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含冤

第4章 含冤

低頭看去,腳邊竟然躺着一個鮮血淋漓的男人。

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可袍角卻被男人死死地拽著,令得自己向前不是,向後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

再抬眼時,周圍已經是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這,我……」結結巴巴地盯着腳邊的男人,一時間沒有了主意。

自己只是過路而已啊,怎麼還給纏上了呢?

「大家可別讓這個殺人犯逃了!」突然,圍在前面的好幾個漢子目露凶光,怒喝道。

殺人犯?

難道說,腳邊這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是殺人犯?

正狐疑的時候,只見人群自覺地散開一條路來,「讓開,讓開!余大人來了!」

這是?

「余澈大人!余澈大人!我們都看見了,就是這個女人殺了鄭大人,快把她抓起來!」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高聲喊道。

女人?

鄭大人?

忡怔地抬起下巴,對上的卻是一個擁有傾世之容的美男子!

眉心蹙成一團,「是你?」

面前的人身穿藍衣,趁得他肌膚似雪。

青絲高綰,佩劍掛在腰間,颯爽英姿,俊逸非凡!

一雙眸子澄澈乾淨,投映着夜色星辰,眉尾的一點黑痣給這原本就標緻的五官平添了幾分嫵媚,若是做女子打扮,定能以假亂真!

「是你?」余澈見到居居,竟也是有些出神。

人群的熙攘聲不絕於耳,這位余大人眉眼低垂,當着居居的面不急不緩地彎腰,伸手去探腳下之人的鼻息。

詭異地盯着這位被眾人喚作余大人的男子,見他站起來,心尖猛地一顫。

余澈緩緩站起來,命令道,「將人帶走!」

剛想說什麼,兩個官差便已提劍向著自己走過來。

原來,這些人剛才口中的殺人犯是自己啊!

回過神來,可還不等做出反應,兩個官差一左一右將自己反手押著,很快便將自己五花大綁起來。

仰頭見余澈已經翻身上馬,右手一揮,眾人跟着向前走。

被官差推著跟在余澈的身後,回頭見剛才那個求救的陌生男子僵硬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心裏連連叫苦。

越發鬱悶起來,轉過頭向著余澈叫道:「喂,你憑什麼抓我!」

「少廢話,余大人斷案如神,這麼多年從未有過一庄冤假錯案,還能冤枉了你不成!」押著自己的一個官差陰著臉道。

「斷案如神?」不屑地冷笑一聲,揚著脖子看着那騎在馬上不曾回頭的余澈,繼續說,「常言道,事出皆有因,可我與此人素不相識,敢問我為何要殺了他!」

僅僅只是探了探鼻息,聽眾人說了幾句話便斷定自己是殺人兇手,這樣的斷案高手,大概是被人吹牛吹出來的吧?

「我看這位余澈大人怕是浪得虛名吧?如此簡單的道理竟還需我一個女子來提點。」譏誚地斜眼瞧著余澈的背影,繼續諷刺著。

雖說自己稍微用點幻術便能離開這裏,但這眾目睽睽之下,斷然不可太過招搖。

「現下本官尚未斷定你便是殺人兇手,你嚷什麼!」那馬上的余澈身體晃了晃,不緊不慢地說道。

望着藍衣背影,腦子裏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可再想捕捉時,卻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難道我認識他?」眯眼尋思半晌后,開口試探道,「喂,你可知道南騁山?」

見馬上的余澈沒有反應,只得跟着眾人繼續往前走。

街道兩旁圍觀著眾多百姓,對着居居指指點點。

可居居的耳畔卻只能聽到壺壺的聲音:「姐姐,這千年老參就在周圍。」

周圍?

緊張地環顧四周,卻撲通一聲撞在了前面一個官差的身上。

官差佩刀的刀柄直直地戳在了肚子上,痛得淚花在眼眶裏直打轉。

「姑娘,今夜天色暗了,你便在牢中休息一日,明日本官開堂審理此案,孰是孰非,立見分曉!」剛打算抹抹眼淚,卻聽到那余澈說道。

剛想說什麼,抬頭去看時,藍衣身影已經率先跨步上了台階,走進京都府衙院中了。

「走吧,大人說了,孰是孰非明日立見分曉!」官差拽著居居向府衙中走進去,搖著頭連連嘆息,「最毒不過婦人心啊!」

什麼意思?

「喂,我這還沒定罪呢!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瞪大眼睛高聲向走在前面的官差質問。

可這官差沒有再要說話的意思,直到將自己丟進大牢裏,熟練地關上了牢門后,這才側身對牢頭開口囑咐道:「看好了,這女人殺了朝廷命官,若出了差池,拿你是問!」

什麼?朝廷命官?

牢頭和官差走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壺壺,你剛說千年老參就在這周圍?」見四下無人,便抬起手,向著繩結當中的壺壺小小聲問道。

壺壺嗯了一聲,失望地說道:「雖然我感覺得到老參就在這周圍,可具體在哪裏,我的修為不夠,無法探知。」

「能知道在這周圍便足夠了!」興奮地向著壺壺說道。

抬眼打量著這散發着濃重霉味兒的昏暗牢房,兀自思忖道:「既然老參就在這周圍,我自然不能就這麼走了,得想個辦法出去才是。」

打定主意,敲了敲繩結,「壺壺,你出來!」

話音落下,壺壺刷地從繩結中飛出來,落在了居居的肩膀上。

「等會兒我施幻術將你變成我的模樣,我便趁著夜色出去找千年老參的下落,我會在天亮前趕回來,若有急事你便用引絲術喚我。」垂眼瞧著壺壺,小聲囑咐道。

沒等壺壺說話,徑自捏起拇指和中指,開始施展幻術。

見壺壺成功幻化成了自己的模樣,好端端地站在坐在自己旁邊,莞爾笑道,「你定要小心。」

話音落下,一個起身,人便消失在了牢房中。

居居飛出府衙,腳尖輕點着落在了房頂上,俯瞰整個京都府衙。

這些人肉眼凡胎,以為憑那牢門便可困住自己,真是可笑!

若不是為了尋找已製作好的千年老參,現在早就帶着壺壺逃之夭夭了。

只是,這千年老參會在這京都府衙的什麼地方藏着呢?

好半晌也沒能理出頭緒,只得施展隱身術,落在京都府衙的東院中。

既然找不到捷徑,只得先用笨辦法碰碰運氣了!

思及至此,便提步向著一間開着的房門走進去。

「大人,這是從女扮男裝那姑娘身上搜到的!」居居才剛剛走進房間,便看到一個官差打扮的男子向著伏案疾書的余澈說道。

余澈緩緩放下手中的狼毫,接過官差遞過來的東西,仔細端詳。

居居遠遠地瞧著,看不太清余澈手裏拿着的到底是什麼,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提步湊近。

「這是噬心丸!」余澈捏著拇指大小的藥瓶,湊近鼻尖嗅了嗅,說道。

噬心丸?

「噬心丸?可是傳說能使人吞下后一刻內便吐血而亡的噬心丸?」侍立在余澈身側的官差大驚失色地問道。

余澈點了點頭,「也不知這女子與鄭寅有何淵源,竟對鄭寅下如此毒手!」

居居奇怪地看着余澈,心裏憤憤不安。

他們口中說的女扮男裝的女子應該是自己吧?

那今日死在自己腳邊的鄭大人也就是余澈口中所說的鄭寅!

可這噬心丸壓根就不是自己的啊!而且這人也從來沒有搜過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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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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