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惡仆梟首
泉州城西。
秦別愁打着哈欠從床上爬起，在婢女的幫助下梳洗完畢，穿好衣物。
對他而言，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上午，他得陪着知府去碧園春酒樓聽小曲，聯絡感情。下午，飛鷹幫的堂主李三立要來收江南商會會員費。
這兩件事，他可都不敢怠慢。萬一出了差錯，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思慮間，外頭忽然熱鬧無比，像是幾十個鴨子呱呱亂叫，秦別愁皺着眉頭，走了出去。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其中，中年男人容貌不凡，黑裳白面，眉眼間顯露一種睥睨八荒的風采。
男孩相貌不揚，神情卻十分堅毅，腰間懸著一柄長劍，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有朋自遠方，不亦說乎。不知秦某是否有幸請兩位喝杯茶？」
秦別愁特意沒有去看倒在地上的二十幾個護院，滿臉微笑，恭敬的說道。
江湖人，江湖老，越混江湖膽越小。
這些年來，秦別愁兜里有錢，無需再跟別人拼死拼活。
如果面前的一大一小，想要『討』幾兩銀子，也不是不可以給。
這世界上能夠用錢解決的事就不是什麼大事兒！
中年男人緩緩搖頭，寒聲道：「我離開泉州確實太久了！秦四，看來你已經忘記我的模樣！」
秦別愁身子一震，臉露怒容。
秦府上上下下的僕人都知道，老爺平素里最討厭有人嚷嚷『秦四』這兩個字。
曾經有位新來的女僕不曉得內里關鍵，犯了忌諱，最終活生生被一干護院亂棒打死。
「兩位莫非是上門尋仇的？」
秦別愁垂下眼帘，冷冷的說道。
他重重的拍拍手掌，片刻功夫，身後就多出幾十個手持棍棒，身材壯實的彪形大漢。
隨後，一個矮小精悍，尖嘴猴腮的男人醉洶洶走出來，站到壯漢身前。
他的腰間掛着十二柄飛刀，在泉州地面上也算是小有名氣，綽號『六臂魔猿』，乃是江南第一大幫飛鷹幫下屬堂主李三立的侄子，名喚王貴。
這個傢伙雖然有飛刀的本領伴身，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色痞。
三個月前，秦別愁用三兩碎銀買到了一個家室清白的小美人。以她作為大禮，獻給王貴，就獲得了六臂魔猿的忠心守護。
有這位主待在身邊，秦別愁心裏面安全感滿滿。
誰敢動他一根汗毛？
望着對面那個大腹便便卻一臉迷之自信的胖子，燕玄機恨不得以手加額。
就這群歪瓜裂棗，也敢這般自信？難道裏面有人姓梁？
「小玄！」秦百川面上無喜無悲，手指六臂魔猿道，「我解決他，其他人都交給你了！」
說完，他腳尖微微點地，身子一晃，立時出現在王貴眼前。
目光淡漠，秦百川左手五指合攏，輕輕一掌拍出。
莫看這一掌沒有什麼聲勢，卻為武當派一門絕妙的掌法——武當綿掌。
中掌之人，初被擊中，並無傷痛。待到一時三刻以後，傷處淤青，骨骼斷裂，非靈丹妙藥不能治。
王貴舅舅乃是江南第一幫的堂主，自然對於各門各派的武功粗通一二。
他心知武當綿掌的陰毒，不敢硬抗，雙腿彈動，往後挑了幾丈遠。
「這位武當派的兄弟，都是江湖同道，有話好好說……」
身子落定，王貴就撓撓頭，笑嘻嘻的說着。
然而，話音剛落，他雙手一翻，多出十隻飛刀。
嗖！
嗖！
嗖！
幾乎只差了幾秒鐘，十隻飛刀分做兩批，一前一後的刺向秦百川要害處。
飛刀冷冽，刀口處閃爍著藍色光澤，很顯然，已經被人塗過毒。
秦百川不屑的一笑，駐立原地，右手縮入袖中，衣袖微搖，輕輕一卷，將十隻飛刀收起。
與此同時，他左手抬起，劈空擊出，一股無形的真氣重重打中王貴的胸膛。
號稱六臂魔猿的王貴，身子搖晃，臉色蒼白，往後一倒，仰天噴血。
不錯！
縱然憑藉他的武藝足以在泉州橫著走，可是放到秦百川面前真心不夠看！
另一面，燕玄機對付一批只有蠻力的大漢可要輕鬆多了。
他雙腿蹬地，整個人似離弦之箭沖向彪形壯漢。
排頭的幾個大漢又沒有練過什麼武藝，倫起手中的棍棒往前砸，一點章法也沒有。
燕玄機瞅准機會，伏底身子，抽刀出鞘，砍中一位大漢的脖子。
隨後，他刀鋒一轉，盪開砸過來的幾根棍棒，鐵刀由上滑下，飛速掠過三個漢子的小腿。
剎那間，溫熱的鮮血濺了一地。
後頭的男人見狀，禁不住哆嗦起來。他們不過是護院，那經歷過生死搏鬥呢？紛紛退縮著，不敢上前。
沒錯！
秦別愁的確給了他們豐厚的月薪，可是再有錢，也得要拿命去花。如果命都沒了，要錢還有什麼意義嗎？
對於這些明智的傢伙，燕玄機沒有斬盡殺絕。
實際上，他如今站着不動，沒有蹲下來嘔吐就現在稱得上一句表現不錯了。
燕玄機得承認，第一次殺人，他噁心極了，尤其當被殺者的鮮血濺到臉上的一剎那，他恨不得跪在地上大吐特吐。
秦百川解決了王貴，像是發現他隱藏起來的不適，走過來用手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實際上，不管是江洋大盜，還是豪爽俠士，幾乎江湖上的每一個人第一次奪走人命的時候都覺得不太愉快。只是後來，殺人殺多了，變得習慣了。
「兩位！」秦別愁臉色鐵青，「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可告訴你們，我是江南商會會員，頭上有飛鷹幫照顧……」
「是嗎？短短半年，你就忘了過去的主子！」
秦百川臉寫不屑，冷冷的嘲諷著。
對於面前這個男人，他沒法不恨！
作為家生子，秦家對秦四向來是青眼有加，不僅每個月的例錢多四分之一，還破格讓他當了管家。
可惜，就在秦府最危難的時候，秦四非但沒有念及舊情，還反咬一口，奪走秦氏的田產。
這樣一隻禽獸，秦百川自然不會放過！
他重重一掌拍出，將這個惡奴全身骨骼震碎，生生痛死。隨後，兩個人就迅速的離開了秦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