺痛,腦海中剎那間的空白一片,錯愕的看着洛銘的側身。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酒鬼,誰都不認只認酒的人!

「你醉了。」葉楓站起身來,漆黑的眼眸平靜如水,「你該休息了。」

「哈哈……我好得很!不需要休息!」洛銘猛拍桌子,刺耳的聲音在房間中響起,「我就是少一隻胳膊斷一條腿,你葉楓也是及不上半分的!你以為一個小小的毒就能把我控制住嗎?我洛銘傲視天下,在我眼中,你連螻蟻都不如!」

「是嗎?」葉楓性感的唇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可你卻離不開螻蟻的解藥!」

「解藥?」洛銘輕蔑的看着葉楓,笑的狂妄不羈,「死有何懼?你以為我洛銘當真那般貪生怕死而被你控制?生命對我來說,從來都不值一文!死,何所俱?」

就是死,他也不願意被人威脅而委曲求全?對啊!這才是真正的洛銘!這才是冷傲天下,至高無上的王!南宮魅看着她痴愛的男人的側影,終於懂得了這些天來他心中的憋悶,若不是因為要活下來陪着她,他寧可不要葉楓的解藥也不會留在這裏吧?!

原來,他一直都在獨自承受着驕傲被凌辱的痛!

「銘……」南宮魅輕聲呢喃,漆黑的眼眸中隱忍着心底的痛,「你的命,我在乎。」

洛銘緩緩地轉過身來,渙散的目光看着好幾個南宮魅,身子輕飄飄的,很不穩,「所以……我為了你活下來了。」目光更加的渾濁迷茫,腳下一軟,他摔在了椅子上昏睡了過去。

活着,比死更加的痛苦!受制於人的活着,對洛銘來說是那般的生不如死,可是他卻是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承受了,但她卻在今天才懂!此刻才了解到!若不是他醉了,她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寵溺的笑容之後有着怎樣的傷痕!

轉眸,南宮魅沉沉的目光看向了葉楓,淡淡的問道:「酒里有葯的吧?」洛銘一直都是海量,就算喝醉了也不會胡言亂語,可是他今夜竟然這般容易就醉了,而且行為還這般反常,那便絕對不是喝醉了酒那般簡單。

葉楓迷人的眼眸中乘着悲傷,「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南宮魅從洛銘的身邊繞到了葉楓面前,卻不再看洛銘一眼,「此話怎講?」

「凡中了情花草的毒,不能沾酒,酒後胡言亂性,失去理智。」葉楓平靜的陳訴著,漆黑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波瀾。

「原來這才是你讓他喝酒的目的!」漆黑的眸凝視着葉楓,盛着說不清的思緒,「葉楓,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葉楓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目光悲傷的看着南宮魅,「我……只有他不是清醒的時候,我才能好好的看看你。」

南宮魅走近了一些,絕美的臉蛋湊的離葉楓好近的地方,淡然的神色無悲無喜,「這樣看,會看得夠嗎?」

葉楓稍稍退後了一些,心中的痛翻江倒海的折磨着他,「我真想有一天能將你看厭。」

纖細的手臂如靈蛇般環上了葉楓的脖頸,南宮魅柔軟的身子貼緊了葉楓,櫻紅的唇瓣壓上那性感的唇,霸道狂野的吻着他。

葉楓錯愕的瞪大了眼眸看着眼前的女子,若是沒有記錯,他是第一次親吻她的芳澤,是這般的蠱惑動人!他根本就沒有拒絕她的力氣,剎那之間,他沉淪在她的吻中,就算這個吻是這般的苦澀,甚至粗,暴的帶着血的腥味。

我當你是朋友——清動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如同被電擊過一般,他猛然將懷中與他吻的天翻地覆的南宮魅推開。

「你……」葉楓意亂情迷的神色平靜了下來,漆黑的眼眸中帶着沉痛。

晶瑩的淚珠悄無聲息的滑落,悲傷似要將她吞噬包圍,「我曾說過不會恨你的,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可如今……」

「不要說了!」葉楓怒吼,漆黑的眼眸中布著血絲,「若我說,用他的命來換你陪我一世,你答應嗎?」一個吻,告訴了他,他不再被她視為朋友了!

南宮魅搖了搖頭,目光痴迷的看了昏睡中的洛銘一眼,「讓我和他一起死吧。」愛恨註定糾纏不休,她只祈求黃泉路上能給她一段平靜的時光。

身體的力氣似乎在這一刻被抽空了,葉楓目光沉痛的看着南宮魅,低低的問道:「那個吻,算是朋友的決裂嗎?」友誼總是有着一條線,邁過了,友誼便不復存在了。

南宮魅絕美的臉頰上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或許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友誼,從來都是我一廂情願而已。我不再為難你,也請你別阻攔我選擇生死的自由。」

葉楓垂下了眼眸,悲傷的說道:「魅兒,答應我最後一件事情吧。」

時光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很久,待他睜開眼眸時,似乎已經跨越了好幾個世紀那般長久。

頭昏昏沉沉的,就像是被灌了鉛一般重,洛銘扶著腦袋撐了起來,一直以來充斥着他和南宮魅的幸福甜蜜的房間里冷清死寂。

「魅兒?」他喚著,喉嚨有些不舒服,卻是沒人回應。

下了床榻,狹長的眼眸在房中掃了一遍,卻依舊不見南宮魅的人影,她似乎很久沒有在這裏了,房間中她的味道變得很淡很淡了。

心中隱約的不安了起來,他快步的向外走去,院子裏安安靜靜的,也絲毫不見南宮魅的身影。

「魅兒,你在哪裏?」他加快了腳步去尋她,一聲聲的喚着她的名兒,卻找不到她,偌大的樺琳宮,比往日冷清了不少,宮人都比往日少了好些。

人都去哪裏了?

樺琳宮的變故讓洛銘的心中更加的不安,快速的去到葉楓所住的庭院,也不見葉楓的人影!

修長的大手緩緩地緊握成拳,狹長的眼眸憋見一旁走過的宮女,洛銘粗暴的將她的衣領抓住,冷冷的問道:「南宮魅在哪裏?」

伺候在葉楓身邊的宮女並不普通,多少有些本事,如此凶神惡煞的洛銘也不是多麼的害怕,宮女眉頭微皺,淡然的說道:「宮主將她帶去水晶洞了。」

「水晶洞?」狹長的眼眸一片陰冷,洛銘猶如被惡魔附身了一般邪惡可怖,「水晶洞在哪裏?」

「碧湖荊棘林之後的洞府中。」宮女如實相告,「若你想要過荊棘林,須得游過碧湖。」

洛銘冰冷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陰冷的看着眼前的婢女,「你為何會告訴我?」按理說,葉楓將南宮魅帶走,應該是瞞着他不讓他知道的,可是這宮女似乎並不打算瞞着他,還主動相告。

宮女嘴角勾起一絲涼涼的笑容,「宮主並沒有不讓你去找南宮姑娘,但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去到那裏了!」

「哼!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這般輕易的放過葉楓的!」洛銘粗魯的將宮女扔到了地上,大步流星的便向著碧湖走去。

宮女手掌撐地,彈身便站了起來,看着洛銘修長的背影高聲說道:「你已經昏睡兩天兩夜了,今日便是毒發之時!碧湖的水乃是千年寒水,冰寒徹骨,以你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可能走過荊棘林!更休提到得了水晶宮!」

洛銘腳下的速度絲毫不減,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會為南宮魅衝過去的!

山上流下來的泉水匯聚成瀑布奔入碧湖中,水花噴濺,絲絲涼意夾在風中割過人的臉頰。

瀑布的旁邊,靠着另一座山的一側,茂盛的荊棘生長在水面上,荊棘林之後,似是另一片天地,可是要去到那裏,必須的淌著水走過荊棘林。

洛銘毫不猶豫的便跳入了碧湖中,眨眼的功夫他的頭頂已經出現在了荊棘林面前,那一大片的荊棘林,是天然的屏障,鋒利的刺和密密麻麻的藤蔓將人阻隔在外。

抽出腰間的劍,洛銘從擋路的荊棘中斬出一條道來,恰能讓他的身體從中穿過去。

最是麻煩的是,這些荊棘的根是生長在水下面的,而水下的那些刺,卻是不好除去,就算是除去,也需要消耗他大量的時間和體力,可是碧湖的水卻是極寒,不可在水中待的過久,不然就算是他這樣的身體也支撐不住受了寒毒。

當初,碧湖的寒毒可是差點要了南宮魅的性命。

走在荊棘中,才發現它生長的面積似乎寬的沒有邊界,就算是有鋒利的劍開路,他的身上依舊被刺出,劃出了數不清的傷痕,細密的血珠涌散在冰冷的湖水中,那一方湖水,微紅。

身體凍的都快要僵硬了,猶如一層厚厚的冰霜意圖將他包裹,然後讓他徹底的成為一個冰塊。洛銘緊咬牙齒,再度發勁斬開荊棘,大跨步的向前走去,南宮魅就在前方等着他的,他絕對不能夠倒下!

若是那晚他不喝醉,南宮魅也不會被葉楓帶走!悔不該當初,現在受的罪都是自己活該!

愛的信念,那般的強大,精神的支柱不倒,便是最強大!洛銘也不知道自己在水中泡著走了多久了,身體幾乎僵硬了的時候,他的眼前不再有密密麻麻的荊棘了,而是一片水霧瀰漫的蒸汽。

走出荊棘林了!他跳上了岸,眼前卻是一汪熱氣瀰漫,滾燙的泉水在湖中沸騰,灼熱迎面撲來,僵硬冰冷的身體被動的接受着洗禮。

只是片刻的時間,他由極冷到極熱,額間溢出了汗水。

抬眸,隱約可見溫熱的瀑流後有着一個山洞,這裏顯然是一個溫泉池,不過這水溫有些太高了,而且還有從山上下來的瀑布,依舊是熱的水。

想要去那個山洞,必須的經過那個瀑布,對常人來說是異常的難的,可是對有着絕世武功的洛銘來說,並非什麼難事!

縱身一躍,洛銘飛身靠近那個山洞,腳尖落在瀑布中凸出的一塊岩石上,正欲飛向那個山洞,突然肚腹中一陣絞痛,身體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他扶著崖壁,單膝跪在了岩石上,神色痛苦萬分。

按理說,情花草的毒應該是在晚上才會發作的,可是現在天還未黑,卻是提前發作了!

洛銘緊咬着牙關,臉色一片慘白,漆黑的眼眸卻固執的看向了山洞的方向。

水流湍急,離他站的地方還有好些遠,若是飛過去並不是什麼難事,可若不能用輕功,那便……難上加難!

漫天瀰漫的水蒸氣將他包裹在內,洛銘艱難緩慢的站起身來,那些水蒸氣便不停的動蕩,灼熱的氣息撲灑在他的臉上,慘白的臉色又有些不正常的紅。

好看的劍眉緊緊地皺在一起,他的腦海中一直有着一個聲音在響着——他現在還不能倒下!南宮魅在等着他的!她在等着他去救她的!

身體沒有了力量,他執著的精神卻給予了他力量,咬着銀齒,修長的大手緊握,腳下一個用力,他縱身而起,修長的身軀向著那個山洞躍去。

身體猶如一塊巨大的石頭,沉重的超過了他所能承載的範圍,就算是用盡了他此生所有的力氣,所有學過最好的輕功技巧,那個山洞的位置,依舊猶如天邊那般遙遠。

腳,未能如願以償的踏在山洞外,他由半空中墜落,如同一個破布娃娃和著奔流而下的瀑布向著下方的泉水砸去。

「不!」洛銘低聲吶喊,他不能就這樣失敗,如同他不會這般輕易的放棄南宮魅,強大的精神催促着他沉睡的力量醒來,下墜幾米外時他猛然伸手抓住一旁凸出的石頭,艱難的停住了繼續下落的身體。

凹凸不平的岩石面劃破他的身體,他的手掌,鮮血不斷的溢出,洛銘僅以一隻手將自己穩在了半空中,堅實的手臂灌注了他所有的力量,承載着他最後的希望!

俊美的臉龐被劃破了,有着好幾道明顯的血痕,狹長的眼眸冰冷堅毅,似乎任何挫折都不能打倒他的!

悶哼一聲,洛銘將自己半掛在半空中的身子猛一搖晃,另一隻手抓住了高一些的岩石,強硬的拉着自己的身子向上攀爬了一些。

溫熱的泉水沖刷在了洛銘的身上,巨大的衝力試圖將快窮途末路的他給衝下去,卻不能得償所願,他就如同一隻壁虎,緊緊地黏在岩石上,仍多大,多霸道的衝力,都不能阻礙他前進的腳步半分。

此刻,洛銘卻突然明了了一件事情,當初南宮魅體內隱藏的毒是因為碧湖的寒毒而引發的,那他此刻提前毒發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歸其緣由,碧湖的寒真是功不可沒!

兩隻如鐵的大掌拖着自己的身子一點一點的向上攀爬著,洛銘全身早已濕透,已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泉水,慘白的臉龐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一般,蒼白的沒有一絲生氣,那雙狹長的眼眸中卻是充滿了執著!

他早就該昏迷過去了的,那情花草的毒足以要了人的命,可是他卻爬到了洞口前,奔騰狂野的瀑布被他甩在了身後!

終於他可以得到片刻的歇息了,腳下不再懸空,而是踏踏實實的了,他好想閉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覺,可是南宮魅的臉龐卻不停的在她的腦海中閃滅,刺激着他疲憊的神經清醒過來!

他總是有着不好的預感,若是今日見不到南宮魅,恐怕這輩子真的再難相見了!

「魅兒……」他低喚,手掌撐著自己疲憊無力的身子艱難的站了起來,任是身上百般劇痛,他依舊固執的抬腳向著洞內走去!

他心愛的女人在前方等着他的!魅兒就在前方了!

啪!

高大的身子跌倒在了潮濕的地面上,鮮血渲染的長袍再次被污濁的泥水渾濁,洛銘狼狽的趴在地面上,好久都沒有動彈過分毫。

「銘……」溫柔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那是他的魅兒對他的呼喚!

狹長的眼眸猛然睜開,洛銘緊咬牙關再次撐著自己的身子站起來,太過疲憊終是沒有那麼多的力氣,他不得不依靠着洞壁勉強的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他磨蹭著洞壁,一點一點的前進著,漆黑的眼眸光芒已經變得暗淡,神智卻是十分的清楚,不管前方還有多少的艱險,他都要去到她的身邊!

魅兒,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苦苦等待的!

潮濕陰暗的洞府中,前方卻是一片明亮,晶瑩剔透的水晶散發着幽幽的光,周圍的石壁全都變成了晶瑩的水晶,多彩美麗。

轉過一個水晶角,透過那個透明的水晶壁,洛銘終於找到了他深深想念的人兒!

那是一個水晶屋,南宮魅靜靜地睡在裏面,睡容恬靜,安穩。

洛銘心中的一顆大石終於放下了些,見到她好好地沒有事情就好了,狹長的眼眸溫柔的看着水晶壁後面的人兒,溫柔的喚道:「魅兒……」堅實的水晶牆壁,他能看到裏面的她,卻過不去!此刻的他,也再沒有那麼多力氣去砸破這個水晶壁了!

水晶壁后的南宮魅充耳不聞,濃密的睫毛搭在眼帘上,絲毫不知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

修長的大手讓染滿了他自己的鮮血,他扶著水晶壁痴痴的看着裏面的人兒,呢喃著,「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沒事,可你要有事了!」清冷的聲音從身側傳來,葉楓緩緩地從另一條水晶道中走了過來。

轉眸,洛銘冰冷的看着葉楓,冷冷的說道:「你把魅兒怎麼了?」她的睡眠一直都是很淺的,一些聲響就能讓她醒來,可是他喚過她,她卻絲毫不知。

「她只是睡得很熟罷了。」葉楓溫柔的看了一眼水晶壁后的南宮魅,漆黑的眼眸卻是冰冷的看着洛銘,「你們的情緣就到此為止了!洛銘,既然你不願委曲求全的活着,那你就去死好了,可不要拖上魅兒!我會帶着她離開這裏,永遠永遠,你再也不可能見着她了!」

「你敢!」洛銘怒吼,握拳便向著葉楓打去,可是卻落得一個空,他不穩的身子反倒重重的撞向了一旁的水晶壁上。

葉楓蹲在了洛銘的身邊,修長的大手粗魯的捏住洛銘的下巴撐開他的嘴,隨即便將一顆藥丸扔到了他的口中,「在痛苦中沉淪吧!此生,南宮魅徹底的從你的世界中消失了!」說完,一記刀手打在洛銘的脖子上,將他送進了無邊的黑暗深海中。

穿着暴露的女子們扭著纖細的腰肢跳着曼妙的舞蹈,含情楚楚的眼眸秋波暗涌,眸光轉動儘是萬般嫵媚柔情。

男人的叫囂聲此起彼伏,各種淫邪的畫面都毫無避諱的出現在這個大廳中,各個年齡階段的男子都有,他們的懷中皆抱着一個穿着暴露的女子,不安分的手在女子的身上遊盪著,眼眸中全都是淫邪的目光。

情、欲在整個大廳中蔓延著,邪淫的笑聲充斥着人的耳膜。

樂音歡快,鳳舞閣在深夜依然燈火通明,明亮如晝,個個包廂中,那些個富貴公子盡情的發泄著自己的欲、望。

二樓的包廂中滿滿的全是那些淫邪畫面,但最深處的那幾間房間卻是乾乾靜靜的,雖然並不能完全的避開樓下的嘲雜,相對而言,卻算得上是這裏的一方凈土了。

前幾間房間都是空着的,並沒有人在裏面,最裏面的那件房中卻是躺着一個男子。

男子濃眉微皺,睫毛輕輕地顫動了番,狹長的眼眸緩緩地睜開了來,隨着而來的便是一身的疼痛。

粉紅色的窗幔,鼻息之間全是濃濃的令人厭倦的香味,洛銘撐起身子來,卻不見自己的衣物在何處,濃眉微皺。

「你醒了?」女子略帶喜悅的聲音從房門處傳來,她穿着淡粉色的羅群,濃妝艷抹,纖細的手中端著一盆清澈的水,「我還想給你擦擦身子,看來現在你可以自己擦了。」

這個女子容貌美麗,卻脫不了那聲煙火的氣息,一看便知是紅塵中的女子。

洛銘對這個女子並無一絲好感,或許可以說是除了對南宮魅之外他不會有一絲好感,狹長的眼眸冷冷的看着女子,神色中帶着絲絲厭惡,「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女子將手中端的盆子放在桌上,從柜子中拿出一套新的衣服來,「你的身體還未好,先穿上衣服吧,省的受凍了。」

洛銘阻止了女子的動作,從她手中將衣服拿了過來,自己穿上,「這裏是哪裏?」他很肯定,他已經不在樺琳宮了,而他身上的毒,似乎已經解了。

「鳳舞閣呀。」女子臉上掛着嫵媚的笑容,「小女子名叫鳳宣,已經照顧了你三天了。」

「這裏離樺琳宮多遠?」洛銘狹長的眼眸更加冰冷,抬腿便準備向外走去。

鳳宣趕緊跑到洛銘面前攔住了他,着急的說道:「你這是要去哪裏?」

洛銘身形一側便從鳳宣的身邊繞了開,冷酷的說道:「不需你管,你只要告訴我,這裏離樺琳宮到底多遠?」魅兒還在等着他,他不能再耽誤了!

「我不知道你說的樺琳宮在哪裏,我卻知道絕對不能讓你現在離開這裏!」鳳宣再度跑到洛銘的面前伸直了雙手攔住了他,好看的臉蛋一臉的倔強。

洛銘的雙眸一片冰冷,狹長的眼眸充滿冷漠的將鳳宣打量了一番,「你是葉楓的人?」

鳳宣挑眉,笑道:「我可不是什麼葉楓的人,我只是鳳舞閣媽媽的一個女兒罷了,照顧你是別人給了銀子,自然要做好事情了。」

「既然與你無關,就閃開!」洛銘冷漠的說道,修長的手指緊握,只要鳳宣敢再阻攔他,他就要她下地獄。

鳳宣無奈的擺了擺手,乖巧的站到了一邊去,卻環手笑看着洛銘,「公子,如果你有這力氣走出這裏,我鳳宣是絕對不會阻止的。」

洛銘冷冷地看了鳳宣一眼,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可是他剛走到門口時,額頭上便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伸出去想要推開門的手卻換做是撐著房門,臉色一度慘白。

身上無數的大小傷口又有些裂開了,鮮血溢出來染紅了白色的衣衫,洛銘稍好一些的傷勢因他的這快速行走又複發了。

鳳宣看着洛銘的模樣心中一緊,趕緊跑過去扶住他,嬌罵道:「身體還是這樣就亂跑,你是不想活了嗎?快些到床上去休息!」

「滾開!」洛銘毫不憐惜的將鳳宣推開,全身上下都被冰冷所包裹,「我的事用不找你管!」

「我是管不着你,可我也不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鳳宣怒視着洛銘,「如果你真想要救她,就該養好了身體再去!你這樣的破身子,還沒有去救到她,自己就先死在半路上了!你死了,傷心難過的還不是她?!」

口中有着腥甜的味道,洛銘的眸底閃過一抹痛楚,冷眸看着鳳宣,「你知道什麼?」如果鳳宣只是一個單純的風塵女子,絕對不會知道他是要去救人,更加不會知道南宮魅的。

鳳宣眸中隱忍着一抹心疼,說道:「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叫着魅兒魅兒的,還說一定要救她出來,所以我便知道你有一個要救的人啊。」

洛銘掃了鳳宣一眼,突然發現這女人並不是那般令人厭惡,雖然她只是一個風塵女子,可是心卻是好的。之前的洛銘最是厭惡這種不乾不淨的女子,可是自從遇見南宮魅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就算她被人碰過了,他卻絕對不會嫌棄她,他所愛的,是她這個人!

洛銘緩步向著床榻走去,聲音不由得緩和了一些,「是誰讓你照顧我的?」

鳳宣從小便是在人群之中張大,看慣了人的臉色,更是清楚洛銘現在對她的冷意少了些了,心中竊喜,蓮步走到他的身邊扶着他向床榻走去,如實說道:「是一個神色冰冷的女子,她給了我好些銀子,讓我照顧你,別的什麼都沒有再說了。」

「神色冰冷的女子?」洛銘目光略微閃爍,心思有些雀躍,「她長的如何?」

鳳宣沉思,回想了一番女子的模樣,「很是一般。」鳳舞閣的美女不在少數,她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大美女了,相比之下,那女子確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

洛銘的心沉了下來,暗暗嘲笑自己愚蠢的想法,看來他是想念南宮魅想念的快瘋掉了,竟然一個神色冰冷的女子就能讓他聯想到她!

轉眼,好些天過去了,洛銘半步不出的呆在這間房中養傷,所有對傷勢有益的藥物和東西他都吃,只為了快些好起來。

「公子,這是我剛熬的雞湯,你喝些吧。」鳳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蓮步走了進來,好看的臉頰上掛着甜甜的笑容。

洛銘神色冷淡的坐在床榻邊,依言端起雞湯便喝下,喝完了湯見鳳宣躊躇的站在他的身邊不待馬上離去,冷眸看向了她,「你還有事嗎?」

「公子……」鳳宣好看的眼眸瀰漫着水霧,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請你帶我離開這裏吧!我不要再呆在這裏做一個青樓女子,公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就讓我跟着你一起走吧!我不會麻煩你的,我會做你的丫鬟,可以好生照顧你的!」

洛銘微微蹙眉,冷冷的說道:「你自有些錢財,何不自己贖身,讓老母放你走便是。」

「媽媽豈是那麼容易讓我離開的。」淚水滑落,鳳宣楚楚可憐的看着洛銘,「公子,看在我盡心儘力照顧你這些天的份上,你就讓我跟着你吧,求你了。」

洛銘揉了揉眉心,「傷好之後,我要去樺琳宮救魅兒,那地方你去不了。」

鳳宣跪着靠近了洛銘一些,纖細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抓住洛銘的長袍,淚水流淌在臉頰上,楚楚可憐,「公子,只要你帶我離開這裏,我可以在外面等你的,等你辦好了事情再一起離開的。」

洛銘靜靜地看了鳳宣好一會兒,沉聲說道:「待我回來再說吧。」這些天相處下來,洛銘並不討厭鳳宣,甚至算得上是接納了她,或許是因為南宮魅的關係吧,現在他對風塵女子沒有一絲的偏見,如今幫一幫她,並非什麼難事。

洛銘傷好的差不多之後便快馬加鞭的向著樺琳宮趕去,不分日夜的奔波,他終於來到了進樺琳宮的入口,按著記憶中的路線,他帶着收信趕來的天鷹十二向著樺琳宮走去。

樺琳宮外的天然機關依舊存在着,可是卻沒有了人的把手,對於闖過一次這裏的洛銘來說,再次走進樺琳宮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不用多時,他便來到了樺琳宮中,可是這裏卻是空無一人,房中的傢具略有灰塵,顯然已經有好些天沒有住人了。

他帶着南宮魅走了!這句話如同惡魔一般竄入了洛銘的腦海,狹長的眼眸一片陰冷!在水晶洞中昏迷前,聽到葉楓的最後一句話便是他要帶走魅兒,讓他們永生永世不得再相見!葉楓果然是夠殘忍的,解了他的毒,卻是帶走了他心愛的女人!

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在一起,洛銘神色除了極度的冰冷之外,和平常無異,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間,狹長的眼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冷酷的下命,「將這裏的一切全部都燒為灰燼!」

「是。」墨鷹領命迅速的消失了,不多時便見到樺琳宮四處燃起了熊熊大火。

「葉楓,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抓出來!」洛銘咬着牙冷冷的說着,修長的身軀似被寒冷的冰霜包裹,「啟用一切的力量,找到南宮魅!」他不信,葉楓還能再有一個像樺琳宮這樣隱蔽的地方,只要他去到俗世之中,他便有能力將他抓出來!

三年後

鳳舞閣依舊是一片紙醉金迷,奢侈,淫邪充斥在整個大廳中,舞台上,妖冶的女子扭動着她們纖細的腰肢多情的取悅著多金的男人們。

鳳宣穿着一襲淡粉色的羅裙,但卻是比三年前保守了很多,妝顔也不再是那般濃艷,反倒是清秀了許多,身上那股煙塵的氣息也消散了不少,越來越像是個高貴的千金小姐。

她好看的眉頭微微皺着,再度回到這個風月場所她起初是很不習慣的,可是為了心上的那個人,不管在什麼地方,她都沒有任何的怨言,只是擔心着身邊沉迷於濃酒,渾渾噩噩度日的男子。

「喲!好漂亮的小娘子啊!老鴇什麼時候帶來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娘子都不說一聲,實在是太對不住爺了!」花花公子程子德滿臉笑容的向著鳳宣走了過來,目光淫邪的打量着她。

鳳宣冷了眉目,目光冷冷的看向程子德,「滾開!」

「你們聽見沒,青樓的姑娘會叫人滾開了!」程子德大笑,輕薄的伸出手去欲摸鳳宣的臉蛋,「小娘子,別裝什麼矯情了,你要是伺候好了爺,少不了你的大富大貴!」

啪!

鳳宣狠狠地將程子德伸過來的手拍開,好看的臉蛋一片冰冷,「我說了,讓你滾!」

程子德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怒斥道:「你這個臭婊子,在青樓里裝什麼高潔!本公子今天是要定你了!我不在床上讓你哭着求饒,我就不是程子德!」

「你真讓我噁心。」鳳宣厭惡的看着氣焰囂張的程子德,修長的手從袖中拿出了鋒利的匕首指向他,「若你真是想死,本姑娘不介意成全你!」

「哈哈哈……」程子德憤怒到大笑,心中對鳳宣的佔有慾更加的強烈,「你一個弱女子,拿着一把匕首,就想把我們幾個大男人嚇跑?來人,給我綁了她,看她還敢怎麼橫!」

程子德身後的幾個跟班走上了前來,一個個笑容邪惡的看着鳳宣,挽起袖子準備着搶掉鳳宣手中的匕首將她抓起來。

鳳宣稍稍向後退了一些,怒喝:「別過來!」

「你讓我們不過來,我們偏要過來!」一個跟班目光下流的留戀在鳳宣的胸脯的位置,猥瑣的模樣似都快滴下口水來了。

「滾!」清冷的聲音如同黑白無常的死亡鈴聲一般傳入人的心中,頓時讓那一顆顆鮮紅的心臟結上一層冰霜,緊接着,卻是見幾顆花生米飛了過來,精確無異的打入那幾個跟班的眉心,目瞪口呆的他們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便命喪黃泉了。

陡然的變故讓程子德白了臉色,目光恐懼的看向了桌子邊坐着的男子,他以為他只是一個醉鬼,並沒有將他放在眼中,可是沒有想到……這不是自己找死嘛!

「爺爺,我錯了!我立刻就滾!」汗水直流而下,程子德拔腿便跑,卻還沒有跑兩步便再也跑不動了,口中一口鮮血噴出,他亦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

「啊……殺人了!」

「救命啊——」

「殺人了——」

不過眨眼的時間,好幾個人死在了歌舞喧囂的大廳中,鮮血將地面染的鮮紅,前一刻還在大廳中快樂逍遙的眾人被嚇得魂飛破散,四處逃竄,甚是害怕禍事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來。

鳳宣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臉色微白,她跟着洛銘的這三年來,雖然沒少見過死亡,卻也還是沒練就強大的承受力,而這是第一次,洛銘為了保護她而殺的人。

死亡是殘忍的,可怕的,但除了這些之外,她甚至是帶着絲絲喜悅的,至少對洛銘來說,她還是有着那麼一點點的地位,他會為了她而出手!

慌亂的人群四處逃竄著,叫囂聲此起彼伏,洛銘卻似乎什麼都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一般,顧自喝着自己的酒,一杯一杯的烈酒如同白水一般往自己的肚中灌去,很是氣憤自己為何那麼不容易醉過去!

喝醉了,他才能看見她呀!

許久之後,大廳中靜了下來,該逃的人逃了,該躲起來的人也都躲起來了,寬大的大廳之中只剩下來那幾具鮮血快流進了的屍體和灌酒的洛銘和他身側站着的鳳宣。

她好看的眼眸中只有他的側臉,他狹長的眸中只有那灼熱的烈酒,一杯接着一杯,若是還不醉,他便繼續喝下去!

俗話說的是,一醉解千愁!雖然醉了並不能解他的愁,更不能了他的相思,他卻能看見她的臉,看見他朝思暮想的笑容,那便是夠了!

三年了,他整整找了三年了,可是就算是他將整個大地翻過來,就是沒能找到她的人影,更是查不到當初樺琳宮的一個人!他們似乎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不復存在!

所有的信心都在時間的消磨中失去了,剩下的唯獨是無盡的絕望和思念,他沒有力氣再去奔波著尋找她了,一次有一次的希望,一次有一次的失望,他早已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有時候,他甚至以為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或者是她從來就沒來過這個世界,就像是她所說的,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的世界和他的世界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那是一個他完全不能夠想像的地方,或許她是回到那裏去了!

每次一想到這些,他就心如刀絞,但他卻不相信這些,他至今唯一相信的,還是她就在世界上的哪一個角落等着他的!雖然他已經疲憊的失去了所有尋找她的力氣。

鳳宣知道洛銘又在想南宮魅的,或者說是他從來就沒有一刻沒有不在想她的!陪了他三年,他們之間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不少,時間越久,她越是想要見一見南宮魅,更是想要看一看這個擁有着絕世美貌的佳人兒的模樣。

她的性子是溫和的,這三年來,她卻是在努力的改變着,學着變得冷漠一些,因南宮魅是這樣的人,她不自主的想要學一學她,這樣或許可以博得洛銘看一眼,就是多看一眼都好!

洛銘再次灌了一杯酒下肚,狹長的眼眸迷糊的看着動蕩的酒水,「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要讓你跟着我嗎?」

鳳宣的眸中閃過一抹不安,疑惑的看着洛銘,「不知道。」因為後來的相處,她才算是稍稍有些了解洛銘了,這個冷血無情又至高無上的男人,絕對不可能會是因為當初她照顧過她和她可憐的身世而就救了她逃離苦海的,真正帶走她的原因,她根本想不出來。

「因為你不幹凈。」洛銘淡淡的說着,狹長的眸底閃過一抹溫柔。

鳳宣心中痛楚,口中泛著苦澀,曾經是青樓女子這個卑微的身份讓她覺得是一生也洗不凈的恥辱,因為她所愛的洛銘是那般的高貴驕傲,而她的身份,就連走在他的身邊都配不上的!

「魅兒我第一個男人不是我。」洛銘平靜的說着,狹長的眼眸痴痴的看着酒杯,似乎杯中有着的便是他思念的人兒,「為此,我差點殺了她!我很在意的,我在意她曾經有過別的男人,我在意她不是只屬於我!」

鳳宣瞪大了眼眸看着洛銘,嘴巴張張合合的,就像是啞了一般發不出一絲聲響來,世界有些混亂,甚至是顛覆了。

「可是我更在意的是,她是否在我身邊!」痴情的男子淡淡的說着,清冷的聲音中卻是他無盡的愛戀,「我愛她,不管她是不是曾屬於過別人!我愛她的全部,她的一切,我都無條件的接受包容!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了,只要是南宮魅,我都還是會用盡一生的所有來疼惜她!」

被這男子的愛所感動,更是心痛,她痴痴的看着他,「她真的很幸福。」能得到你的愛!

「是我很幸福,能得到她的愛。」抬眸,洛銘狹長的眼眸看了看鳳宣,「你學不像她的,你還是做你自己的好,南宮魅的冷漠,南宮魅的殘忍,南宮魅的絕情,世間不會再有第二個女子能做到像她這般。」

鳳宣心跳漏了一拍,錯愕的看着洛銘,他竟然知道她在有意無意的學南宮魅?臉頰如被火燒過一般,鳳宣垂下了腦袋不敢再去看洛銘了。洛銘有時會和她說起南宮魅的事情,或許是他心中太過於壓抑了,想要找一個人傾訴他的相思,她便成了最好的聽眾。她被他們之間的愛情所感動,更是深深地愛上了這樣的洛銘,她自知她不可能介入他們之間的感情,卻也在下意識的學着南宮魅,想要讓洛銘能夠看到她那麼一點點。

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傻太幼稚,更是可悲!

安靜的大廳突然又變得嘲雜起來,一大批官兵沖了進來,快速的將洛銘和鳳宣團團圍住,鋒利的劍指著顧自喝酒的洛銘。

帶兵前來的是前來巡查的巡撫,年過半百的男子怒視着桌上喝酒的男子,叫囂道:「大膽賊子,公然行兇殺人,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跟着本官回衙門去!」

洛銘微微抬眸,冷冷的說道:「快滾,別打擾我喝酒!」一杯烈酒下肚,他無視了身旁圍着的幾十號人。

剎那間,巡撫似僵硬在了原地一般不再動彈,好一會兒他才喘過起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恐慌的說道:「卑職見過王爺。」

洛銘戰死,全天下都是知道的,可是後來他又回來了,並且做了戰先鋒,這也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雖然後來他又平白無故的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可是這個冷血無情,如同傳說一般的男子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把皇上都不看在眼中的王爺!

周圍比著劍的官兵看着巡撫都跪了下來,趕緊收起了手中的劍,一眾噼里啪啦的跪了下來。

洛銘微微皺眉,冷眸看向了巡撫,「還要我說第二遍嗎?」

果然是戰王,一個眼神都足以將人殺死了!巡撫抹汗,卑微的說道:「是是是!卑職立刻滾,立刻滾!」說着他站了起來,如同後面有鬼追來一般向外逃去,他所帶來的官兵也快速的離開了這裏。至於行兇殺人的事情,那時那幾個人該死!

頭有些昏了,洛銘很是滿意,手掌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提高了一些音量說道:「有她的消息了嗎?」

一抹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洛銘的面前,墨鷹恭敬的看着洛銘說道:「還沒有。」

洛銘自知是這樣的結果,心中卻還是一陣失落,揮了揮手,「去吧。」他雖然絕望了不再尋找南宮魅,卻還是讓天鷹十二繼續尋找了,他始終抱着一絲僥倖的心思,或許哪一天,一個巧合他就找到她的。

庭院中的花兒開得很好,淡藍色的小花煞是可愛,開着的窗戶里,卻是不斷的傳來一聲聲的嘆息。

英姿颯爽的葉楓邁步走了進來,嘴角掛着溫柔的笑容,「怎麼?又在算在離開的日子了?」

轉過絕美的臉蛋,南宮魅滿臉哀怨的看着他,「親愛的,你就不能提前一兩天放我離開嗎?你都已經陪伴你三年了,少幾天也不少嘛!」

葉楓堵了嘟嘴,正式的說道:「親愛的,可還是差十幾天才到三年呢!」

「十幾天也是很難熬的!你不知道我已經度日如年了嗎?整天看着你這張臉,就算你再好看我也會審美疲勞的!」南宮魅不滿的偏開了腦袋,漆黑的眼眸看了看手中那個記着時間的小冊子,又是一聲嘆息。

葉楓走進了一些,俊美的臉龐湊近了南宮魅,漆黑的眼眸認真的凝視着她的臉頰,「我看你的這張臉可是怎麼都看不膩,越來越喜歡了呀!」

「少來!」南宮魅瞪了他一眼,站起身來離他遠了一些,「葉公子,你還是早點娶個女人過門,免得我看你就覺得像是黃鼠狼!」

葉楓苦惱的撐著下巴,沉思,「要在這天底下找一個像你這般漂亮的女人做妻子,還真是很難啊!」

「你真是麻煩!」漆黑的眼眸看向了窗外藍色的小花,她問道,「最近他都過得好嗎?」

「好得不得了。」葉楓笑看着南宮魅,眼眸中帶着絲絲邪惡,「你的男人整天流連忘返在風月場所,瀟灑的不亦樂乎呢!」

「哦?」南宮魅微微挑眉,「你是說他偷腥了?」

「偷腥?這次形容他真是太適合不過了!哈哈……」葉楓毫無紳士風度的大笑,似乎踩碎洛銘在南宮魅心中的形象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

南宮魅鄙視的看着葉楓那得瑟的樣,「你在得意什麼?」

葉楓大步的靠近了南宮魅,目光曖昧的看着她,「你現在後悔可是還來得及的!你若是選擇我了,我絕對可以保證身邊不會有其他女人的,也絕對不會像他那樣偷腥的!」

漆黑的眼眸從上到下將葉楓打量了一個遍,南宮魅涼涼的說道:「不會偷腥的男人會讓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男人的。」南宮魅邪惡的目光還特意在葉楓的某處多停留了一小會兒。

葉楓惱怒的看着南宮魅,憤憤的說道:「誰說我不是真正的男人了!我現在就出去偷腥給你看!」

「哈哈哈……」南宮魅大笑,「兄弟,別猶豫了,快去窯子你逛逛吧!體會一下做人的快樂!」

「臭丫頭,你又戲弄我!」葉楓舉手便欲向南宮魅打去,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人前的儒雅不知躲到哪個角落裏藏着去了。

南宮魅靈巧的閃過了身子,縱身便從窗戶跳了出去,「笨葉楓,樺琳宮讓你當宮主真是一大失策呀!」

葉楓揚着手向著南宮魅追去,手中還大叫着,「看我抓着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失策!」

院子裏的宮女們笑着看着追打的兩主子,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了,曾經優雅高貴的葉楓形象早就被南宮魅破壞光了,這三年的時間是他搶來的,也是最幸福的時間。

「葉楓,我和你說件事兒。」南宮魅突然停了下來,一臉嚴肅的看着葉楓。

葉楓挑眉,涼涼的說道:「你能有什麼正事兒和我說的?」

「當然是正事兒!」南宮魅認真的看着葉楓的眼眸,「我在這裏都呆了好久了,你帶我出去晃晃唄?」

「真是正事兒啊!」葉楓感嘆,一臉的寵溺,「那就帶你出去晃晃吧。」

南宮魅臉上揚起了一抹喜悅的笑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說着便快速的向著屋子走去換衣服。

葉楓看着那抹纖細的背影,眼眸一片澄澈喜悅,三年過去了,他對她的愛已經漸變為真正的友誼了,勝過好朋友卻不再是佔有。

三年前的那場飯局,南宮魅給他的那個吻后,他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的固執快要失去了多麼寶貴的東西!那個時刻開始,他便真正的決定要放棄對南宮魅的愛了!友誼對他們來說,比愛情來得更加的重要!

他要南宮魅陪他三年,不見洛銘,他便將洛銘的毒給解了,三年後也會讓南宮魅回到洛銘的身邊來。當初將南宮魅關在水晶屋中,其實意在為洛銘解毒,他要想要完全吸收解藥的藥性,便要經過碧湖的極寒和溫泉的極熱,繼而讓解藥融入血肉,將情花草的毒完全清除。

這三年之間,南宮魅遵守了她的承諾不去見洛銘,甚至避開了天鷹十二的尋找,一直陪着他。而他,在這三年中,也漸漸地放下了自己的心結,愛情升華了,變得更加的高貴,不容褻瀆。愛情或許有一天是會變得,可是友誼永遠也不會變,她成為了他的永遠!

不再有愛情的羈絆和痛苦,他們之間的關係日益變好,真正的像是朋友一般的說笑打鬧了,日子也在指尖快速的流逝著。

不多時,南宮魅便從屋裏走了出來,一襲雪白羅群的她的頭上戴着一層白紗,美麗的臉蛋被遮住了一大半,幾乎只是露出了那雙漆黑的眼眸。

葉楓走到南宮魅的身邊去,仔細的看了看她,笑着說道:「洛銘就在這個城中,你不想讓他巧合的認出你?幹嘛打扮的這番嚴密?」

「我才不要他認出我來呢!」漆黑的眼眸璀璨的如同天空的星辰,「還有十幾天了,若是被他找到了,你耍賴不要我走,再留我一個三年我不是太吃虧了?!」

「你真小氣!」葉楓不滿的看着南宮魅,伸手拉住了她的玉手,「走吧!我帶你逛街去!」

白紗圍着的馬車在大街上緩緩地行駛着,這種白紗有些厚,材質是特殊的,裏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外面確實不能看到裏面的。

葉楓和南宮魅坐在車內,悠閑自在的看着繁華的街道上的東西,雖然不能下車去逛,就這樣感受一下這裏的熱鬧也是很不錯了的,誰讓他們現在是被人滿天下追的人呢!

南宮魅並不是很喜歡熱鬧的,可是偶爾來感受一下街道的熱鬧卻是不錯的,特別的生活的很冷清的時候來感受一番這麼多的人氣,很是開朗心情的!

南宮魅此刻的心情不錯,嘴角掛着淺淺的笑容,感受着和那個人呼吸著同一方空氣的滿足。

她同樣是那般的想念洛銘的,卻是不能和他想見,想念他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三年的時間說短也不短,說長也不長,可是卻讓她覺得漫長的似乎跨過了好幾個世界。

「閃開……閃開……」男子兇狠的大叫聲在街道上響起,只見一名健壯的男子騎着一匹高頭大馬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狂奔著,好些攤位都因他而翻倒了。

「娘……嗚嗚……」小孩子哭着坐在街道中央恐懼的看着向他衝來的高頭大馬,已經被嚇得不知所措了。

「小心呀!」鳳宣什麼也沒想便沖了過去將孩子護在懷中,下一刻便見烈馬的鐵蹄向她踏來,這要是踩中了,這條命也就華麗麗的上黃泉了。

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她和孩子一同被湧入了一個寬大的懷抱之中,洛銘低頭看着她,問道:「沒事吧?」

烈馬揚長而去,洛銘早已帶着他們離開了危險。

「沒事。」鳳宣搖了搖頭,臉色還是很難看,目光不自主的向著烈馬跑開的方向看去,卻見到一輛被白紗包裹的馬車被那匹烈馬帶起來的風吹開了一些,馬車中坐着的是一個絕美的女子。

她們的目光有剎那間的對視,只是那一秒,她便覺得心底發寒,有着一種心臟被凍結的感覺,那名美若天仙的女子讓她感到了深刻的恐懼。

「你看什麼?」洛銘放開了鳳宣,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卻只看見了烈馬揚起的漫天灰塵和那已經閉上了的白色紗帳。

鳳宣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麼。」那女子的那一眼,冰冷徹骨,疑似又帶着些許女人間的敵意,她想不透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子為何會對她有這樣的敵意,也便沒再多想,只當做是自己一時眼花了。

「那女人是誰?」南宮魅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洛銘的臉龐,眼中有愛有恨有怨,複雜的讓她自己也道不清。

葉楓修長的大手溫柔的握住了南宮魅緊握的玉手,低聲說道:「這三年來,一直都是她陪着洛銘滿天下的找你的。」

「偷腥的貓兒!你休想再快活幾天了!」南宮魅堵著嘴不滿的說着,她現在可真想過去揪著洛銘的領子狠狠地打他幾拳,就算他和那女子毫無關係,也不能讓一個女子呆在他的身邊那麼久啊!更不能抱那個女子吧!(雖然是情急之下為了救人也不行)她醋了!

葉楓好笑的看着南宮魅如怨婦般的神色,戲謔道:「原來你也是會吃醋的?」

「車夫,走了!」南宮魅甩開葉楓的手,漆黑的眼眸貪婪的看着洛銘逐漸走近的臉龐,裝在心中更多的是想念。

洛銘是朝着南宮魅這個方向走來的,他的手中還拿着一個酒瓶子,不時的往口中倒兩口,慢慢悠悠的從馬車旁走過。

我就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在!南宮魅沉痛的看着洛銘逐漸遠去的身影,三年了,她終於又見着他了,可是卻是對面路過不相識,心中的痛楚無人知會。

天邊才剛露出了魚肚白,整個天空介於黑暗和明亮之間,一切都顯得朦朦朧朧的,卻更是有生氣。

南宮魅比往日起身的更早了一些,她在屋子中焦急的徘徊著,好看的眉頭緊皺,憂心忡忡甚是掙扎。

目光一沉,她似是終於下了決定,推開了房門快步的向著葉楓的住房走去。

咚咚咚……

咚咚咚……

連着敲了好些下,房中卻是無人應答,可是她卻感覺到了房子中是有人的。

為何他不理睬她?

南宮魅疑惑的推開了房門,輕聲地走進了這個昏暗的房中,「葉楓?」空空的床鋪,似乎已經涼了很久了,修長高大的身軀站在光亮旁的黑暗中,他似乎是被光明遺棄的孩子。

「有什麼事嗎?」俊美的臉龐一臉愁容,他背對着她,始終是不願意轉過身來面對她的容顏。

南宮魅停下了腳步,擔憂的看着他,「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葉楓轉過身來,好看的臉龐掛着溫和的笑容,「你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的眉宇間隱忍着的那一抹悲傷沒有逃過她的眼,微微蹙眉,南宮魅輕聲問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他故作不解,有些疑惑的看着南宮魅。

「我……」微微低頭,此刻她卻不敢正視他了,「還有三天了,我不想再呆在這裏了,我想去見他!」自那日見到他之後,被封鎖在心底的思念瘋狂的湧出來,每一日都折磨着她,叫囂著要去見他,這些日子,她想念他實在是苦!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狼性夫君破身妃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狼性夫君破身妃
上一章下一章

第45章 孤注一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