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朱厭3

第40章 朱厭3

「保護好前輩和祝先生——」

宓芳下意識的這麼喊了一聲,於是他和其他人頓時便改變了站立的方向,將小智和祝潯圍在了中央。

天澤一邊取出了自己的法器,一邊神色凝重的向著遇害的第八處成員那方走去。

那人剩下的半邊身子之下已經是一片血泊了,傷口處參差不齊,就像人們在啃什麼動物的肉時,粗略的咬了一口那樣。但是有所不同的是,人們啃的肉是煮熟了,而現在他卻是血肉之軀便被不知道什麼東西直接啃去了半邊的身體。剩下的那半邊身體看上去可怖又可憐。

天澤的眼中不免微微的泛出了幾分水光,他伸手,將同伴睜得極大還沒有散去恐懼的雙眼合上。重新站起來轉身準備向其他人走去的時候,又稍稍頓了一下,而後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夾了一張黃色的符紙。但見他迎空一晃,符紙便頓時自燃。

燃起來的符紙被天澤丟到了身後,正好落在了死去的同伴的遺體之上。

轟的一下,原本還很微弱的火苗頓時將那人剩下來的半邊身體吞噬。只一眨眼的時間之中,原地便出了一攤刺目至極的血跡之外,別的什麼也沒有再剩下。

眾人也來不及悲悸什麼,由天澤發話說道:「大家四人一組,互相協助,萬不可再出現梁子這樣的事情了。」

第八處的眾人頓時異口同聲的回了一個是字。雖然聽著鏗鏘有力,但是仔細去辨別的話,卻也能發現這聲音裡面還帶著掩飾不了的難過和悲傷。

「朱厭也是食人的妖獸嗎?」雲深的臉色有些慘敗,眼中也還帶著濃重的恐懼和后怕。哪怕是已經修鍊這麼久了,他也還是沒有從曾經普通人的心性之中轉變過來,五十弦曾經說過他這般模樣難有大的進步,恐最後也不過只是比普通人多得了些奇異手段。但是他本人原本就沒有什麼大志向,認為修行之中只要自己沒有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敷衍,那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其他的便是聽天由命。

宓芳對於好友的選擇倒也沒有什麼不滿之處,此刻聽見他這般一問,便皺著眉頭說道:「書里沒有記載過朱厭會食人的話。」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敢保證朱厭就真的不吃人。因為五十弦曾經說起過山海經裡面記載的也不一定就是百分之百符合山海界現狀的。也許朱厭確實是食人的妖獸,但是卻並沒有被記錄下來罷了。

正說著,天澤便開口說道:「剛剛襲擊梁子的,或許不是朱厭。那道力量有些熟悉.......我們應該曾經見到過。」

話雖然如此說,但就算是發現了一些端倪的天澤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那股力量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見到過的。

這時候被眾人保護起來的小智說道:「剛剛出現的確實不是朱厭。那股力量是屬於陰性的力量,而朱厭的力量卻是至陽的屬性。」

「陰性的力量?」第八處的其他人也加入到了這個話題之中。他們也是修行者,自然也明白,這世間所有的力量都可以分陰性和陽性兩種,當然,也可以叫著熱屬性或者冷屬性。他們是不曾見過朱厭的至陽之力,但是要說起陰屬性的力量,那確實是見過的。

「老大,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參與宓芳兄弟初次招魂的那個夜晚嗎?」

有人這麼一說,幾乎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不僅僅是第一次見識到了那麼多的孤魂,也是因為他們第一次見到了實力那般強悍的野鬼,更是因為那是他們從加入第八處,或者說是從踏上修行之道后第一次被虐的那麼慘。

有那麼幾次的時間裡面,眾人都在想著自己會不會就在那個地方死去了。但是所幸的是他們到底是堅持到了最後,沒有死的同時,尚且還因禍得福修為跟坐了火箭一般蹭蹭蹭的上漲了好大一截。

「趙哥你的意思是剛剛的是鬼嗎?」雲深這麼問了一句。

那說話的人姓趙,叫做趙琪,是個看著面容很斯文的青年男子。早些時候因為身體不好被寄養在道觀里,卻陰差陽錯之下被當時正好遊歷到那裡的子衍道人看中了眼,於是收做了關門弟子,其後人生也一個大轉彎拐到了另一個方向成了一個修行者。

不過,雖然趙琪看著文文弱弱弱不經風的樣子,動起手來卻是個不管不顧半點不留手的狠角色。但是在和同伴交流的時候卻又十分隨和。新加入第八處的編外人員宓芳和雲深就算是有實力強大來歷不凡的老師指導,在他看來也還是初入修行之路需要關照的後輩,對他們的態度尤為和睦:「老大說那股力量十分熟悉,又是陰性的力量。我想來想去,似乎也就只有野鬼這一個選擇比較符合了。」

這世上是陰性力量的存在不少,遠的不說,就是趙琪自己的靈力在五行之中歸於水屬性,便也同樣是陰屬性。然而水屬性的力量大家都很熟悉,若是襲擊梁子的幕後兇手當真是水屬性的,天澤定然會直接說出來。而讓他也不確定,只能說是他們都見過的,那麼也就只有對於其力量不太熟悉的野鬼了。

說起來,第八處也處理過不少所謂的鬧鬼事件,然而那些「鬼怪」實際上是快要消散的孤魂,以及精怪,真正的鬼倒是不多。而且對方的力量也不怎麼強大,唯有那一次宓芳將將熟悉了招魂之術,第一次自行招魂的時候遇見的那名野鬼才是真正的野鬼,富有強大的攻擊性,與人不能交流,僅僅憑藉著死前最後的執念行事......

正在想著,忽有一人大聲喊道:「阿樂小心——」

雖然有提前預警了,但是卻因為自身實力不夠的原因,那個叫做阿樂的少年也還是沒能來得及反應,後背便被抓出了深可見骨的三道傷痕,直接從左肩上延伸到了右邊的腰側。要不是小智調動了水元素替他擋了一下,而其他人也隨後跟著動手攬下了暗中出現的敵人又一次的攻擊,恐怕他此刻也會步了梁子的後塵,直接身體被切成了兩半。

劇烈的疼痛和陰冷的力量侵入四肢百骸內,讓阿樂整個人都痛苦的蜷縮起來,一張尚且還帶著積分稚氣的娃娃臉也變得扭曲的可怕。

而正是這一次的襲擊,倒是讓他們所有人看到了案中的敵人確實是野鬼。他也是和上一次出現的那個野鬼外貌上相去無幾,蓬鬆雜亂的頭髮像枯草一樣蓋在頭上,遮去了五官,但是卻能看到鼻子處彷彿是被什麼利器削去了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一片,嘴角也被什麼鉤開了,兩邊各有不一樣長的撕裂的傷口。頭髮之下的眼睛卻並不是上一次所見到的血紅色,而是陰森森的冷綠色。

他一擊不成之後倒也不戀戰,再一次隱入了黑暗之中。

也是這個時候大家才注意到,天色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完全暗了下來,饒是他們身為修行者五感六識比之常人更為靈敏百倍,此刻放眼看去,也不過只是能看到方圓五六里內的景色如何,而且還是越往外視線便越變的暗淡起來。在五六里之外,便就只是一片粘稠的黑暗,真真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了。

「大家小心一點,這裡似乎有些古怪。」

小智突然這麼說著,他向祝潯那邊靠的更近了。先前還不知道是礙於什麼雖然也時時刻刻在關注對方的情況,然而卻始終與對方保持著兩步遠的距離。而現在則幾乎是與對方貼身站著。在他們的身邊,水靈力濃郁到了幾乎已經凝結成了絲絲縷縷的霧氣的地步了,這讓第八處的水系修行者便也跟著換了個位置,到了和他們最近的地方站著。

其他人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又聽到小智向宓芳說道:「小芳,你現在試試看能不能聯繫到阿弦殿下。」

宓芳聞言之後連忙點頭說道:「好。」這麼說著,他微微閉了閉眼,去感應契約的力量。然而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不免叫他微微有些失色:「聯繫不到弦姐。」

這個情況對他們來說無異於是一個晴天霹靂,因為聯繫不到五十弦就意味著他們可能要團滅在這裡。

而小智看上去像是早就已經料到了這個情況,微微呼出了一口氣說道:「果然。.......我們闖進了結界裡面。」

天澤頓時就問道:「什麼結界?」

小智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是什麼結界。但是在這裡,恐怕很難與外界的人有所聯繫。......希望阿弦殿下能早點發現異常。」

其他人倒是無所謂,祝潯若是在這裡出現什麼問題的話,小智甚至不敢去想那個結果會怎麼樣。

這個念頭才生出來,小智的神色就變得越發凝重起來。恰在這時,祝潯開口說道:「我在出發之前已經和我那位朋友交代過了,若是我這邊太久沒有消息傳回,便讓他聯繫阿弦。所以,我們現在只要保護好自己,其他的不必太過擔心。」

宓芳微微有些詫異:「可是弦姐如今在山海界中,祝先生的朋友也有辦法聯繫到她嗎?」

祝潯笑了笑,而後說道:「先前阿弦在醫院之中照顧我許久,我原是打算還她恩情的,就找她要了聯繫的方法。阿弦給了我一塊玉琚,道是無論是在哪裡,那玉琚只要還沒有碎裂,就可以可以通過它聯繫到她。」

「我在跟著你們出發來大龍山的時候,將玉琚交給了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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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宓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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