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消玉殞

回到庄內，蕭玉才知道，那個黑影「假陰魔」已經被龍興扭斷了脖子。龍漢也被他一劍封喉，還是用軟佩劍。

「玉郎，你知道『陰魔』是誰？」龍舞一邊為蕭玉擦拭著傷口，邊謹慎地問。

蕭玉抬頭，挑眉，道：「知道！」

龍舞手顫抖一下，問：「那……是誰？」

「令尊！」

龍舞手頓了一下，雙繼續上藥，輕聲問：「是……龍興告訴你的？」

「恩！」

放下手動作，凝視道蕭玉，緩緩開口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你還會娶我嗎？」

「會！」蕭玉毫不猶豫點頭道。「你爹是陰魔，而你並不是！他是他，你是你！」

「我……」龍舞熱淚盈眶看着龍舞。她愛他，她愛他的善良，愛他的直率，愛他的小聰明。「你知不知道……我想殺你……」

「什麼都不用說了！三日後，我們成親！」蕭玉嘴角帶着笑容輕拭龍舞掛在臉頰的淚珠。

「恩——玉郎！」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成親的前一晚，蕭玉被龍興掠走，迷糊聽到——「……你不能帶他走！」是龍舞的聲音。

「……他不屬於你！」龍興低沉不悅道。

「明日，我們就成親了，你沒有權力帶走他！」

「除非我死！否者你們別想能成親！」龍興失控怒吼。

「你是男人，是男人！」

「那又怎樣！」

「你跟他不可能，他愛的是我，是我！」龍舞徹底歇斯底里。

「那又怎樣！」龍興怒火衝天，音量不由得提高。

「把他還給我，求你！……別走！你回來！把他……還我，我不能沒有他……把他還我……求你……求你……」龍舞哭着哀求，聲音越來越小。

「這是那裏？」昏昏噩噩蕭玉張開眼，打量著四周。這不是龍興前幾天帶他來的小屋嗎？「龍興！」怒吼喚着他的名字。

門「嘎吱——」被打開，龍興笑着走進，「你醒了？我煮一碗粥，來——」

「龍興！你想幹什麼？」蕭玉跳下床，怒吼。

「跟我一起，不好嗎？」龍興哀怨地看着他。

「不好！不好！」蕭玉搖頭咆哮，「我要娶龍舞！你讓我回去！」

「除非我死！我不會讓你離開我！」龍興揮掉桌上的冒着熱氣的粥，神色狂獰。

「龍興！我是男人，自然要娶女人作妻子，再者我比你大！我跟你……只是兄弟！」蕭玉撇開頭低頭。心裏透著苦澀。

「玉！求你！別離開我！」龍興帶着哭腔緊抱着他，埋入他頸間，雙手顫抖哀求着。「我不要你離開我，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別丟我，我只剩下你了。」

「興弟！」蕭玉動容地輕撫他的頭，淚水由眼眶流出。

「留下來——」

「我……」

「啊——你們……」門外傳了一道女聲尖叫。

龍興與蕭玉同時轉頭看向女聲，是小麗！「小麗，你怎麼在這裏？」蕭玉一臉的驚呀和尷尬。

小麗漲紅了臉，眼中帶着淚花，抖嗦著捂著嘴，一臉難以自信，轉身逃離。

「小麗……」蕭玉欲追上前解釋，結果被龍興一把抓住蕭玉的手：「你要去哪裏？」

「放開我，你知不知道小麗一直愛着你，你應該和她在一起，而不是我。」龍興一副事無關己的樣子，道：「不干我的事，我只要你！」

蕭玉掙開龍興的束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撿起地上的碎片，逼向自己的脖子，道退一步冷靜的看着他！「放我回去！」

龍興驚訝的看着他，不敢輕舉妄動。「你這是幹什麼？」

「放我回去！」一用力，碎片劃破他的脖子。

龍興愣了一下，隨後點頭答應，眼神充滿了悲痛。

蕭玉緊握碎片奪門而出，淚水佈滿他的臉頰。

龍興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心如刀割。他別想逃！他只能屬於他！

紅燭紅綢，喜氣洋洋，人氣沸騰，每人臉上都掛着喜悅的笑容。

「一拜天地！」

「呵呵——真是郎才女貌啊！」

「對啊——」

「二拜高堂！」

「天作之合——」

「夫妻……」

「啊——啊啊——」門外傳來一聲聲慘叫，一聲高過一聲。

「陰魔——陰魔來了——」

陰魔不是死了嗎？難道他們說的是龍興！他來了？他來了！門外的熟悉的身影證實他的所想。

「龍興！」龍舞掀開紅蓋頭，警惕緊握雙拳。他來幹什麼？難道是想搶走玉郎嗎？

「興弟？」蕭玉驚訝看着來人，沒想到他真的來了！「你來幹什麼？」蕭玉不悅道。

「跟我走！」龍興手握軟佩劍，身上沾滿血跡。

「你——」

「龍興！今天，是我與玉郎大喜之日，我們歡迎你來此喝喜酒，並不希望你來鬧場！」龍舞言謹道。

「跟我走！」龍興不理龍舞，視線不離蕭玉。

「我不會跟你走的！」蕭玉扭頭轉身冷聲道，「你走吧！我跟你……是兄弟！」

「跟我走！你不能娶她！」龍興失控大吼。

「走啊！」蕭玉怒吼道。痛！他的心好痛！

「今日，你必須跟我走——」

「龍興，玉郎愛的是我，你是男人！你們不可能！你走啊！」龍舞跨步擋在蕭玉前面，無畏看着龍興。

龍興視線穿龍舞，看着藏在她身後的男人，蕭玉額頭冒着冷汗，緊握雙拳強忍着什麼。「玉！你怎麼了？」

「你滾！我不想再見你！」蕭玉轉身背對他，冷聲道。一道血泉自他鼻間滑落，血滴在手背，蕭玉強忍着身如刀割的疼痛，摸掉血液，手背沾滿了血。他中毒了！他不能讓龍興知道，不能！

「玉！為什麼？我知道你是愛我的！」龍興悲痛低吼。

蕭玉抖嗦著身子，冷聲道：「我根本不愛你！我怎麼可能愛你！我愛舞妹，這就是事實！你滾啊！我這輩子不想見你！滾！」緊閉的嘴角無法擋住湧上的熱流。他又開始用力抹著嘴角流出的紅色鮮血。他是愛他，但不能愛，不敢愛！

「你——」

「龍興，你聽到了嗎？他愛我！你快滾啊！」龍舞挑眉含笑道。

龍興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半晌，抬頭冷笑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如果只有死，你才能屬於我！那麼……我也願意這麼做！」龍興緩緩抬起劍，指向蕭玉。

「你瘋了——龍興！」龍舞震驚看着已經瘋狂的男人。

「我是瘋了！我早瘋了——」

他想殺他？呵呵——恐怕不行，不用他殺了！蕭玉苦笑搖頭。「你走吧！我不會屬於任何人！」話音剛落，他虛弱便滑坐在地上。

滿身血跡的蕭玉映入龍興的眼中。「玉——」龍興揮開擋在面前的龍舞，直奔向蕭玉，將他摟入懷裏，手指抖嗦的輕拭他嘴角不斷湧出的鮮血，哽咽著：「玉……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不用……擦了！呵……呵……沒用的！」蕭玉笑着握住抖嗦的大手。

「玉郎！」龍舞大夢初醒跑向他，眼帶淚光。

「……舞妹……對不起，我……恐怕……不能與你成……親了！」蕭玉笑着。

「玉郎——」龍舞跪坐在他身邊，捂臉痛哭。

「你中毒了——是誰？是誰！」龍興神色狂獰，人已險瘋狂。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咳……」嘴角又湧出鮮血。他知道是她！他沒想到是，她竟然也想殺他！為什麼？

「玉！別離開我！求你！求你！」龍興眼神中充滿絕望。「我們去屋頂賞月，好嗎？我不會跟你爭酒喝，好嗎？」

「……笨……笨蛋……你……別管玉兄……了……你……你該有自……已的生活……娶妻生子……這……才是你的生活……知道了嗎？放了……玉兄吧……」蕭玉艱苦抬起手，摸著龍興淚流滿面臉。

「你不能走——不能！」龍興死抱着蕭玉。

「……放了我吧！」蕭玉笑着說完最後幾字，垂下手臂，停止呼吸。

「不——不——」龍舞爬向蕭玉，哭嚷着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玉郎！你起來呀，我們還未成親，你起來呀！」

龍興揮開爬在蕭玉身上的龍舞，抱着蕭玉緩緩站起身，冷聲道：「是誰？」眼中充滿殺氣，一步一步向人群逼近，猶如地獄來的使者。

「不是我——不是我啊——」

「……我沒有——我沒有——」

「啊啊啊——好嚇人——」

這些所謂的英雄豪傑，早已嚇人屁股尿流。

「是我！」從人群走一個人影，「是我！龍少爺！」

「小麗——你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龍舞失控狂吼。

「因為——我愛龍少爺，如果沒有他，你就會愛上我……」小麗低頭冷笑，「可是……我錯了……沒有他，龍少爺也不愛上我。而我也失去了一個好朋友……如果有來世……嗚嗚……」小麗捂臉痛哭，哽咽道：「……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無臉再活在這個世上。」說完，抽出藏於袖間的匕首，刺於胸膛，鮮血湧出。

龍興冷眼看着發生的一切，冷笑抱着蕭玉邁步離開。龍舞滑坐在地上，痴獃地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死了！都死了！她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