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節 慾望蠢蠢欲動

在劉立民的隱秘意識里，一直是伏有一個心魔的——面前這位文武雙全、秀外慧中的槍手姐姐，曾幾何時讓他愛慕暗戀、夜不能寐。只不過，這份曖昧礙於年齡、地位等諸多差異，始終不敢明目外露。

情竇已開的輔仁學子，也無法判定他的楚姐是否感受到自己這邊蠢蠢蠕動的情慾。對於向來恩威並施的楚姐，劉立民自是又愛又敬又懼——在以弟弟自居的時候，他盡可以無拘無束；然而每每暗萌了慾望，卻總是先心虛了三分，戰戰兢兢，欲罷不能。

今晚這場會面，他先是得知了藍衣社對他們的放棄，正在失望沮喪之際，卻又意外得到了楚姐的私人饋贈——也是他渴求已久的軍用手槍。

劉立民能夠品味得出，楚姐本人對他以及對刺殺小聯盟是有不舍之意的，包括就即將實施的行刺史兆賢的計劃，楚姐都表現出了很強的責任感。

在這一情形下，輔仁學子漸漸拋卻了最初的失望與沮喪，他隱隱覺得，楚姐會違背藍衣社的紀律規矩，暗中對他們施以援手。

於是，興奮雀躍之餘，那份埋藏於心底的情慾，此刻便再度浮上了水面。特別是當兩人回憶起有關八大胡同妓院的話題時，借著評彈風流同學孫嘉梁的事迹，劉立民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趁楚姐反諷他有嫖妓之心腸，涎起麵皮來了一句：

「姐，我和孫嘉梁截然不同，你應該了解我的——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沒有料到的是，這句大掉書袋的辭藻，楚靜怡並未聽出曖昧之意，反而不屑地曬了曬，出言挖苦道：

「算了吧，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一天天不學好，就欠爹娘和先生好好管教！」

輔仁學子吃了一個癟，並不氣餒，藉助著東交民巷異國情調的夜色，繼續乍著膽子調笑：「姐，爹娘和先生的管教，我是不見得都聽的；唯獨對你，我百依百順，一如張敞畫眉、心甘情願。」

這一來，軍統女上尉終於從張敞畫眉的語境里，覺察到了不對頭的意味，再扭頭看近在咫尺與自己並排而坐的大男孩那逼視自己的目光，頓時警惕起來。

內心竟然有了一絲慌亂，這在從前是不曾出現過的，楚靜怡強迫自己鎮靜，同時又不想用言傷害這個弟弟，片刻之後，她巧妙避開了話題：「那個孫嘉梁，該不會知道你們刺殺小聯盟的存在吧？」

劉立民一怔，脫口回答孫嘉梁對此並不知情。然而話音落下，他也意識到，剛剛大膽的一次努力，又落空了。

「那就好，希望你們小聯盟的每個成員都要嚴守秘密，不可因衝動和忘情，就向身邊的人隨意透露你們的所作所為。這畢竟是提著腦袋做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危險也就越大。」

輔仁學子木然地點起了頭，心底卻在嘀咕：自己的女友程慕雪已然知道刺殺小聯盟的存在了，這一點，要不要告訴楚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