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細水長流
一見淘的寶轉賣的價格很高，彥鈺嬌雀躍得很，滿心以為自己運氣很好，遇到了好的上家，更想著以後能細水長流，多和李世富加強合作。
「女人做古董生意的不多見，你以後有不懂的方面可以問問我，我做這行儘管才幾年，但對古董鑒定也是略知一二。」在李世富內心深處，更是無比希望彥鈺嬌能多到他的店裡來。
「李老闆謙虛，只要這生意做得比我早的，都是我的前輩，以後多的是機會讓我向你討教！」彥鈺嬌開心滿懷地離開了店鋪。
等到彥鈺嬌走遠，李世富店裡的一個夥計非常不理解老闆的大度，遂好奇問道：「掌柜的，你給那女人這麼高的價，咱們的店不就沒多少賺頭了嘛？」
「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李世富冷著臉輕聲呵斥，「你只管做好分內事，其它的不要多嘴多舌。」
李世富是四十而立的中年男人，雖已娶妻，但那個老婆一天到晚只知道打麻將，沒錢了就伸手討要，完全沒有彥姑娘的青春活力和聰明睿智。上次小偷事件，作為旁觀者的他看出了彥鈺嬌身上的堅毅果敢以及面臨突發事件的泰然自若，他的身邊需要這樣的女人，因此才會「惜才」。
彥鈺嬌賣完古董回到家，就看到有同村的張大民找上門，手裡捧著兩個瓷瓶。
「丫頭，我這有兩個元代的瓷瓶，你看看給我多少錢。」張大民開門見山講明來意，爾後滔滔不絕道，「我家這兩個瓷瓶可有來歷了，元朝年間，此瓶是高麗族進貢的寶貝之一。後來元朝滅亡，自然而然成為明朝國寶傳了下來。我張家有個太師爺是明太祖麾下的宮廷院士，瓷瓶就是朱元璋獎賞給我太師爺的，作為他告老還鄉的紀念物。你說說流傳到現在，是不是值老鼻子錢了！」
儘管張大民說得天花亂墜，但彥鈺嬌的雙眼一轉溜，就看出兩隻瓷瓶只是普通貨色，集市上一塊錢能買四個這種成色的瓶子，但她看他講得正得意，也不拆穿，而是靜靜地聽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什麼寶貝這麼值錢？」在村裡溜達的二混子路過史秀芬家時，聽到張大民正賣力推薦他手裡的白色瓷瓶，立時感了興趣。
見有人圍觀，張大民認為這是他抬高瓷瓶知名度的機會，於是又把剛才的一番話添油加醋般又講了一遍。
誰知沒等彥鈺嬌開口，就聽到趙阿四搶先說道：「這麼好的寶貝，給我唄！」
說完，他偷瞄了一眼彥鈺嬌，見她無動於色，補充道：「我現在也在收古董，和玉嬌乾的一個行當，你索性賣給我，我給你價錢算高點。」
「喲，趙阿四，你現在是越來越出息了啊？我賣龍蝦，你也賣。我收古董，你也收。」彥鈺嬌知道趙阿四雖然流里流氣，一向無法無天，但素來胸無城府，因此他跟風做生意應該是有人在背後出的主意，而那個人極有可能是顏玉萍。
「那是，我反正無所事事，你做了個好榜樣，我也不能老是落後啊，得向你好好學習學習。」趙阿四揚起一副「你奈我何」的不恭笑容，繼而轉向張大民展開了金錢誘惑，「一個瓶我給你五塊，喏，這是十塊。」
張大民瞥了一眼綠花花的十元票子，心裡狂喜：當初從跳蚤市場花五毛錢買的普通瓶子，轉手能賣這麼多錢！
其實他是看昔日的二傻子開始收古董，就隨便拿出自家用來裝香灰的瓷瓶，編了個動聽的故事，想誆錢，誰知沒騙到彥鈺嬌，倒歪打正著騙來了二混子的十元。
對張大民來說，他的目的達到了，根本無需深究給他錢的是誰，因此為防事有變故，把錢收好，將瓶子塞給二混子后，就飛一般跑遠了。
眼見趙阿四花高價錢收購了不值錢的玩意，彥鈺嬌知曉他完全沒做過任何有關古董的功課。
做古董生意，需要對「古董」有最基本的認知，即對古董的形狀構造、使用材料、製造渠道、歷史淵源等都要有所了解，要不然在這一行當的泥潭中容易深陷而無法自拔。
「趙阿四，你收這麼高的價錢，能保證賣出去嗎？」思慮良久，彥鈺嬌還是想間接提醒二混子，「你要是沒事先了解行情，很容易吃虧。」
「我有錢，願意把錢送給別人，要你管！」然而一番好意卻被二混子曲解，他以為彥鈺嬌不懷好意，故而毫不領情，「你別把這生意說得多難，還要事先做功課。哼，我可沒見你做什麼功課，不是撇了龍蝦買賣，就立馬乾起這個了嘛！」
趙阿四的認知是膚淺的，他只以為彥鈺嬌能快速從事一個新的買賣，他也能做到，殊不知彥博士是位植入過晶元的人，腦中儲存著他所不具備的知識。
彥鈺嬌的善意提醒被二混子徹底否定，她只笑了笑，淡淡吐出一句話：
「有的時候一個人隨波逐流，證明他有跟隨時代潮流的意識。但如果一個人人云亦云，則表示他太蠢！」
二混子根本聽不出彥鈺嬌那句話中隱含的意思，他只知道乖乖聽顏玉萍的話就是正確之舉。
首次涉獵就收到了兩個瓷瓶，這讓二混子又興奮又得意，他回到家遇到專門等著他的女友時，立即拿起瓷瓶顯擺道：「萍兒，今天我收的這兩個瓶子，你猜是什麼來歷？」
「什麼來歷？」顏玉萍看到對象很開心，好像也被感染了一般，「看來讓你做這個生意，你很投入。不管能不能賺到錢，你高興我就高興。」
「我的傻萍兒，肯定能賺到錢啊！」二混子颳了一下對象的鼻樑，頗為得意地解說，「這奶白色瓷瓶是元代瓷器，貨真價實的敬獻貢品，後面還經歷過明清朝代、民國時期、解放時代……年歲可比我們大好幾百年，你說值錢不？」
聽著眉飛色舞的解說，顏玉萍略帶疲倦的臉上展開了笑顏，「瞧你說的頭頭是道，看來是真淘到了寶貝。前幾天讓你跟蹤那傻子，確實學到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