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番外 過年了
幾天後,楊湘湘從東海回來,獨自一人。
「爹爹呢?」唐依問。
楊湘湘面帶憂色,「東海最近怕是不太平,許多漁船出海打漁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人船損傷,秦一天加派海軍巡邏,錦衛門也派了暗衛去查看,據說是有幾個島嶼聯合打算自立為王了。」
「是要打仗了嗎?」唐雙微微皺眉問,「乾爹把爹爹留在東平郡,情況怕是很危急了。」
楊湘湘:「東海一帶十年無戰事,儘管水軍一直操練毫無鬆懈,但如果真的打起來。怕是還需要一段日子的集訓,你爹留在軍中幫忙訓練,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唐依挽著楊湘湘的手臂,靠在她的肩頭。安慰道:「娘親,你不必擔心,眼看著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就過年了,想來敵人軍隊的士兵也是要過年的,我估么著年前最多就是小打小鬧的騷擾幾下,打不起來。」
楊湘湘輕輕嘆氣,「希望如此,兩個月的時間足夠你爹把那些水軍的作戰實力再提高一個等級。到時候也許不用全面開打,小規模的打幾場,那些賊人怕了,也就臣服了。」
娘仨又在一起說了幾句,隨後各自回房。
……
下雪了,冬天真的來了,唐依覺得這個冬天格外的冷。
心裡一直不踏實,她總覺得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爹爹幾乎每天都會寫家書回來,雖然說東海形勢比較嚴峻,但是也都是遠離大陸的一些海域,還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他在軍中負責操練士兵,糧草充足,守衛森嚴,倒也沒什麼危險。
唐依覺得奇怪,既然爹爹沒什麼事,那自己心裡這份不安又從何而起呢?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到了年底。
唐丑來信確定今年不會回唐家村過年,楊湘湘便打算帶著孩子們去東平郡,反正一家人只要團圓,在哪裡過年都一樣。
唐豆雖然常年在深宮,但過年這種團圓的大日子他也是必須要回來的。
這一天,楊湘湘一大早就起來準備食材,算一算唐豆在信中說的日子,今天差不多應該就到家了。
唐依起床。看著冬日的暖陽,心裡有些落寞。
往年這個時候,家裡一定是最熱鬧的。
唐包哥哥和唐豆都會從京城趕回來,爹爹和娘親也一定會在廚房裡忙來忙去準備過年的吃食,她和雙雙負責打掃家務,偶爾還會去二姑姑家找表弟們欺負欺負。
可今年,整個家裡安靜的有些可怕。
爹爹不在家,娘親便一直心不在焉的。
唐包哥哥肯定是不會回來過年了,一家人明日要啟程去東平郡,也許到了那邊,有乾爹乾娘和秦家小弟在,氣氛就能熱鬧一點吧。
晌午剛過。唐豆就到家了,她在二樓從窗戶看過去,唐豆一下馬車就被娘親攬在懷裡揉啊親啊,唐豆乖巧的任憑娘親蹂躪,不過在楊湘湘看不到的地方卻是一臉生無可戀。
唐依深深嘆了一口氣,露出往日那副沒心沒肺的大姐模樣,蹬蹬蹬的跑下樓,站在樓梯口叉腰大笑:「唐豆小朋友,嘿嘿,你可算是回來啦……」
唐豆條件反射般的縮了一下肩膀,僵直背脊轉頭生硬的扯開嘴角,「大、大、大姐。新年好。」
唐依快步走了幾步,在唐豆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伸出拳腳打了過去。
姐弟倆在房間里過了幾招,你來我往,難分上下。
最後唐依忽然使出必殺招數,唐豆躲閃不及,順手抄起桌子上放的包袱揮了過去,唐依手刀一劈。包袱瞬間散落。
一些衣物和禮物掉了出來,還有一封信件輕飄飄的落地,掉在了最上面。
唐依眼疾手快,上面的字跡分明就是唐包哥哥的。
上面寫著家人親啟,一看就是給她們看的,她未多想便直接拆開看了。
「大姐!」唐豆想要阻止,卻晚了一步。
唐雙趕緊湊到唐依身邊,一邊看一邊把信的內容念了出來。
「娘親,原諒孩兒不孝,今年不能回到唐家村陪你和爹爹過年,不過請放心,玄家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孩兒今年在玄家過年也不會受到委屈。我和玄清瑤的親事還希望您和爹爹保密,特別是依依,畢竟是我妹妹,我不想傷害她。我想待我成親之後。她應該不會再如此執著……」
唐雙念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再看一旁唐依的臉色,已經煞白到不見一絲血色了。
唐依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抬頭看著唐豆和剛剛從廚房聞訊走出來的楊湘湘,顫抖著嘴唇輕輕問:「娘親,唐豆,你們都知道,對嗎?」
楊湘湘沉默不語,唐豆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心中異常悲憤。
他不過才十歲而已,為什麼要讓他承受這種不屬於他年齡的複雜感情問題。
唐依把信塞在唐雙手裡,說了一句身體不舒服便跑回到樓上,把自己關在房間。
終於知道心底那股不安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不是關於爹爹,而是關於唐包哥哥……
他和玄清瑤……
她早就應該知道的。
她被趕出司天殿不就是因為在玄清瑤面前表明了身份,狠狠的挫了她的銳氣,沒有給她面子么。
難怪唐包哥哥那麼生氣,原來……他與她已經定情了。
晚飯時候,楊湘湘端著晚飯上樓,唐依紅著眼睛打開門。
「吃點東西吧。」楊湘湘把飯菜放在桌子上。把女兒攬在懷裡,「你還年輕,不到十六歲,花一樣的年紀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等著你去經歷,唐包雖然很優秀,但他不喜歡你,你也不能勉強不是。千萬不要畫地為牢,認為全天下只有他才是你的一切。唐包只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你還有我,還有疼你的爹爹,有雙雙和唐豆,還有寵你愛你的二姑姑一家,子岳叔叔蘭溪嬸神,遠在東平郡的乾爹乾娘,和京城裡那個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這麼多人都愛你,足以證明你是個值得人愛的好姑娘。」
唐依趴在楊湘湘的懷裡哭了許久,然後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唐雙在樓下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哭聲,感同身受一般的跟著鼻尖發酸,唐豆也是一臉愁容,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