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交易（求訂閱）
姜子牙猶記得，當年在昆崙山時，師父賜封神榜予他，命他代師主持封神之事，因為此舉，還導致申公豹的不滿，遊說三十六路征伐大軍，讓西岐陷入無盡的戰爭中。
他能代掌封神，是因為他於仙道無緣，只合享人間富貴。姜子牙自知修仙資質不佳，也樂得如此，只是如今所謂的人間富貴還沒蹤影，怎麼就要開始封神了？
「南極師兄，西周代商之事尚未成功，現在封神是不是早了點？」姜子牙問道。
以前大家可都是說，鳳鳴岐山，天定興周，完成周家八百年基業，封神榜上也該滿員，彼時才是封神之時。
而現在，師尊前往紫霄宮不歸，南極師兄代掌玉虛宮不敢擅離職守，玉虛十二上仙躲在山中不出，以至於自己遇到陝州侯這個攔路石，連個幫忙的都沒有，只能灰溜溜的返回西岐。
就算是再高明的計謀，但被逼縮回西岐、放棄二十年的努力卻是不爭的事實，如果可以，他絕對會選擇打入朝歌而不是回西岐。
只可惜，沒有玉虛仙人幫忙，西岐已經沒有了這份實力，在洛寧城下撞得頭破血流，不得不退回。
就算是我退了，不還有捲土重來的機會嗎？
難道就這麼等不及，非要現在就封神？
說好的人間富貴呢？西岐的丞相，姬發的相父，聽起來位高權重，但也改不了西岐只是邊陲一隅的事實，不成為天下共主的相父，算什麼人間富貴？
「子牙師弟，西周雖未代商，但人間戰事已告一段落，休兵止戈，封神榜上的名字也差不多填滿，總不能一直拖著，是時候封神了。」南極仙翁語重心長的說道，「況且此時封神，對師弟來說未必是壞事？」
「請師兄指點！」姜子牙有些不明白。
「不能說，該明白時，自然就明白了。」南極仙翁道。
「我知道了，多謝師兄提點，」姜子牙不再問，「師兄，可有師尊的玉符、敕令？」
「今日請你來，就是讓你先做好準備，你且回去，玉符、敕令不日即送到封神台。」南極仙翁道。
……
姜子牙離開后，南極仙翁又喚來白鶴童子。
「師父有何紛紛？」白鶴童子問道。
「你再去一趟澠池，把這位請柬交給陝州侯張垣，就說為師請他來玉虛宮一敘。」南極仙翁把準備好的一份請柬交到白鶴童子手中。
「師尊，他不過是一介凡人，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還要勞您專門去請？」白鶴童子不滿道，「您傳下命令，他還敢不來？」
「不要亂說話，小心禍從口出，記住為師的交代，是讓你去請人。」南極仙翁說道。
「弟子知道了。」白鶴童子說了一聲，化作白鶴，飛出玉虛宮，往澠池而去。
「師尊是怎麼想的？」其實南極仙翁也有些莫名其妙，師父傳來的訓示，是讓他與陝州侯一起商議，彌補封神的部分不足。
他知道師尊的性格，不會隨便用措辭，對一個凡人用上「商議」二字，就說明師尊對此人的看重。
所以他才讓白鶴童子去澠池請張垣來玉虛宮。
然南極仙翁沒有想到的是，即便放低了姿態，白鶴童子依然沒有請到人。
「師父，那張垣說自己凡人一個，崑崙道路遙遠、山勢險峻，他要是來崑崙所需太久，怕耽誤了師父的事，就不來了。」白鶴童子訴苦道，「其實這就是借口，他命名有一隻黑虎坐騎的，比我都強。」
「然後你就走了？」南極仙翁問道。
「不是，他提出要我為腳力，帶他來玉虛宮，被我拒絕了。」白鶴童子義正嚴詞的說道，「我是師父的弟子，他區區一個凡人，真要被他騎乘了，豈不是丟了師父的臉？弟子當然要拒絕，然後就回來了。」
「難得你沒有動粗。」南極仙翁笑道。
「師父，不是我不想，可他家有個很厲害的猴子，我怕打不過，沒敢出手。」白鶴童子道。
「好吧，你就再辛苦點，陪師父再走一趟吧。」南極仙翁道。
「去哪？」白鶴童子一呆。
「還能去哪，當然是澠池了，」南極仙翁道，「走吧，不讓讓人等太久。」
雖然不知道那陝州侯張垣為何這麼有底氣，敢提出這樣的條件，但他的行為說明了一點，他對此事並非一無所知。
之所以提出不可能的條件，是在宣洩他的不滿：只讓一個天仙境的童子去請，是不是太自視甚高了！
難道是師尊曾經向他透露過此事？
但師尊也沒跟他有過交集啊！
南極仙翁不懂了。
「師父，等等我。」白鶴童子沒反應過來，見南極仙翁都要出玉虛宮了，這才跟上。
……
「貧道南極，見過陝州侯。」澠池侯府，南極仙翁見到奇計，當先見禮，「小徒白鶴失禮，還望侯爺見諒。」
「南極仙師多慮了，本侯豈會和一個晚輩計較。」奇計毫不猶豫把自己擺在和南極仙翁一個輩分上，「本侯奉命鎮守陝州，無召不得隨意離開，倒是讓小白鶴誤會了，仙師見諒才是。」
「來來，六耳，給小白鶴道歉，誰讓你齜牙咧嘴嚇唬人的。」
姜子牙撤兵后，六耳獼猴就回到澠池，沒有繼續跟進。
他又不曾出手，沒有戰事，就更用不上他了。
六耳心不甘情不願的施禮賠罪，白鶴童子也是一臉不高興的接受，像是兩個置氣的孩子。
「孩子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仙師請進。」奇計邀請南極仙翁入內。
入內坐定，南極仙翁沒有說話，仔細打量奇計，卻看不出來到底有什麼值得師尊重視的地方。
「仙師若是有事，就請直言，」南極仙翁剛想探出神識感應，就被奇計打斷，「其他會讓人誤會的事，還是不要做的好。」
奇計也不是第一次見南極仙翁，水滸世界的皇帝是他下凡，西遊世界的壽星翁是他的分身，就是在這個世界化身白孚子時，也曾和南極仙翁並肩作戰。
然南極仙翁已經沒有了前面世界的記憶，也不知道白孚子就是他，還以為這是第一次見面。
被道破心思，讓南極仙翁知道面前此人不凡，沒敢再放出神識，於是說道：「侯爺可知封神之事？」
「三教籤押封神榜，本侯略知一二，仙師有何指教？」奇計故意問道。
「當年我闡教玉虛十二上仙犯了紅塵之劫，殺伐臨身，而且天庭三百六十五路正神缺失，影響了天地秩序穩定，又趕上人間王朝更迭，」南極仙翁道說道，「於是玉虛宮三教籤押封神榜，福源深厚者，得其仙道，其次者成其神道，最次者入輪迴。」
「而今人間戰爭已畢，封神榜幾欲填滿，正是封神之時，所以貧道來與侯爺商議。」
「仙師怕是找錯人了，」奇計笑道，「你三教籤押封神榜，本侯享的是人間富貴，似乎與貴教沒有關聯。封神之事，仙師來找本侯又有何用？」
「不然，侯爺名下有幾位將軍，乃是天定封神之人，怎能說與封神無關？」南極仙翁道。
如果只是別人好說，如鄭倫、陳奇、高明、高覺這種實在不好替換，不然南極仙翁為什麼要來與奇計商議？
「依仙翁所說，福源深厚者成其仙道，其次者死後封神。」奇計反駁道，「本將麾下大將既然未死，那就是父元素深厚，可成仙道，為何要去封神？難道成仙不好嗎？」
「侯爺所說不無道理，然侯爺就確定，他們人人都能成仙？」南極仙翁道，「要知仙道渺茫，九天雷罰之下，誰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能扛過去。」
「況且封神也未必不好，天庭正神歸位后，權柄大增，號令三界，是唯一正統，封神未必不是一個好出路。」
「以後天地秩序澄清，就算成就了仙道，也免不了去天庭走一遭，又何妨現在就去？」
「仙翁所言不無道理，但他們好好的活著，本侯總不能讓他們自殺去封神吧，天下間沒有這樣的道理。」奇計說道，「本侯可以答應仙師，讓他們去封神，接受天庭詔令，但卻是要與其他有所區別，以肉身封神，否則本將說服不了他們。」
肉身封神，和原著中李靖、楊戩等人的肉身成聖還不一樣，肉身成聖就所謂的成就仙道，可以選擇入職天庭，也可以拒絕；而肉身封神，就是以肉身成就神道，卻是必須聽從天庭的詔令。
與死後封神不同的是，儘管也必須聽從天庭的詔令，但卻可以自主修鍊，而不是必須依靠香火，受制於封神榜、打神鞭，自主性就大得多。
如此，奇計也算是對他們有個交待了。
「可以。」南極仙翁想了想，肉身封神除了能自主修鍊，也沒什麼不同，於是就答應了。
他又不是天庭之主，就算最後除了問題，也是天帝的事，跟他南極有什麼關係。
「這是名單，還請侯爺屆時安排他們去封神台受封。」南極仙翁拿出了一張名錄。
奇計看了看，劃去了幾個名字，又轉給南極仙翁。
南極仙翁沉思了片刻，點頭同意。
然後出門，帶著正和六耳獼猴大眼瞪小眼的白鶴童子離開。
「傳令，命眾將返回澠池，本侯有事吩咐。」
……
前線數十位將軍返回，坐滿了大殿，看上去熱鬧非凡。
「拜見侯爺。」奇計出現后，議論聲停了下來。
「諸位免禮，今日召集眾將，是有事要徵求你們的意見。」奇計說道。
「侯爺有事儘管吩咐，莫有不從。」有人笑道。
「事關眾位前途，豈可本侯一言而決？」奇計說道，「如今天下安寧，諸位對未來有何打算？」
天下安寧？眾將有些摸不著頭腦。
姬發縮回西岐，實力猶在；遊魂關外，姜文煥虎視眈眈；就算是南地，在鄂順死後，也是紛爭不斷，都想成為新一任南伯侯。
這是天下安寧？
「侯爺，末將是個武人，不懂那些彎彎道道，侯爺要是有什麼事，直接說就是了。」張武說道。
「你們也是這個意思？」奇計看向眾人。
「既然如此，本侯也就不繞彎子了。」奇計見眾人點頭，於是說道，「這些年你們勤加修鍊，很多人都到了極限，但本侯卻強行壓制，不讓你們破境成仙，雖然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怨言，但現在時機到了。」
「人間王朝更迭，戰火不休；天庭正神有卻，秩序不穩；仙人殺劫臨身，身入紅塵……這一系列事件趕在一起，上演了一出封神榜。」
「如今大事已定，只待封神，本侯為你們爭取了機會，如果你們願意，不必身死，可肉身封神，久視長生，入為天庭正神，可繼續修鍊。」
「本侯也不瞞諸位，仙道雖好，但前路渺茫，有萬千險阻，一著不慎，便是神魂俱滅的結局。沒有大背景、大機緣，想要在仙道上有所成就，極其艱難。」
「當然了，如果只願享人間富貴，本侯也不勉強，諸侯好生考慮。」
「封神……」
「長生……」
嘈雜的聲音響起來，不少人開始議論。
但也有人不為所動。
就比如張奎，十分淡然。
鄧九公也是一樣，雖然他在這些人中只能算上中流。
「侯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選，還是侯爺給我選一條路吧，」張武撓撓頭說道，「我不只想要人間富貴。」
能夠長生，誰還在乎這區區幾十年人間富貴啊。
「但請侯爺吩咐。」眾人齊聲道。
「你們倒是相信本侯。」奇計笑道，「沒有願意享人間富貴的嗎？」
在通知人的時候，奇計已經做了區分，沒有仙緣的就不會出現在這裡，能在這裡的，都有封神的機會。
「本侯也不瞞大家，在座諸位，有不少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只是被本侯攔了下來，說一句救命之恩，也不為過。」奇計說道，「本侯說這話，不是要表功，而是告訴你們，既然讓本侯替你們選擇，無論是什麼結果，都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