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許戈的心事

沈月月示意洛七七先上馬車，而後確定得點點頭，「我跟你的想法一樣。」

「不過少夫人放心，不管少爺選擇做什麼，都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孫少爺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沈月月又笑了，「看來，我們又想到一起去了呢。」

「少夫人，那咱們去哪兒？」

「我問問七七。七七，你想去哪兒啊？」

「娘親，閑着也是閑着，我們去紅杉書苑吧。」

「好，聽我兒子的。就是紅杉書苑！」

「駕——」

馬車倏然沖了出去，以尚勇駕車的速度，也就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紅杉書苑的外頭。

沈月月和洛七七已經算是這紅杉書苑的熟人了。所以進去簡單，找路也是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就到了岳夫子門外。

「岳老爺爺！」洛七七一到門口，就是大聲的開心的叫了起來，沈月月趕緊拽著洛七七，生怕裏面正有人拜年。

「誒！」隨着岳夫子答應的聲音響起，門吱呀一聲開了。裏面，岳夫子鶴髮童顏的走了出來，還有他身後的許戈。

沈月月是沒有想到會看見許戈的，不過，到底是和之何同朝為官的同僚，沈月月還是點了點頭，「許大人，也在。」

「是啊，洛少夫人。」許戈勾勾唇角，不知為何，這一天看見的他竟然臉色有些發白，他笑笑，「過來拜年嗎？」

沈月月點點頭，「算是吧，我們洛家也沒有什麼親戚，不到這來，到哪兒去呢？許大哥，也是來拜年的吧？」

「是啊，我還不如洛少夫人呢，最起碼有一家人在，而我許戈就只是我一個人，過年也是一個人，真是寂寞。」

沈月月聞言，不禁想笑。「許大人這等才高八斗，又是朝廷要員，要想找個人成家那得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情呢。」

「不成了。」許戈幽幽嘆息，「我不想成家了，成家最麻煩了，有點什麼事情，就要拖家帶口的，多不容易。」

「哦？」沈月月可有點意外了，「許大人何出此言呢？」

許戈輕輕笑笑，卻沒有回答沈月月的話，而是回而看向了岳夫子，「夫子。學生在這叨擾多時了，也該回去了。」

「嗯，你路上小心。」岳夫子點頭應聲，許戈抬起眸子，越過沈月月朝着前門那邊的方向走過去了。

而岳夫子的目光就那樣深深的落在許戈的背影上。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以前的話，岳夫子一定更關注洛七七多一些，沈月月不禁出聲問道：「岳夫子，他怎麼了嗎？」

「唔，你說許大人？」岳夫子回過神來。

「是啊，他臉色不太好。」

「嗯，過年了么。他卻只有一個人，臉色不好也正常。來吧，裏面坐，我今天啊，在裏面準備了很多很多好吃的。」

岳夫子果然是沒有騙人，進了他的屋子，那叫一個暖和，裏面暖爐就足足擺了三個。各式各樣的點心蜜餞都在桌上。

看着這些，洛七七自然是心花怒放，跟岳夫子問好了之後，就一口一個吃個不停歇。

沈月月自己倒了茶，在岳夫子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相公怎麼沒來？」岳夫子先開口問道。

「他啊，留在家裏了。」

「喲，又不來見我了？」

「不是他自己不願意來，是我公公把他留下了，說是有事要跟他說。」

岳夫子點頭，「能想像得到。雖然我和洛元帥公事不多，但是我很清楚，洛正明是一個在想什麼東西的人。」

聞言。沈月月忙道：「岳夫子，其實，我公公是我公公，我相公是我相公。他們雖然是父子，但想法並不一樣的。」

「這不用你說，之何這個孩子，自幼就是我在教。我當然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岳夫子示意沈月月不要着急。

「說真的。」沈月月暗暗嘆氣，「岳夫子，你聽說了沒有，好像，好像是皇上病了，但是不敢讓外面的人知道呢。」

「我不意外。」岳夫子若有所思，「皇上的身子骨，早就沒有看起來那麼好了，他生病也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

「可皇上一病了，這本來就暗潮洶湧的朝堂，又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了。」

「月月啊。」岳夫子突然叫她。

「嗯？」

「你有沒有想過，朝堂上的明爭暗鬥其實是很正常的。」

「是很正常，可我覺得，最起碼要掌握在一個度內，這個度，就是皇上。皇上必須要能掌控臣子，否則，是很危險的事情。現如今，皇上萬一出事，靖王和我公公——」沈月月不再說下去，她也着實害怕，這周邊隔牆有耳。

「久亂必安，久安必亂。也是情理之中。」岳夫子悠悠，「再則，其實我想，之何他已經做好了選擇了，不是么？」

「是。所以我很擔心他。」

「你不必那麼擔心，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嘛。」

沈月月皺皺眉頭，「岳夫子，你好像，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朝堂上的混亂。」

「我說了，凡事必有一個規律，我不喜歡面對這些，所以，以前皇上三令五申讓我做官，我就是不做。」

「還是岳夫子通透。」

「嗯，之何也很通透的，可是他的出身，他也沒有辦法。」說到出身二字，岳夫子的神情又微微變了變，「月月，最近，之何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

「什麼方面的？我們夫妻什麼都說的。」

「關於，許戈啊。」

「沒有。」沈月月搖頭，「之何之前已經忙得手忙腳亂了，哪兒有心思關心許戈呢，怎麼了嗎，岳夫子。」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突然感覺，許戈很有心事的樣子。」

「他會是什麼心事？」

岳夫子搖搖頭，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新茶和新泉水上，「我也不知道啊，許戈這個人，看起來什麼都會講，其實悶得很，他的心思，是不會輕易外露的。」

「好吧，既然岳夫子這麼說，我回頭就讓之何注意注意許戈。」

「嗯，好。」

這到底是大年初一，關於許戈的話茬很快就打住了。

洛七七吃蜜餞吃的滿嘴的糖渣，沈月月又跟岳夫子聊起了過年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