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結局（1）
洛正明的笑聲回蕩在屋子裏，刺耳的傳進洛之何的耳朵里。
他不遠不近的望着洛正明。
一如既往的，覺得這個人分外陌生。
果然啊，洛正明也還是洛正明。
在他心裏，不僅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
凌靖對他來說，或許，來盟友都算不上。
這更加堅定了洛之何內心的想法。
絕對不可讓洛正明得勢。
否則，這後果將不堪設想。
「爹。」洛之何抬眸，再出聲，「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怎麼？之何，你還在猶豫嗎？」
「這樣做。風險真的很大。」洛之何微微皺起眉頭。
「風險，沒有風險怎麼會成大事呢？」洛正明恨鐵不成鋼的白他一眼，繼而，他又微微笑了。一步一步朝着洛之何走去，「之何啊，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對我有看法，因為我的行事作風，也因為你娘，總之。你對我的想法我全部都知道。」
洛之何沉默著，看着洛正明朝他越走越近。
直到他站在了他的面前，一隻手臂落在他的肩膀上，「但之何，你無法改變的，是你是我的兒子，你的血液里留着的是我洛正明的鮮血。」
「是，這讓我無可奈何。」
「呵呵，看開一些吧，你做了我洛正明的兒子，你一點也不虧。」洛正明笑笑，放低了聲音，「你想，將來我做了皇帝，你洛之何就是太子爺，太子爺啊，將來繼承皇位的人，你將會成為九五之尊。所有的一切，都會掌握在你的手裏，所有的臣子和百姓都對你唯命是從，所謂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你想想看，你得到的，是多少人做夢都得不到的東西。呵呵呵，之何。告訴爹，那把金燦燦的椅子，你想不想坐一下？」
洛正明的聲音低低的，帶着隱隱約約的魅惑。
洛之何望着他，繼而點了點頭，「是，無人不會嚮往那一處。」
「這就對了。哈哈哈。」洛正明大笑，「你再想想看，就算你不喜歡我的做事風格，但是我當我死去，你手握皇權的時候，你也是可以去改變一切的人。」
「是啊。」洛之何彷彿心動了一般。
「哈哈哈。過來，爹告訴你，接下來，你要去做的事情。」洛正明伏在他的耳邊，一陣低語。
「聽明白了嗎？」洛正明退開一步又去。
洛之何點點頭，「我明白了。」
「好了，去吧，去按照我的計劃去做，靖王那邊，他奈何不了我，我早就把該抹掉的痕迹都抹掉了。」
洛正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傳進已經出了門外的洛之何的耳朵里。
洛之何一步一步的走着，走出了正院的大門。
走向了西跨院。
西跨院裏熱熱鬧鬧的。一群丫鬟們在開玩笑。
他看着這些年輕的丫鬟們，竟然也生出一絲絲羨慕的神情來。
人普普通通最好，平平凡凡無知也好。
這樣，最起碼，連危險來臨也不知道，這樣，就不會恐懼，也不會辛苦。
「參見少爺。」
身邊響起她們的聲音。
洛之何只是點點頭。
裏面。沈月月已經在等他了。
「怎麼樣？」
當他邁進門檻，沈月月關閉了門窗，來到他面前問道：「沒事吧？」
洛之何搖搖頭，「能有什麼事呢？無非是我爹要我幫他做一些事情。」
「這些事難嗎？」
「不難。」
「那便好。」沈月月鬆了口氣，但很快，又有新的問題堵住了她的呼吸，「之何，我還有一個問題。」
洛之何抬眸，臉色平靜無波，「你問。」
「你爹，他真的要坐收漁翁之利？」
洛之何點點頭，「真的。」
「那怎麼辦呢？他不會真的得逞吧？」
洛之何搖頭。是無奈的笑了，「月月，你應該知道有一句話吧。」
「什麼？」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沈月月聞聲。愣了一下，「是啊，他雖然以為自己能夠坐收漁翁之利，卻不知道。在他的背後，還有一個洛之何在。」
如果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看，這可真是一場精彩的好戲。
可是，沈月月作為洛之何的夫人，只感覺到重重危機在靠近自己。
她緩步走到了窗前，透過窗縫看着外面的瑟瑟的冬風和枯枝在冬風中搖擺。
她喃喃道：「冬日總會過去，而春日野即將到來。」
「對了。」身後，又響起洛之何的聲音。
「嗯？」
「七七該去念書了吧？」
「是呀，我今天還叫裁縫趕製書包。」
洛之何搖搖頭，「還是不要去了。」
「不安全嗎？」
「嗯，此事鬧大，靖王必然會有動作。甚至說，月月，你得準備起來了，或許不知道哪一天，你就要跟我一起離開京城。」
沈月月聞言。並不怎麼意外，「好，我知道，你放心就是，我會準備。」
「嗯，我有點累，我想歇一歇。」洛之何靠了過去，閉上了眼睛。
沈月月走過去。拿來毯子給洛之何蓋上，她固然算得上是個做生意的好手，但是論起權謀朝綱和戰爭，她實在幫不上太多的忙，所以，既然之何累了，那麼她就默默地守在一旁好了，這樣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春日的到來。
初七這一天，其實還是十分平靜的，無論是元帥府，還是外面的大街上，亦是朝堂里，當然，這僅僅只是一個表象。
隔了一夜，便是大年初八。沈月月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洛七七正在她的床前把她搖晃着起來，「娘親，你該起了。」
「怎麼了？」沈月月緩緩坐了起來，揉着腦仁，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夜竟然睡得這麼昏沉，直到現在才醒來。
「外面好亂糟糟呢。」洛七七皺着小小的眉頭，沈月月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絲慌張的意味，七七是很少這麼膽小的。
想到這裏，她立刻披了衣裳往外走，只見外面，的確是有些鬧嚷，不說遠處，就看近處，就看幾個丫鬟婆子的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她們的臉上亦掛着說不出的恐懼來，沈月月看向洛七七，「她們在說什麼？你聽明白了嗎？」
「她們好像在說靖王，說靖王謀反了。」洛七七認真的說道：「娘親，謀反是什麼，是史書裏面說得那些謀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