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旅行2
「小芳，長琴殿下他們呢？」
等到徹底到了一個不會被人發現和打擾的地方之後，小智這才開口問起了這樣的一句話。
宓芳道：「我們在山莊外面分開了，祝先生讓我們先調查清楚築離到底是什麼情況，然後再另作處理。」
小智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
他這麼說的時候，宓芳不免帶著幾分好奇的問道：「前輩，你剛剛為什麼......讓我不要出聲？」
「那些人裡面，有眼線。」小智只是這麼說了一句，然後轉了話題問道：「聽這裡管事的人說，稍後還給我們準備了燒烤大會，小芳你要不要一起？」
宓芳原還打算拒絕，畢竟他們來這裡可不真的就是為了遊玩而來的，但是轉眼一想小智既然清楚他們的目的卻也還是這麼說了，說不定是有什麼別的深意，於是點了點頭道：「如果方便的話，我也想一起。」
這句話才剛剛說完了，他就感覺到了暗處有什麼人正在慢慢的向這裡靠近。
宓芳整個人頓時一僵，下意識的想要回頭，倒是在這之前小智先一步拉了他向著篝火堆邊上的人群而去：「小芳哥哥，那我們現在就先過去和老師說一聲吧。」
他這樣的動作讓宓芳明白了此刻並不適合回頭去看，於是他也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那樣點了點頭：「好。」
接著，兩人一前一後到了篝火前面。
女老師其實一直都在注意這他們兩人所在的方向，畢竟她是帶隊的老師，現在的孩子原本就很嬌貴，他們學校還是所謂的貴族學校，其內的學生更是容不得有什麼損失。剛剛也是小智說宓芳是他的堂哥，這次碰巧也來了這裡，而小智又素來懂事早熟，但是他跟著宓芳離開的時候女老師卻又忍不住覺得自己決定的太草率了。
剛剛兩人離開的時候女老師就有點沒有坐住打算把人叫回來，但是又很快發現倆人雖然到了比較偏僻一點的地方，但是卻又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於是她又耐著性子沒有輕舉妄動。
這會兒宓芳他們回來，女老師才真的放下心來。
小智主動開口說起宓芳打算和他們一起去參加燒烤大會的時候，女老師並沒有拒絕。既然是親戚，難得有緣在同一個景區裡面遇到，一起參加活動倒也沒有什麼。
其他的孩子對於宓芳的出現還是很好奇的，湊過來問東問西，宓芳這才發現，小智竟然在班上是孩子王一樣的存在。
當然，倒不是說小智是什麼混世魔王，而是因為他素來小大人一樣的言行舉止，不僅僅是班裡的孩子們對他很折服，就連很多負責老師在他面前都會不自覺的拿出和同齡人相處的姿態來。
小智的表哥來了，大人尚且還能矜持一點，哪怕好奇也會注意一個度，但是小孩子卻是大多時候都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因為對小智的表哥好奇，他們自然也就會圍攏過來問一些小智家裡的事情。
宓芳一開始還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到底也不是什麼對小孩子苦手的性格，很快便將這一群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兒安撫下來，甚至還反過來沖他們這裡知道了一些先前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有個很漂亮的姐姐發給了他們很好吃的糖果，並且還邀請他們晚上燒烤大會結束之後去後山看三潭印月的奇景。
小孩兒們說的時候，女老師偶爾也會補充一些話，不至於讓宓芳聽著他們天馬行空的話而不知頭尾。就是在老師的口中，宓芳知道了那個很漂亮的姐姐其實就是當時出來迎接所有師生的那個人。
這裡是景區，所以哪怕那個女子所說的時間稍微有些晚了點，但是大家都知道月亮是晚上才會有的，所以當時女老師也沒有拒絕。
宓芳當下便在幾個小孩的邀請中也答應了燒烤大會之後繼續跟著他們去看三潭印月，有幾個看著很斯文家世教養有別與人的小孩兒還故作老成的說到三潭印月的景象他們曾經在其他地方見過之類的話。
宓芳沒有故作大人的架子，這讓小孩兒很喜歡他，自然也願意再多說一些別的話。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孫勤家中的話題之上。
說起來，雖然孫勤家贊助了一大筆旅行用的費用，但是奇怪的是，他們家卻沒有一個人來，甚至孫勤還請了假並沒有跟著這次的大部隊過來。
在擺脫了一眾小孩子到小智現在下榻的地方時，宓芳才開口說起了這件事情。
小智一邊整理這自己東西，一邊說道：「這件事情我也很奇怪。在我們出發的時候李老師就和我們說起過，孫勤似乎是吃了什麼東西過敏了，所以不方便出門。」
「怎麼會這麼巧？」如果是平常大家可能會真的覺得這就是個再巧合不過的意外，但是現在.......這種種的不同尋常都湊到一起的話，巧合也就不只是一個巧合而已了。
宓芳皺了皺眉。孫家邀請學校一定要到易水山莊來就已經夠奇怪了，偏偏在出發之後，孫勤連著整個孫家居然一個人都沒跟過來。
是因為他們知道會出什麼事情嗎？
「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小智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這麼說著，轉而又說道：「其實在數千年前，這座山莊並不存在。這裡有的，只是當年高漸離所購置的一處小小的別塾，他經常會在沒有跟著荊軻四處遊歷的時候就會在這裡彈琴擊築，自娛自樂.......」
小智私心裡還是覺得水神從屬才是自己真正的身份，所以在說起高漸離的時候，也帶著一種旁觀者講故事的意味在裡面。其實不只是他，就連恢復了記憶的祝潯也是如此，他們可以融入人群，卻又永遠也融入不了人群。這是獨屬於神仙的驕傲，倒也並非刻意如此，便如同人類有朝一日裝入了螻蟻的軀殼裡面一樣，他們也依然還會覺得自己仍舊還是人類，高高在上的審視著低於自己的生靈。
小智其實對自己轉世之中的記憶並不怎麼看中，那一段時間對於作為神明之時的時間來說不過只是一點零頭，但是卻不過是一世又一世重複著同樣的生活，就算是有諸如轉世成為高漸離時留下的千古絕唱，對於神明來說也算不得什麼。那些轉世之中的記憶，他也不過只是記得一些大概的內容，撿了些重要的與宓芳說完之後，話題又回到了築離到底會有什麼目的的問題之上。
有其他的學生在，他們也不能一直說自己的事。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到了約定好了的燒烤大會的時間。
李老師點了一遍自己班上所有學生的名，然後帶著他們一起去往約定好的地點。
眾所周知，燒烤一般是在戶外進行的，一來是場地大玩樂度高，二來則是燒烤的味道更容易散開一些。燒烤這種東西大多時候還是自己吃自己烤更有樂趣，然而帶來的都是一群小孩子，自然也免不了還會有山莊裡面的工作人員幫忙了。
宓芳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擺好了一應物什的場地之中早已經有幾個穿著短打的少年產穿梭其中正在做最後的準備。
李老師帶來的這群孩子也算是家教甚好，好氣歸好奇，倒也沒有一窩蜂的涌過去搗亂什麼的。都是在老師的安排下，四五個人一組，跟在一個工作人員的身邊守著一個燒烤架。
宓芳自然是跟著小智在一組的，他們這組正好單了出來，老師為了讓他們倆兄弟多交流，於是也就沒有將他們分開放到其他組裡，而是兩個人就單獨一組去烤串。
在李老師去鼓勵其他孩子在工作人員的看護下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時候，宓芳蹲在地上和小智小聲的說道：「前輩，你有沒有覺得這些工作人員有些奇怪？」
小智手裡拿著幾串穿好的肉串左右看了看，但是沒有放在燒烤架上。聞言之後側目看了看那些穿著短打的少年，同樣用壓低了的聲音說道：「是有些奇怪。」
宓芳接著嘀嘀咕咕的說道：「這些人笑的就像是複製粘貼出來的一樣......」
他知道服務行業有的會要求大家露出標準的幾顆牙笑容之類的，但是就算有標準，恐怕每個人做出來也會稍有些不同。而且這麼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度的微笑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現在在這裡的這些服務員，裝束上面就不說了，都是統一的短打，花紋都沒變過。但是最奇怪的是，他們每個人都保持著同樣的微笑，就像是拿尺子量過了一樣。而且沒有一個人看上去有半點勉強。
真的要去形容的話，就像是畫上去的一樣。
這個念頭才生出來，宓芳就心中一跳，下意識的又一次扭頭看向了那些服務員。
有一個少年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於是也轉頭看向了他。對方的臉上還是那樣的笑容，明明應該給人親和的感覺，但是宓芳現在只感覺到了毛骨悚然，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前，前輩......」
「慌張什麼？」小智一臉淡定的說道：「在這種地方既然已經知道有問題，就不要指望裡面的人還是正常的人了。」
宓芳整個人一僵，小智不說還好，這麼一說之後，他的腦海裡面不免就浮現出了什麼山村老屍、午夜凶鈴等等等場面。這些念頭一生出來就揮之不去，他也整個人越發顯得緊張，不斷地開始咽著口水。
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服務員到了他們的身邊，正帶著那讓人驚悚的微笑問他們：「倆位要幫忙嗎？」
宓芳險些沒有一聲叫出口來，但是小智卻先一步假裝不小心才到了他的腳上。
服務員見此依然帶著笑容，沒有半點好奇或者疑惑。
小智開口說道：「不用了，我讓我表哥幫我烤就行了。」
服務員也沒有勉強，微笑著說道：「那好。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叫我。」
他這麼說著就打算轉身離開，小智卻又開口叫住了他：「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服務員頓住腳步，微笑著說道：「我叫小丁。」
小丁並不是個完整的名字。或許他是姓丁，被大家叫做小丁，也或許他的名字就叫小丁，姓氏是另外的。
宓芳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小智為什麼會突然問他的名字，接著就聽到小智繼續問道：「那其他的哥哥們是不是有叫小甲、小乙、小丙的？」
哪怕是這麼問，自稱叫做小丁的服務員也依然保持著一如初見之時的微笑回答道：「有的。」
普通人大多都會再追問一句你怎麼知道的，但是小丁並沒有問。
小智的目光落在了他帶著白色手套的雙手上面，眼珠轉了轉又說道：「看來這個山莊裡面還是很注意乾淨的，哥哥你們穿著短打居然也帶著手套。」
小丁這次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他們。
宓芳的目光也落在了小丁的雙手上面，發現就算被兩人同時看著，對方也是一副面帶微笑波瀾不驚的模樣。
小智揮了揮手說道：「小丁哥哥先去忙吧，我們有什麼事情會叫你的。」
小丁應了一聲好，然後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他們這一組的燒烤位。
他走之後許久，宓芳都看到小智還在注意著他。
「前輩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小智聞言后摸了摸下巴，突然說道：「小芳你剛剛說的沒錯。」
「什麼？」
「這些服務員他們全都是畫出來的。」
「畫，畫出來的？」宓芳的腦海裡面又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幼年時候，他和雲深他們一起看的那一版據說是最恐怖的畫皮，那個時候看到男主角發現美女其實是夜叉通過畫出美麗的皮囊來引誘他，哪怕是知道電視劇是假的，他們也被嚇得不輕。而現在，他竟然在現實中遇到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宓芳有些著急，既然服務員都是畫出來的，那在這裡的師生們豈不是很危險？
小智拉了拉他的袖子說道：「晚上先看看那位老闆娘想做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