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瘟疫橫行（一）
王子龍主僕和陸清萱等到子時，也未曾看到沈戰父子三人回家。
見夜已深，王子龍讓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床，依然未曾見到沈戰父子回來。
王子龍三人辭別眾人出了沈家別院，架著馬車前往死者林三家中。
進了村莊，見村裏男女老幼都精神萎靡，咳嗽不已。地上還有零星的紙元寶和冥錢。顯然村裏有人過世落葬了。
王子龍心中一顫：「莫非是流行感冒？」
陸清萱聞言一愣：「流行感冒？那是什麼病？」
王子龍謹慎道：「為了安全起見，大家拿面巾蒙面，禁止吐沫接觸！還有不要跟病患直接接觸。萱兒，你可有防毒手套或者一次性手套？」
陸清萱點點頭，從斜的布包里取出一雙銀光閃閃的手套戴上：「這對銀蠶絲手套百毒不侵。可惜我只有一對！龍哥，你所說的流行感冒是什麼？」
「就是會傳染的風寒或者肺病之內的。總之大家小心。」王子龍說着取下一片面巾蒙上。
王三從沒有面巾，王子龍讓他撕片衣襟蒙上。
「沒那麼嚴重吧？卑職從小習武，身強體壯，從未曾患過風寒。」王三從道。
「健康無小事！即便你不被傳染，焉知你攜帶的病毒不會傳染其他人？蒙上！」
「是！」王三從撕片衣襟蒙上。問了路人林三家所在，幾人來到一塊池塘邊的茅屋。
茅屋門口貼著一張白紙，上面寫有一個「哀」字。除了這個字，和冷冷清清的氛圍，再也看不出這個家有人辭世。
三人進入大門，家徒四壁。地上擱著一張門板，林三的屍體孤零零的躺在門板上。旁邊的火盆里存放着一些已經涼透了紙錢的灰燼。
屋子裏間傳來陣陣咳嗽聲和哭泣聲。
王三從走到門邊朝里望去，又回首看向王子龍兩人。
王子龍走過去一看見一青年跪在床頭哭泣。床頭上躺着一位婦人。
王子龍看着婦人，心中隱隱有種不祥預感：「你好，請問這是林三的家嗎？」
王三從聞言一愣，不可思議的看向王子龍：高高在上的安寧王居然向一個鄉野窮村夫問好？而且言語之間竟然如此客氣？
那位二十多歲的青年聞言抬首，滿面淚痕，神情甚是悲戚，哽咽道：「你誰啊？有事嗎？」
王子龍指著床上婦人道：「她是誰？怎麼啦？」
青年哽咽道：「我娘剛剛也走了！」說完輕咳數聲后又嗚咽起來。
陸清萱聽了走上前：「我是位大夫，可以為你娘看看嗎？」說着走上前查看婦人的瞳孔、脈搏。婦人體溫尚存，只是已經停止了心跳呼吸。
陸清萱沖王子龍搖搖頭。
王子龍指著青年道：「看他！」
陸清萱對青年道：「我看你也有些咳嗽，要不我給你看看？」
青年低聲道：「我沒錢！」
「不要緊，不要錢！」陸清萱道。
青年還是有些遲疑。
王子龍道：「萱兒醫術挺高的。病向淺中醫。你也不想跟你爹娘一樣吧。放心，我們還可以贈醫施藥。全部免費！」
王三從聽了再次看向王子龍，這個安寧王，變得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了。不再一味抓軍權、朝政？而是實實在在關心民間疾苦了。
青年聽了不可置信問：「真的免費贈醫施藥？」
王子龍點點頭：「君無戲言！」
陸清萱為青年仔細檢視一番，回首對王子龍輕聲道：「是肺癆！」
「傳染性肺炎？」王子龍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對青年道：「你在家裏不要到處走動，我們回去準備藥材，再差人給你們送過來。」
三人出了林三的家，又去隔壁村民家為大家看病。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王子龍掌握了大概病情，病患人數。臉色越來越陰沉。
每一戶村名，王子龍都叮囑莫要隨便走動。靜候家中等待贈醫施藥。誰要是敢四處走動，取消贈葯資格。又找來村長地保，禁止村民出入。
「這次傳染性肺炎只怕傳染甚廣，得趕緊報告官府。要官府隔離治療，贈醫施藥才能抑制病情。」王子龍說着出了林家村。
三人上了馬車，王三從快馬加鞭前往縣衙。
昨晚，沈戰求見肖知縣。肖知縣不知安樂王莫英豪的意思。昨晚不敢接見沈戰，讓下人稱睡著了。卻私下去求見安樂王，探安樂王口風。
安樂王跟沈知俠無冤無仇，並沒有一定要沈知俠的命，只不過是要他吃些苦頭。但是，莫英豪讓肖知縣關押沈知俠，直到一位叫王子璇的姑娘前來探監。
肖知縣明白安樂王未盡之意。
今兒一早，肖知縣接見了沈戰，推說會秉公處理。沈戰暗地裏奉上銀票，請肖知縣高抬貴手。肖知縣推辭不收。
沈戰道：「我兒子一向扶助弱小，行俠仗義。不可能撞死林三，誰都知道林三是病死的。大人如此對待小兒，可是我們有何不周之處？」
肖知縣沉默不語。
沈戰道：「還望大人明言，沈某定全力周全。沈某虛活四十餘載。朝野還是有些根基的。」
沈戰說話軟硬兼施。
肖知縣聞言一震看向沈戰，他也素有耳聞沈戰為朝廷效力過：「肖盟主朝中的根基不知是幾品官？」朝中勢力比得上安樂王莫英豪的沒有幾個人。
沈戰雙手抱拳高舉過頭施了一禮：「總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肖知縣沉吟：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厲王，就是安寧王莫英離和大將軍蕭漢南。只是這老匹夫所言是真是假？
不管沈戰口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是真是假。沈戰在朝堂和江湖中都有不容小覷的勢力。他一個小小的知縣的確招惹不起。
沈戰見肖知縣面容有所聳動，再次將銀票塞到肖知縣手中：「沈某僅此一子。如若我父子有何不周之處得罪了哪路大神，還望肖知縣極力周全。」
縣衙大堂。肖知縣公審沈知俠。
被關押大牢兩天的沈知俠看上去面容甚是憔悴，雙目無神，時不時的咳嗽幾聲。
「俠兒……」
「哥……」
沈戰父女看到沈知俠模樣心疼不已。
肖知縣一拍驚堂木，在「威武」聲中正式升堂。
捕頭將沈知俠按跪在地上，沈戰凝望肖知縣，眼中都要噴出火來：狗官，你敢虐待我兒，有朝一日，沈某定然要你雙倍奉還！
肖知縣清清嗓子，道：「堂下所跪何人？」
「沈知俠！」沈知俠輕咳數聲。
「沈知俠，你為什麼要撞死林三？」肖知縣問。
「我沒有？我與林三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撞死他？」
「據知情人舉報，林三咳了你一身口水，你沈大公子嫌臟，撞了他一下。誰都知道你沈知俠從小習武，內力深厚。而林三隻是一個病人，自然受不了沈知俠你輕輕一撞……」
「一派胡言……」沈知俠怒視肖知縣，咳嗽起來。
「威武！」當堂衙差喝道。
馬車到達縣衙，王子龍三人下了馬車，被門口衙差攔住。
這時，聽到肖知縣一拍驚堂木：「沈知俠，本官念你初犯，饒你一命，再敢咆哮公堂，杖責三十大板！」
王三從道：「我們是來聽審的。我們是林三一案重要證人。」
「等著！」一名衙差上堂稟告肖知縣，肖知縣聽說林三一案來了重要證人。立即傳喚。
王子龍三人進入大堂，肖知縣見三人均都臉蒙面巾，一拍驚堂木：「來者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行禮？取下面巾，報上名來。」
王三從正欲說話。王子龍搶先道：「我們是林三案的重要證人，林三絕非沈少俠所殺，而是病逝！」
肖知縣一拍驚堂木：「跪下，不然本官治你一個藐視公堂之罪！」
「威武！」當庭衙差手中庭杖齊齊點地，齊聲喝道。
王子龍只在電視上看到過官員審案，親臨現場那種震撼力量卻是作為觀眾體會不到的。
一旁的捕頭喝道：「跪下！」衙差紛紛附和：「跪下！」
王子龍聞言一震：要我堂堂安寧王向你下跪？狗官，你受得起嗎？
只是可惜，安寧王的身份不能泄露！
公堂之上人人喝令王子龍眾人跪下。
王子龍三人雖然蒙面，但是沈知俠兄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三人。
沈知俠很是感激王子龍三人為了自己勇闖公堂。但是三人在魚米鎮毫無背景毫無根基，只怕是於事無補。
王三從見一個小小的知縣竟然敢要堂堂安寧王下跪，喝道：「放肆……」
王子龍伸手碰了王三從一下，王三從想到安寧王的身份不能泄露，便閉口不言。
肖知縣見王三從竟敢咆哮公堂、藐視公堂，一拍驚堂木：「來人，將這群藐視公堂之人杖責二十大板！」
按大莫國律：藐視公堂、咆哮公堂者，一律杖責二十庭杖！情節嚴重的三十庭杖。最高五十庭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