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見公安，心不慌

一時間，康誠內心有一絲慌亂，行走商場十幾年的他腦海里突然想出個下下策，只盼望著能順利化解這次危機。

就在康誠思慮解決良方時，彥鈺嬌正懇求圍觀的群眾：「哪位好心人能幫忙喊來公安，勞煩各位！」

小偷事件，一個不肯退，一個不肯讓，最終要請公安處理，圍觀的行人中真有好事的想著這的確是最終的解決辦法，遂撒開腿就往縣公安局跑。

見情勢逼人，康誠雙手抱拳，向圍觀的人群作揖：「鄙人不敢讓這姑娘站在門口，萬一她趁我們不注意逃走，天涯海角的，找人難找。所以我讓這姑娘進店裡等著公安大哥到來，煩請各位在外頭把關，若是人來了，再麻煩通報一聲，謝謝大傢伙！」

剛說完，他就火急火燎地對站在門口憤氣難消的彥鈺嬌輕聲說道：「請姑娘向屋裡挪步。」

「我就在這裡等著，掌柜的，您放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事不弄清楚，我不會逃走！」彥鈺嬌睨了一眼掌柜，繼續沒好氣地說道，「況且在這大門口，行人多，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好掰扯。但倘若進了屋，萬一掌柜的再賊喊捉賊，倒打一耙，那我真就百口莫辯了。」

「不敢不敢。」被伶牙俐齒的彥鈺嬌奚落了幾句，康誠也不生氣，他一臉困窘地盯著彥鈺嬌冷若冰霜的臉，哀求著，「正好和姑娘再說個事，還請挪挪布。」

彥鈺嬌諒他這次不敢再起幺蛾子，也想聽聽這人狗嘴裡能吐什麼象牙，遂走進了屋中央。

康誠壓低嗓音，用商量的口吻說：「剛才情非得已，冤枉了姑娘，我在這裡賠個不是。鼻煙壺我真是喜歡得很，見姑娘不肯賣，才會一時糊塗。現在我願出價二十元收了鼻煙壺，不知姑娘可滿意。」

話才說完，彥鈺嬌就感嘆康掌柜果然是個老狐狸，極盡所能將局面掌控在自己手裡，當事情發展的態勢對自己有利時，對處於下風的人，就使盡各種手段落井下石；而當局勢對自己不利時，又立馬低三下四，希望別人寬容自己。

二十元？哼，現在就算你肯出兩百塊，也無法讓這事就這樣算了。

彥鈺嬌對康誠彈簧一般的行事風格萬分鄙夷，只聽她不屑地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掌柜的真是想污衊就污衊、想討好就討好。二十元，呵，我怎麼感覺掌柜的是用來封我口的呢！您將髒水潑我身上，引來那麼多人圍觀，事情不解釋清楚了，以後我再走到街上，不是得任由旁人指著我脊梁骨罵我是小偷。」

「那姑娘指條明路，怎麼著您才能消消氣。」話趕話，到了現在這份上，康誠也沒了轍，只得聽從彥鈺嬌吩咐。

知道形勢偏向自己，彥鈺嬌身上的傲氣在這一刻顯露無疑，「兩個選擇，你要麼現在走到門口，當著一眾人的面，承認是你誣陷了我，東西是我帶來的，你看貨好才起了歹心想據為己有。要麼就等公安來，查清楚真相，不管什麼結果我都認。」

其實此刻彥鈺嬌能這麼雄赳赳地為自己討公道，除了老闆已認錯之外，就是她已經想到了證明自己的辦法，但高人素來是不顯山不露水，她準備不動聲色靜觀康城如何繼續演好他導的戲，又是如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康誠感覺出彥鈺嬌是鐵了心要和自己叫板下去，臉色漸漸陰沉，「姑娘，今日留一手他日好相見，你是收古董的，我是做古董買賣的，咱們在這行當里很容易相遇，你總不會是想斷了自己未來的財路吧！」

的確，在社會上生存不能趕盡殺絕，在22世紀，彥博士之所以那麼優秀，就是因為她很好地秉承了「今日留一手」的處事風格，才能所向披靡、眾星捧月。

彥鈺嬌認真地思考片刻，用很平淡的口吻說：「康老闆，馬上公安局的就要到了，現在我要是收了您的錢，與你打和，他們來了會斥責我們報假警，後果一樣嚴重。或許待會我們這麼做……你會沒事，我也會沒事！見機行事吧！」

大概兩分鐘后，外面就傳來紛踏而至的腳步聲，緊接著，領頭帶警械的警察闖進店鋪喝問：「誰是小偷？」

「公安大哥，這家掌柜的不講理，我拿鼻煙壺來賣，價錢談不攏，我就準備走了，他偏說我拿走的是他店裡的鼻煙壺，說我是小偷，還喊來群眾堵住我不讓走。」彥鈺嬌面對公安，直呼委屈，「您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警察頭子轉向康誠，詢問：「掌柜的，是她說的這麼回事嗎？」

「不假。」康誠以一副好市民的姿態，老實配合警察的調查。

「你懷疑這女人拿的你店裡的鼻煙壺，有何證據？」了解糾紛發生的起源后，公安開始照章辦事。

「這女人一看就沒什麼錢，身上哪來貴重的寶貝。」康誠道出自己「合理」的揣度，「我這店裡的都是名貴古玩，想著她拿假貨來偷梁換柱也不是不可能。她才到店裡來時，東西都不給我瞧仔細了，張口就要十元，這年頭，十元什麼概念，我拒絕後，扭頭就走，那麼爽快。接著我就發現架子上少了個鼻煙壺，可不就是這女的偷走的嘛！」

沒等公安詢問，彥鈺嬌連忙為自己辯解：

「警察大哥，我手裡的鼻煙壺真是我帶來的，是我花真金白銀從人家手裡淘的。我收這寶貝時，檢查得很仔細，所以對這壺上值錢的細節都清楚。」

當著公安的面，彥鈺嬌把鼻煙壺的珍貴之處逐一點明：

「這寶貝值錢在顏色、紋路和工藝，公安大哥，你瞧，首先，壺身是墨綠色，這顏色罕見，並且色澤均勻，毫無瑕疵；二來，壁上的紋路，不是常見的烤瓷紋，而是人工炮製，精工細作；最後，工藝嫻熟，筆墨技法高超決然。這些都能映襯得出此壺明顯是上乘之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