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重生之九州風雲傳 第二百一十二章 重回姻緣城

一劍銀虹起，穿梭雲海萬里。

將那群孩子們安置在趙國北境的武都城之後，已經日上三竿了，林修文和凌若仙沒有過多停留，馬不停蹄的駕御這七月劍在雲天疾馳。

頭頂著蔚藍天穹，二人隨著七月劍穿光破雲。

雲層緊密，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有比棉花還要柔軟的白色雲朵組成的雲海。

這雲海之中，一朵朵奇形怪狀，姿態各異的雲朵朝著林修文和凌若仙呼嘯而來，隨即被劍光撕裂，穿雲而出，然後從他們身後急速的遠離他們。

偶爾間也有絲絲金色的陽光透過上方的雲團，照耀出一片片金色的雲之海，壯觀非凡，穿梭其間，金光閃閃，彷彿是天界真仙下凡。

天際蔚藍，白雲如同浮玉，陽光閃耀著一片片金色的煙霞。

「好美啊！」

凌若仙沉迷天際風景，吟賞煙霞。

林修文瞥了她一眼，接著看向雲層之下。遼闊寬廣的大地上，其實只有一小半土地被人類所佔有，一大半的土地還是荒莽的原始山脈。

大地如棋盤，城池如棋子，落在大地之上，僅僅佔下一小塊一小塊的散亂之地，零星的散布在大地之上。

莽荒山脈縱橫，連綿起伏，參差不齊，鬱郁蒼蒼，碧色瑩瑩，綠如翡翠。

高山秀麗，拔地而起，直入雲天。

林麓幽深，巨木參天，遮天蔽日。

除了聲聲禽鳴獸啼，妖獸之吼，再無法發現其他。

千山如劍，萬仞開屏，如同一柄柄絕世神劍，直指雲天。碧色蔥蔥，日光炎炎，升騰起一股股綠色的煙霞。

像是有人從九天之上拋下一條條銀色的玉帶，落在萬山之間，化作一條條潺潺的溪流，盤桓在大地之間，彎彎曲曲，交錯蜿蜒，滋養著一方又一方的土壤。

「這實在是太美了！」

凌若仙張大了嘴，一路驚呼。

林修文一臉嫌棄的轉過頭去，實在是對她無語。事實上，他自己也震撼於御劍長空中所看見的美景，只是一直忍著不動聲色罷了。

畢竟，高冷才是咱的路線啊。

五千里，足足五千里，這幾乎就是趙國北境和南境的直線距離。

傍晚時分，紅色的火焰燒紅了整片天空，整片天空都被火燒雲染成了紅色。

色彩嫣紅，絢爛無比。

林修文和凌若仙才落在地上，收了七月劍，兩人向著城裡一路飛奔。

就憑兩人此時的修為，山林岩石、花草林木、農家房屋、阡陌農田等等，在兩人的身後剎那間疾馳遠去，簡直就像是修真界古老相傳的神通縮地成寸似的。

片刻后，兩人終於來到了姻緣城門口。

作為雍州地域排名前百的城池之一，姻緣城自然非同尋常，不是等閑修真城池可以比擬的。城池高大巍峨，僅僅城牆便足足有十丈之高，可以說，就是莽荒山脈中的那些強大的巨獸來襲，姻緣城也能依託城牆在短時間將它們阻擋在外。

趙國南境地勢平坦，乃是平原地帶，一馬平川，雄渾壯闊的巍峨城池拔地而起，高大的城牆沿著視線的兩端一直延伸下去，一眼看不到邊，似乎沒有終點，一直向著地平線延伸而去。

曾有修真宿老推論，天圓地方。

雍州的城池便也是與這一觀點相對應的，四四方方，坐北朝南。

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皆開有城門，就處於，每個方向正中央的位置，四個門除了名稱分別以東南西北命名之外，完全一模一樣，沒有絲毫不同之處，簡直是工整對稱到了極致。

因為城門足夠的大，所以通行極為順暢，絲毫沒有交通滯留的問題。

林修文和凌若仙聯袂入城，站在城門下，看著逐一通行的修士和凡人，眉頭緊皺。時至今日，他也依舊不知道城門口為什麼需要逐一通過。

像是在檢查什麼。

可是，人就在通道中停留一小會兒，這又能檢查出什麼呢？

林修文無比奇怪，感覺摸不著頭腦，沒有辦法解釋這個問題。

不知怎麼滴，他腦海中突然浮現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們，逐一穿過一道門，然後被人拿著奇怪的東西掃過全身的畫面。

這讓他更加奇怪，簡直匪夷所思。

城門口只有城主府安排的兩名修士，穿著象徵著城主府衛士身份的甲胄，漠然地站在城門口。他們並不管城門外的事情，只負責城門裡的事情，勒令經行之人逐一通過城門，其他的，便沒有了。

林修文緩緩走過那段城門口，也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似乎什麼奇特之處也沒有，他搖搖頭，不再去想城門的事。

事實上，姻緣城的城牆不僅僅只有高大巍峨的特點，還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則是——厚，足足有七八丈之長。

由巨石堆砌而成，卻嚴絲合縫，石塊交界處光滑平整，若不是石塊紋理無法完全相連，根本就看不出這是由不同的石塊堆砌而成的，彷彿是天然雕琢而成，巧奪天工。

厚厚的城牆所造成的又一個直觀特點則是城門口的長短，姻緣城的通道足足有七八丈之長，通道中，越往中間越黑，越朝兩端越亮。

在林修文的正前方，可以清晰的看見絢爛的紅光，一看就知道是夕陽照在四周，形成了紅色的太陽光斑。

儘管落日漸漸西沉，隨著他的前進，前方總歸還是越來越亮，至於身後，則是漸漸被幽暗吞噬。

一陣腳步聲傳來，他轉頭看去，卻是凌若仙，正快步朝著他身邊追來。

「這座城池真雄偉！」

她努力的保持著步速，盡量和林修文保持在同一個頻率之下，漸漸緩和自己的呼吸后，她打開了話匣子。

「當然！」林修文理所應當的點點頭，解釋道：「雍州南部最邊緣的便是趙國和棒國，趙國坐擁方圓五千里之地，境內卻只有三座修真城池，無山可仗，無險可依。在之前修士為尊的時代之中，修士會將這些城池建設成這樣絲毫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地方。」

「雍州極南，七成以上的修士都在趙國，約有不到三成在棒國。而在趙國之中，又有七成以上的趙國修士在姻緣城。王朝初創，現在的疆域基本上就是從前勢力劃分的延續，可想而知，趙國立國之前，就有如此眾多的修行者居住於此。」

「你要知道，作為人族中頂端的存在，修士自然佔有著最多的財富、資源和權勢，換句話說，趙國疆域內七成以上的財富、資源和權勢都在這座修真城池裡。」

凌若仙點點頭，她原本出自雍州東南部的丹宗，是坐落在一座名叫齊雲山脈的莽荒山脈邊緣的一處宗門，與修真城池接觸不多，知之甚少。

「我看這城裡的人，好像每一個都是抬頭挺胸的，趾高氣昂的，像是自己就是極為了不起的大人物。」

她在林修文耳邊低聲說道。

「很正常！趙國的皇權在趙國中部地區的邯都，可趙國真正的權柄確實掌握在極南之地的姻緣城，更何況，修士本就高高在上，你說看到的這種情況也就說得過去了。」

他點點頭，不無嘲諷地向她解釋，其中對於姻緣城中的這種風氣不喜的態度展露無遺。

在他看來，修士就不應該去干涉俗世皇權的運行，安安心心的修行難道不香嗎？非要跑到俗世凡人圈中做那人中龍鳳，出人頭地？

艷冠三千的絕世佳人，風華絕代的蓋世天驕，都敵不過歲月的侵蝕，最為修士，便應該抓緊時間修行，又豈能貪戀人間的一場權勢和富貴呢？

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在武都城就已經打聽到，時常有不少修士向皇權獻媚，敢做忠犬鷹爪，搖尾乞憐。

這其中，三大修行城池中的修士皆有，又以姻緣城出身的修士最為吃香。

「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修行！」

凌若仙搖搖頭，提出了自己的觀點，她不認為努力修行便是一定有用的。

「就像有許多修士縱然再努力修行，也無法突破到築基期，甚至是卡在凝氣中期或後期的門檻上，終身不得寸進。」

林修文沉默不語，他承認，凌若仙的話確實有些道理。修行艱難，的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步步為營，順風順水，哪怕是自己，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就一定能夠怎麼怎麼樣。

好比築基，十個凝氣巔峰修士，未必會有一個修士成功築基，而且，隨著修行境界的攀升，修行的苦難程度同樣會成幾何倍數的攀升。

「或許你是對的，但是，他們的做法，我實在是不敢恭維，更不敢苟同。修行之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兩人終於走出城門口，進入城中，望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城池，林修文一陣失神。嘆息著說出著這樣一段話。

可以說，這就是他的心聲，為了修行，他可以忍受一切。

修真，修真，修的應該是自己，難怕是粉身碎骨，修真向道之心絕不可更改，必須要一以貫之，矢志不渝。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凌若仙反覆的咀嚼著這一句話，看著身邊這道單薄的青年，一陣陣失神。

修真以來，她還沒有見過對自身信念如此堅定之人，她彷彿是又重新認識了林修文一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