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梁聿看蘇煙一眼，見她語氣平淡，想來未想到自己的身上，自古以來歷朝歷代都要封大臣或者親王的女兒為公主前去和親的，所以即便梁國說求娶公主，蘇煙也不會認為魏帝會嫁她吧。

「對。」

「聽聞你們梁國的女孩子都長得極為好看，為何你還要娶我們這的女孩子？」蘇煙從灶台拿起一塊香料放在鼻下聞了聞。

「公主可願意嫁到梁國？」許久梁聿才開口問道。他盯著蘇煙的臉，企圖從她臉上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自然不願意。」蘇煙毫不遲疑開口，想來其他人也不願吧，但是冊封公主對他自己對她的家族也都是無上的榮譽，想來也是有願意的。蘇煙仍了香料，看向梁聿，見他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便道，「你有看上哪家小姐嗎？說與我聽聽，我去求求父皇，免得他點了你不喜歡的人。」

「不必了。」梁聿收回目光，順勢將蘇煙趕出了廚房。蘇煙對此不肯罷休，等到魚湯另幾樣小菜上桌，看著簡單但是精緻的飯食，食指大動之餘忙不迭的又問之前的問題。

「不如公主就嫁我吧。」梁聿說這話時，蘇煙正夾了菜送進嘴裡，聽了梁聿的話忙擺手，「我不行的。」

「公主不願意？」

蘇煙就要點頭但抬眼就看到了梁聿殷切的目光，突然覺得就這麼快拒絕，是不是太傷人，萬一梁聿不高興了，以後就沒有這麼好吃的飯菜了，猶猶豫豫的，蘇煙吞吞吐吐道：「也不是不願意……」

「公主是願意？「梁聿目光看著蘇煙，看得蘇煙毛骨悚然，她先前明確的說過不願意了，梁聿再問，她心裡有些不安，不知道梁聿這問話是何意，或許她猜到一點對方的意圖但是又不願意承認，而對方似乎並不想越過這個話題，仍然在等著她的回答，她有些窘迫。還有些煩惱，手裡不停的用勺子攪拌著碗里的魚湯。

良久見蘇煙囁嚅著，梁聿嘆口氣，不再逼迫她，又盛了魚湯放到蘇煙面前，「魚湯涼了，公主換這碗吧。」

多日後京都迎來了第一場雪，雪花由小變大，這天白天蘇煙去了太子府，太子妃一月前生產，誕下皇孫，魏帝十分的高興，舉國同慶，適以這個小皇孫的滿月宴辦得十分盛大。本來魏帝和皇后的意思是要再宮中辦，但考慮到太子妃蘇氏剛剛生產完的身體狀況便作罷。

皇后對這個皇孫愛不釋手，抱在懷中誰勸都不撒手。蘇煙看著抱在皇后懷裡的孩子喜歡的不得了，時不時的拿起玩具來逗一逗，小皇孫也很討喜，總是咧嘴笑得歡快。

「哎呦，母后你瞧，他還會吐泡泡呢。」蘇煙指著小皇孫一臉得驚奇。眾人忙湊過去，小皇孫見了這麼多了又張嘴笑了出來。

「這小模樣，像極了巽兒小時候。」皇后道，搖了搖胳膊，晃動起來的小皇孫更加的開心了，伸出小拳頭在半空中揮舞著引得眾人一片笑聲。

逗弄了一會兒孩子便開餐了，蘇煙和皇后同席，身邊坐著太子妃以及幾個皇子妃，依麗清和張瑤瑤都沒有來，兩人都有了身孕，依麗清是快到生產日，蘇祁怕她出事便不然她出來，對此依麗清雖抱怨幾句，但思及自己懷的是蘇祁第一個孩子便聽了蘇祁的話，如今只在祁王府中溜達和余側妃聊聊天。張瑤瑤是借口身體不適，不便出來，遞了話便不來了。蘇煙想著之前中秋宴上張瑤瑤看蘇巽的目光，想來還未放下，自然不願來。

席間很是熱鬧，眾人不斷向魏帝和皇后恭賀皇長孫的誕生，也想太子蘇巽和太子妃蘇氏賀喜。蘇煙在席間不免也多吃了幾口酒，不免一時燥熱，遂起身往外面走去了，一出了門，冷風一吹，頓時清醒了不少。紅俏跟在上去給蘇煙披了披風。

等到走至清凈的地方，蘇煙才停了步，慢慢踱著往前，散散酒氣。走至一個轉角處，見一人影立在一處院子門口，那人一身寶藍常服，如松般立著。蘇煙頓了下，走過去，那人聽到腳步聲看到了蘇煙，忙行了一禮。

「錦城公主。」

「楊大人怎麼在這裡？」蘇煙問。

「喝的有些多，出來散散酒。」楊選回，目光看著蘇煙有些微紅的臉，耳邊蕩漾著蘇煙酒後明顯不同於平常的聲音，目光有些恍惚。

蘇煙點點頭，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遠處又聲音傳來，音樂也由琴聲換成了笛聲，想來又換了節目。

「外面冷，公主莫要逗留太久。」楊選長揖到底，轉身就要走，卻被蘇煙攔了下來，當楊選等候蘇煙的吩咐時，蘇煙卻不知要說什麼了，片刻后擺擺手示意楊選自行離去。

「公主？」紅俏站在蘇煙身邊有些擔憂。

「無礙。」蘇煙看著楊選離開的方向，如今楊選已經成為一個鰥夫。入冬以後，她的妻子因病去世，可憐那個女子辛苦半生，生了孩子照顧了丈夫公婆，卻在終於可以享福的時候失了性命。

實在可憐。

回到席間之後蘇氏因著身體的原因已經離了席，皇后問蘇煙去了何處，蘇煙便如實說了，皇后忙讓人撤了蘇煙面前的酒盞，叮囑她莫要再飲酒。蘇煙乖乖應了。

之後半個時辰帝后便回了宮，送走了帝后，男席那邊不知誰提議去馬場，一時間得到了更多的呼應，很快男人們便全都走了，剩餘的女眷沒有帝后和男人們在的顧慮便放開了，一時間飲酒的飲酒，聊天的聊天，好不熱鬧蘇煙不願應酬那些人，找了借口跑去太子妃蘇氏的房裡去了，陪著蘇氏說了兩句話見蘇氏乏了便退了出來。

「公主，天色不早了，是否要回宮？」紅俏跟在蘇煙的身後，看看有些灰濛濛的天。

蘇煙抬頭看看天，之前還有的一點陽光此時也沒有了，遂點了頭，紅俏連忙叫人去準備馬車，太子去了馬場，蘇氏歇了，前面只有太子側妃在守著，蘇煙讓人前去與側妃說了一聲，便直接領著紅俏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