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酒過三巡,氣氛越聊越嗨。

岑之豌問楊嘉寶:「真的嗎?」

楊嘉寶在高腳椅上搖搖晃晃,「什麼真的?」

岑之豌雙頰泛出些嬌噠噠的酒紅,「被楚幼清艹得喵喵叫。」

楊嘉寶與岑之豌碰了下杯口,清脆的「叮咚」一聲,「你還很期待是不是?」

岑之豌揚揚下巴,360度全無死角,燈下耀眼,「廢話,我又不是鐵的。敞開胸懷!」

楊嘉寶扶著岑之豌的肩膀,一陣猛搖,「豌豆,你醒醒,楚幼清要是枕頭公主怎麼辦?」

岑之豌單純了,比不過二婚又離婚的人,問:「什麼叫枕頭公主?」

楊嘉寶嫌棄地推開她,「枕頭公主,就是只受不攻!」

岑之豌「嗷」了一聲,了解,隨即表示,「那我可以為愛做純1。」

楊嘉寶拍桌大笑,「岑之豌,你神經病啊,你個小妖精還想做純1,你就是世界上最0的1!勉強不會有幸福,單方面付出,更不會長久的!哈哈!」

岑之豌一撇嘴,嫌棄回去,「滾滾滾,我就喜歡楚幼清這樣的。」

楊嘉寶從小碟里撿起一粒開心果,指腹輕搓去鹽粒,「那還真是便宜你了。」

岑之豌攬住楊嘉寶,頗為得意,「羨慕吧,嫉妒吧?」

楊嘉寶任她攬著,「找打。」

岑之豌笑了笑,忽然輕嘆一口氣。

楊嘉寶會意,將無鹽開心果塞去她唇間,「楚幼清,她真的……一早就走了?」

岑之豌頗為哀怨地扭過身,趴在吧台上,咯吱咯吱嚼堅果。

楊嘉寶笑,「有點渣。」

岑之豌偏過臉,警告楊嘉寶,「不許說我老婆渣……」

楊嘉寶就往嘴裡也扔了一顆開心果,「那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岑之豌萎了萎,「不知道……」

楊嘉寶又笑,「這還不渣。標準的渣男,哦不,渣女作派。吃完就走。你確定昨天是你上的她,我怎麼覺得,是楚幼清把你給上了呢?豌豆,說話!」

岑之豌坐直身子,雙手托起下巴,「楚幼清她媽,真的在公司鬧得很兇?」

楊嘉寶是個八卦簍子,小道消息多,「可不是嘛,聽說天天去楚幼清公司坐著。楚幼清家的經紀總監,都放話了,說再看見她媽,就去跳樓。」

岑之豌蹙眉疑惑,「哪個經紀總監?」

楊嘉寶瞪圓眼睛,「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搞對象。姓蓮的那個,楚幼清的老經紀人。我的天啊,蓮小蓮還躺在醫院裡,你都忘了?蓮方瑜是蓮小蓮的親姨。」

岑之豌煩道:「我哪兒記得住那麼多人?」

楊嘉寶樂得慌,咯咯直笑,「沒良心的小狗東西,你說楚幼清她媽怎麼就看中你了?咱們家賀經紀,也還在醫院躺著,你該不會也忘了吧?」

岑之豌揮揮手,簡直不敢想下去。

楊嘉寶笑出聲,「賀桐和蓮小蓮剛打完架,你轉頭和楚幼清結婚了,哈哈哈,我看賀狗要被你氣死,後面這半年都不能出院了!」

岑之豌對楊嘉寶巧笑兮,甜言蜜語,「我這幾天有空,我們再去看看賀桐。你陪我。」

楊嘉寶變了臉色,驚恐推諉,「這回我不去!找抽別拉上我!」

岑之豌拍桌:「我死也要找個墊背的!」

楊嘉寶:「啊呸呸呸!新婚燕爾,說什麼呢!快給我呸了!不吉利!」

岑之豌捂臉,指縫間透出些烏長的睫毛,「我都不知道我結的什麼婚,沒有婚禮,沒有婚戒,沒有蜜月,一覺醒來,老婆都不見了……」

楊嘉寶提示她,「炮友?!」

岑之豌雙手握緊成拳,恍然大悟,「對!有結婚證的那種!」

楊嘉寶輕嘖一聲,安慰說:「豌豆,你醉了……」

岑之豌頰間發燙,酒暈明潤,問:「寶寶,你說,楚幼清會喜歡我嗎?」

楊嘉寶腦子也不太清楚了,「她不喜歡你,和你上床幹嗎?哦,炮友。」

岑之豌不怒不惱,「我給楚幼清佔便宜,我願意。」

楊嘉寶哈哈大笑,「你這個小垃圾,明明是你把楚幼清給推了!」

岑之豌心中委屈,現在亦有種感覺,好像是楚幼清把自己給要了,脫口道:「你才垃圾!」

楊嘉寶站起來:「你狗屁!」

岑之豌指著吧台:「你惡不噁心,口水都噴我酒里了!」

兩小時后,微博熱搜第五名——

#black-viva岑之豌、楊嘉寶,互罵垃圾噁心#

岑之豌和楊嘉寶勾肩搭背,酒氣縈繞,湊著腦袋,坐在車裡刷手機。

楊嘉寶的臉被屏幕點亮,「熱搜越來越沒意思,我還說了句『狗屁』,為什麼不給寫上?」

岑之豌百無聊賴,丟下手機,「屏蔽詞吧,不文明。」

楊嘉寶扭頭看她低落的樣子,全無平時藉機發酒瘋的不要臉,「岑之豌,你今天怎麼喝醉了,你的酒量呢?」

夜風拂過,岑之豌清醒了許多,「哪隻眼睛看我醉了。」

楊嘉寶越發同情,說:「要不今天回宿舍住吧。」

岑之豌點點頭,她心裡越來越明晰,從楚幼清的角度來說,趕緊找個人結婚,是一勞永逸的好辦法。

楚幼清願意和她上床,因為無性婚姻根本不會持久,到時候又要離婚,楚影后不是又要開始被煩擾了嗎?

現在挺好,各取所需。昨天領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結婚證,那就是炮友證。

厲害了,岑之豌。

用楊嘉寶的話來說,豌豆,你這是在提供什麼色情服務?

岑之豌望著黑漆漆的車窗外不說話。

萬家燈火。

「誒?」楊嘉寶遞手機給她,「豌豆,你老婆沒出外景啊,狗仔拍的,在本市呢。這不是楚幼清她們公司附近……那條林蔭道嗎?公園旁邊?」

爆料照片,水印九宮圖,是楚幼清下車,後車廂取了一瓶礦泉水,飲了幾口,重新上車。

剪影美不勝收,她在晨間畫中,猶若紅梅臨雪,只道人比花嬌,有花堪折直須折,饒人清夢。

組圖毫無疑問,空降熱搜,楚影后真的極難得被街拍到一次。

圖配字:守候一天,@楚幼清進入公司,未再現身。

底下評論、轉發千萬,求去水印,沸沸揚揚。

只聽楊嘉寶狐疑道:「楚幼清怎麼這麼不小心?居然被人拍了這麼多張?」

岑之豌推開車門,「你下車。」

楊嘉寶抬起臉,打了一個小小的酒嗝,「啊?」

岑之豌細眉一擰,催促道:「快呀,我老婆晚上回家,家裡不能沒人!」

楊嘉寶拎著坤包,跌跌撞撞跳到地上,高跟差點崴了,「岑之豌,瑪德,你先送我回宿舍啊!」

岑之豌柔聲,「對面就是,你自己走走。」

楊嘉寶不可思議,「岑之豌!你變了!你踏馬什麼時候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個王八羔子!你重色輕友!你見色起意!你個小狗逼!」

平層大公寓,傢具們擠擠挨挨,落下探頭探腦的影子,重重疊疊。

楚幼清坐如觀音,坤包放在身旁,可見一進門,就沒挪過地方,思緒幽長。

蓮方瑜總監在免提里喊,「楚幼清,我剛忙完,還沒下班。你真的沒事吧你?」

楚幼清:「沒事。」

楚影後人冷話不多,蓮方瑜早已習慣,打開天窗直白道:「沒事,你今天就被狗仔拍了?要不要法務收回照片?」

楚幼清:「不用。故意的。」

蓮方瑜一笑,說:「你故意給誰看,岑之豌在酒吧浪得歡,又鬧上熱搜了。你倆也是,這才婚後第二天,就開始互搶頭條?」

楚幼清早上留了字條,說去外地取景,要好幾天才回來,其實沒這事情,那是下周的安排。

她只是找一個人形婚罷了,哪能真的愛上形婚對象?

但一晚過後,有了肌膚之親,楚幼清的心態,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難以啟齒,她居然遇到這樣的難題,需要分清情.欲和愛情,本能和理智的界限。

如果岑之豌今晚回來,楚幼清想弄清自己的心,她從來不是一個遇事逃避的人。

如果岑之豌讓她獨守空房,楚幼清又何必如此在意,不過魚水之需,你情我願罷了。

夜已很深,楚幼清從家裡搬來的行李,尚未完全拆動,楚幼清垂眸望著家中毫無動靜的一切,心有所思,很好,連打包都省去了,以後各走各路,各玩各的,如計劃中一般,倒也輕鬆。

她終於從沙發上起身,拿起坤包和車鑰匙,準備去日常下榻的酒店度過今晚。

電子鎖滋滋作響,岑之豌小心推門進來,怕吵著誰似的。

見楚幼清站在客廳里,點漆般的眸子泛出好些歡喜的亮光,流露出不少真實的脾性。

但轉瞬即逝,岑之豌微微紅了臉,不敢在楚幼清面前造次,說來平時遇上楚幼清,岑之豌還得叫她一聲「前輩」呢。

岑之豌絲毫沒問字條的事情,只是又驚又喜,輕聲說:「你,嗯,楚幼清,你剛回來?」

楚幼清轉身,背對著她,放下鑰匙和坤包,「對。」

岑之豌聽出些含冰帶峭的意思,解釋說:「我去見了個朋友,我是想早點回家的。」

楚幼清打斷說:「你先去洗澡,我不喜歡酒味。」說完,長發一掠,重新在沙發上坐下。

一身酒氣沾染,自己也不太好意思。可大家都是圈裡人,這點酒味真心算不得什麼。

楚幼清一發令,岑之豌飛快往浴室方向走。

她本還能早些回來,一是看見楚幼清的熱搜晚了些,二是,不敢酒駕,在車裡和楊嘉寶坐了好久。

一口氣脫了個乾淨,打開花灑。

熱水氤氳,星星點點敲擊在白皙流暢的肩線。

岑之豌探手扶住冰涼的白瓷磚壁,指尖些微用了些力氣。

想來,楚幼清確實不太喜歡她,還真是形式妻妻呢。

岑之豌合起手心,攏了些熱水澆在臉上,長睫毛壓著水花,水靈靈的明亮眼眸,失了些光澤,凝著牆上水汽,兀自出神。

浴室拉門響動,潔白的浴巾落於地面。

白皙玉足踩入,岑之豌護住胸口,步步後退,緊貼在牆上。

水韻沾濕了楚幼清如畫的眉眼。

她背著手,將拉門緩緩合上。

岑之豌的呼吸,隨她手上的動作,漸漸急促。

楚幼清穿過水幕,亦步亦趨,岑之豌早已無處可退。

楚幼清的柔唇,含住了岑之豌的。

岑之豌輕喘出聲,伸出縴手,緊緊掐住楚幼清完美動人的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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