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到底是什麼
葉老爺子鬆了口氣，還以為母子平安，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兩個人都沒事就最好了，我就知道他們吉人自有天相！全靠著老天保佑啊，咱們夜家得找個時間多做點慈善了。」
真的不忍心戳破這老人簡單的願望。
可是事實就這麼擺在面前……
就算在這個時候瞞下去，老爺子遲早也會發現的，到時候的結果恐怕更加難看。
還不如在這個時候就讓老爺子做好心理準備，畢竟如今只是昏迷，葉昕才剛剛生下孩子，以她對這個孩子的喜歡和期待，求生慾望應該非常強烈吧。
畢竟是她盼了那麼久才盼來的孩子啊。
「孩子雖然比平常人要贏弱一點，但是如今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只是姑姑在生產的時候大出血，情況有些不太好，所以……」
老爺子臉色一下陰沉下來，但是又不可能對自己孫女發飆，只是對著醫生吹鬍子瞪眼，「這到底怎麼回事？明明手術之前我就讓你們準備好的，現在怎麼又會出這樣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情況，我現在就要看到她！」
老爺子實在是急瘋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醫生明顯有些懼怕的縮了縮肩膀，老爺子在蘭城裡再怎麼說也是跺個腳都讓人抖三抖的人，可是自己畢竟有醫生的職責，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
儘管知道這些話都是老爺子不會愛聽的。
「之前我們都跟產婦協商過，這些問題是不可能因為我們的準備而消失的，我們的準備只不過是在降低死亡率而已，現在產婦正在ICU里，陷入了深度昏迷，只有她自己有足夠強的求生意識才會醒過來，我們也是實在沒有任何辦法，否則一定會拚命救她的。」
說實話醫生也是倒霉。
雖然一直在葉家的醫院裡工作，可是估計沒有幾個人想要攤上葉昕這個產婦吧。
精神明顯出了一定的問題，而且也不是一個和善的人物，做事太多是靠威逼利誘，如果拋去她的身份背景和能力的話，實在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性格。
最主要的是這樁手術的難度本來就很大。
一個年齡接近四十歲的高齡產婦，調養的非常差，幾乎沒有完整的睡過覺，全靠一些補品和湯藥補著身體才能繼續堅持下去。
更何況精神也出現了一些問題，心理的壓力也是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本來母子平安就是一件希望渺茫的事。
可是老爺子跟大小姐同時施壓，他們畢竟是靠著這碗飯生活的人，也就只能硬著頭皮答應，籌劃了整整兩個月才得到了最完美的方案。
可是依舊不能剔除死亡率。
如今甚至是他們預想的比較好的情況。
虛弱的女人沒有直接死在手術台上，其實已經是上天的恩賜，只是別人根本不會滿足。
更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在背後到底付出了多少……
想到這裡，醫生的語氣也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忘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誰，「這種事情我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老爺子也請體諒一下吧。」
聽了這話，葉老爺子心情更加不爽。
「你——」
葉涼生聽了這麼久，當然明白醫生其實也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忍不住嘆了口氣，溫聲勸解道：「爺爺，這種事，其實我們都有心理準備，在這裡怪醫生也沒用，還不如去看看姑姑的孩子，她心裡應該也很擔心這個孩子吧。」
聽了這話，老爺子一時沉默。
雖然沒有之前那麼生氣，可是腳底下依舊沒有絲毫動作。
畢竟對於一個剛出生的娃娃，老爺子其實並不是很擔心。
可是住進ICU的，可是自己養育了大半輩子的閨女啊。
這兩者根本就不是可以相提並論的東西。
葉涼生想了想，看了眼醫生，開口問道：「姑姑現在醒不過來，我們什麼時候能去看看她，有了家人的激勵，恐怕求生意識才會強一點吧，你說對不對？」
醫生也不是傻子，明白葉涼生是在給他解圍，心中頓時滿是感激，「對的，葉小姐，現在產婦陷入深度昏迷，需要一系列儀器檢測，安靜的環境才是如今最需要的，老爺子擔心的話可以先去看看小小少爺。」
鬆了口氣，葉涼生其實非常理智。
她擔心老爺子，當然也擔心葉昕。
可是就算是過去，對於葉昕的病情，也沒有絲毫幫助。
還不如先讓老爺子冷靜下來。
否則還不知道他會崩潰到哪種地步。
畢竟還是個老年人，這種擔心還是要有的。
老爺子沉默了片刻，還是點頭。
護士帶著葉涼生以及老爺子，到了育嬰室。
因為是葉昕的孩子，被單獨放在一間。
隔著玻璃，只能看到一隻紅通通，如同猴子一般的人類幼崽。
因為太過瘦弱的原因，這隻「小猴子」看起來還有些營養不良。
微微皺眉，老爺子忍不住開口道：「怎麼看起來？」
看起來不如甜甜和一白可愛？
雖然葉昕長相不錯，比起葉涼生，還是差了許多。
但是也不至於生下來的孩子如此……
葉涼生笑了笑，解釋：「其實甜甜和一白生下來的時候，和他差不多，只是看起來更胖一點而已，小孩子剛出生都差不多，看不出模樣的，只是這小眼睛圓圓的，看起來就很有精神，一定是遺傳了姑姑，爺爺你說呢？」
其實真的看不太清楚。
之所以這麼說，只是想讓老爺子心情稍微好一點而已。
仔細看了看，葉老爺子忍不住一笑：「你這麼一說，看起來確實有點像啊，這小孩子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好看，只是很可愛啊。」
從主觀意願上的很可愛。
葉涼生微笑著點點頭，沒有繼續說什麼。
隔著玻璃窗，她隔著玻璃窗，將手放在小孩子臉的位置，輕輕摸了摸。
眼中情緒複雜。
這一次，葉昕終於如願以償地生下了她的孩子，可是自己卻陷入了昏迷之中。
也不知道到底是喜還是悲。
她有沒有機會再看一眼這個孩子？
自己聽不清心底的聲音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