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救命恩人
「枯藤老樹昏鴉,老子被趕出家,小橋流水人家,煩悶無處抒發。」一人一馬優哉游哉走在白皚皚的雪地里。抱怨聲正是從被趕出門的韓仕嘴中念叨出。
「韓林你個老王八蛋,說要派人保護老子!」
「現在讓老子一個人來自這鳥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
韓仕想到臨走時候,韓林語重心長對他說:「仕兒啊,老爹這幾日左思右想。「
」你這趟出行不可興師動眾,如果人太多就敗露了行蹤。「
」如果讓那薊州王家知道了你的行跡,對你反而不利。」
「所以你這趟出行由你一人秘密出境,不讓任何人知曉你的行蹤。」
「還有,出門在外切記不可提起你的身份。」
韓仕大叫道「卧槽,你他娘的痴獃嗎?」
「北荒有個鳥毛的人啊!」
「什麼叫不要暴露行蹤?」
「老子要人,要人保護我!」
「不給我人,我就...」
韓仕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是被兩個健壯的家丁直接擰著丟了出去。
韓林賤兮兮的笑著說道:「仕兒,馬背上那個包里,有老子給你準備的好東西,難受了就打開瞧瞧,總能幫到你的。」
「嘿嘿,你這個年紀,我懂得。」
「別說老子不心疼你!」隨後便是大門「啪」一聲合上的聲音。
韓仕越想越氣,狠狠一腳跺在雪地上。
「我呸,我去你大爺的!」
「韓林你這個老賊,連乾糧都只給了我四天的!」
「老子現在馬上要斷糧了!」
「唉,暫時是回去了。」韓仕抬頭望著死氣沉沉的天空,再想到才離邊塞一日便是難以忍受酷寒,跑回邊塞城門口讓守城的韓家士兵開門時,那一支從自己耳旁穿過的箭矢,喃喃自語哀嘆道。
「馬兒,現如今就只有你我兄弟倆相依為命了。」
「苦了你了。」
「這荒郊野外的,既沒有鮮嫩可口的草食,也沒有那風騷的小母馬兒。」韓仕自言自語道。
白馬這時停下了腳步,就獃獃的站在雪地里,任由韓仕如何驅趕,也不為所動。
「唉,馬兄啊,我也知道你累啊。」
「我說馬兒,走吧,別鬧性子了。」
「你要是再跟我鬧性子,咱兄弟倆就真要凍死在這荒郊野外了,到時候連個給咱倆收屍的都沒有。」
白馬依舊是獃獃站著,是真累了。
韓仕無奈搖搖頭,緩緩下馬,一人一馬,韓仕躺在雪地里,白馬站在雪地里。
躺了一小會兒,韓仕忽然想起了那個臨走時自己老爹所說的放在包袱里的好東西,這幾日只顧著慪氣,連那個大包袱里的東西都沒仔細翻看,只是每當肚子餓的時候,就取出一份乾糧充饑。
韓仕想到這裡,便是一躍而起,屁顛屁顛跑過去將馬背上那個大大的包袱取下,隨意就將包袱扔在雪地上一通亂翻。
「畫軸?」
翻來翻去只見到幾隻畫軸,氣急敗壞的韓仕直接將包袱里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在雪地上,想著或許有些細小物件也許沒被翻找到。
然而又是失望,碩大的包袱里盡然只是十幾卷畫軸,再無其他,連乾糧都沒能倒騰出來。
韓仕頓時只覺心中氣血上涌,當即就要發作罵娘!
想著這荒郊野嶺,如若大聲罵街,難免引來林間凶獸。最終還是強忍住心中怒火。
再轉念一想著,老頭子應該不會無緣無故送這麼一堆破畫軸,於是便強行耐著性子去翻看畫軸內容。
「什麼?女子出浴圖!」
韓仕看著手中攤開的畫卷,被其中內容震驚,大叫起來。
韓仕總算是明白了臨走時韓林賤兮兮壞笑著說的那句「仕兒,馬背上那個包里,有老子給你準備的好東西,難受了就打開瞧瞧,總能幫到你的。」
「唉,老不正經。」隨即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嘿嘿,讓我看看這些畫里畫的是啥。」
一連看完七八卷畫軸,都是衣冠不整的女子畫像。
「嘿嘿嘿,老頭兒還算是懂我。」韓仕此時臉上掛滿了幸福的微笑。
「北荒地圖?」韓仕看著手中分作八個版塊的北荒地圖,喃喃自語。
「綠色的五個地方是什麼意思?」
「這三個紅色的離鳳、掠岐、屠瑞又是什麼意思?」
說罷便是捲起畫軸,隨手扔到一旁,又翻看另一卷畫軸。
「馬兒?」
「你個老東西,放只馬兒的畫在裡邊做什麼!」
「你是覺得我想喝馬尿還是喜歡對著馬想入非非?」
正想氣沖沖把畫卷扔到一旁時,想到畫卷上那栩栩如生的馬兒,不似平時所見畫軸上馬兒的膘肥身健,反而是體形勻稱軀幹偏小,明明是一隻母馬,韓仕頓時靈機一動,再望向罷工的小白馬,嘿嘿笑了。
只見韓仕拿著畫著母馬的畫軸,壞笑著向小白馬走去,隨即攤開畫軸雙手拿著伸到小白馬眼前。
小白馬瞬間急促的喘息著,大股白煙從兩鼻孔斷斷續續呼出。
「嘿嘿嘿。」韓仕一邊指著畫軸上的母馬,一邊指向樹林。
那意思就是只要你不跟我鬧脾氣,帶我走出這該死的林子,出去之後我就把這隻小母馬配給你。小白馬依舊是不為所動杵在那裡。
小白馬似乎懂了一樣,「嘶嘶」叫著,兩隻前蹄不斷踩踏著雪地,示意韓仕上背。
「嘿!」「馬兄,咱倆真他娘的一路貨色,都他娘的好色,!哈哈哈。」說罷一人一馬消失在荒原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小白馬的慾望始終未能敵過落幕時分的寒風,再也無力繼續走下去,前蹄一軟,便跪倒在雪地里。
韓仕一個踉蹌摔落下馬,落地時太陽穴重重砸到一根樹樁,倒在雪地里一動不動。
一人一馬就這樣躺在雪地里,不知死活。
直至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山谷頂峰,韓仕才顫顫巍巍站起身來。
韓仕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頭,一陣陣刺痛從太陽穴傳來。
山谷里一片漆黑,韓仕只能向著記憶中小白馬摔倒的位置摸索過去。
「馬兒?」
「馬兄?」
「小白?」
「你在不在,你吱個聲兒。」
「哎喲!」韓仕腳底被不知何物絆了一下,一個
不穩倒了下去。那熟悉的味道和溫熱的觸感,韓仕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這
幾天與他朝夕相處的小白馬。
韓仕用手摸了摸小白馬的頭,又若有所思的用手摸了摸小白馬腋下心臟部位,所幸心臟正撲通撲通的跳,再一細聽,只聽到均勻的打鼾聲從小白馬鼻孔傳出。
韓式氣得牙痒痒,心裡咒罵道「你這該死的,居然還他娘的睡著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韓仕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嘆息說道。
至少眼下這位被他稱兄道弟的小白馬只是累倒了。
對於現在的韓仕而言,最令他害怕的是孤獨,而不是黑暗和寒冷。
韓仕拍了怕小白馬,說道:「馬兄,起來了。」
「咱倆得找個避寒的山洞才行。」
「躺在雪地里可不行,過兩三個時辰就得凍死了。」
……
一人一馬借著月光在雪地里漫無目的的走著。
皎潔的月光灑在山谷里,樹啊,草啊,都變得晶瑩剔透。
「小白啊,你看這裡多美啊。」
「也不知道今晚我們還能不能捱過去。」
「記得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下雪了。」
「下雪了就可以穿娘親縫的小棉襖了。」
「看著潔白的積雪,我就很歡喜。」
「積雪像極了我的棉被,軟綿綿的。」
「所以我總是趁著娘親不在的時候,就跑去雪地里打滾兒」
「每次總要在雪地里玩盡興了才捨得起身。」
「雪濕透了小棉襖,娘親怕我凍著,就會抱著我去被窩裡哄我睡覺了。」
「娘親的懷裡最溫暖了……」
韓仕話還沒說完,便一頭栽倒在地,暈厥過去。
……
「好暖和,像極了娘親的懷抱。」「娘親,是你嗎?」
韓仕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自己的娘親,自己正躺在娘親的懷裡。
「娘親,娘親,真的是你。」
韓仕的娘親只是溫柔的著看著韓仕,跟兒時哄韓仕入睡時一樣溫柔。
「娘親,我好想你。」睡夢中的韓仕如同兒時一樣伸手便抱住自己的娘親。
韓仕忽然雙目圓瞪,眼前的娘親忽然面色鐵青,抬起一隻手便朝韓仕臉上扇去。「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韓仕這才被火辣辣的痛感驚醒。
「啊!娘親!」韓仕驚呼。
「誰是你娘了!」
「我好心救你!」
「你居然占我便宜!」
「還不快把你的爪子鬆開!」女子焦急的說道!
韓仕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這位女子懷裡,身上還蓋著一些像是動物皮毛的東西,兩隻手正緊緊的抱著女子,頭正埋在姑娘的懷中,於是趕緊鬆開了自己的手。
可是才鬆開手,接下來映入眼帘的一幕,差點沒讓韓仕噴鼻血。
女子竟然是用自身溫度給自己取暖,眼下兩人皆是衣冠不整。
「他娘的,什麼情況!」韓仕下意識驚呼道。兩隻眼睛直勾勾看著女子!
「你還看!」
「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趕緊轉過身去!」女子嬌羞驚呼道。
「哦,好。」韓仕木訥的應答著。身體好似僵直,兩眼依舊是直勾勾盯著女子。
「啪」又一記清脆耳光聲響起,韓仕這才清醒,趕緊識趣地轉身面向燒的正旺的火堆。
「你傻坐著幹嘛?」
「你的衣物已經烤乾了,還不趕緊穿上。」韓仕身後傳來女子的呵斥聲。
「哦,好。」韓仕好似丟了魂,木訥的穿好自己的衣服,繼續面向坐火堆獃獃坐著。
女子穿好衣物后,走到火堆前,與韓仕對視而坐。
「你是什麼人?怎麼一個人來到這荒郊野嶺。」女子問道。
韓仕呆坐著,只是打量著面前的女子。
女子十六七歲的模樣,一雙眼睛大大的睜著,眼睛里裝滿了單純天真。
一張小巧的鵝蛋臉,似瓷器般細膩白凈,五官如雕琢般精美,綁著長長的馬尾辮,脖子上卻掛著一顆不大煞風景的不知名動物牙齒,而身穿獸皮襖,腰間還佩戴一柄彎彎的獵刀,一副野人模樣的打扮。
韓仕心裡想著::「唉,可惜是個野人,不是嬌滴滴的小娘子。」
「只是這野人也太美了吧。沒想到這北塞居然還會有人居住。」
「哎呀!」
「腦子摔壞了吧,韓林給的地圖裡不是標註了七八個地名嗎,當然有人居住了!」
韓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直到女子抽出腰間佩刀,要往韓仕脖子上架,韓仕才回過神,立即歪頭躲閃。
「你看什麼看,還沒看夠是吧?」
「我在問你話呢!」女子滿臉嬌羞,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是……」韓仕頓了頓。
「在下王良,嘿嘿。」
「對了,謝謝姑娘救命之恩。」
「要是沒有姑娘你出手相救,今日我就要凍死在野外了。」
女子嬌嗔道「哼,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我救了你呢。」
「既然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麼敢對救命之人不敬?」
「你還沒回答為什麼會一個人跑到冰天雪地的北荒來呢!」
「你剛才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看什麼?」
「要是再敢直勾勾的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說著便晃了晃手裡的刀。
韓仕反駁道:「你還來勁了?」
「你救人便救人,你把我往被窩裡拖,算什麼事?」
「我清清白白的一個小夥子,名譽貞潔都被你給拿走了。」
女子氣的直跺腳,氣惱罵道:「我呸!」
「誰拿你貞潔了!」
「你把你貞潔給我,我還不稀罕要呢!」
「你都凍成冰溜子了!」
「要不是我不顧女子清白解下我的皮襖蓋著我倆給你取暖,你早就凍死了。」
「為了救你,我自己都快給凍死了。」
「你抱著一根冰條睡覺試試!」
「現在還倒打一耙,真是不識好人心!」
「早知道讓你凍死算了。」
韓仕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嘿嘿,這也不能怪我啊。」
「畢竟這荒郊野嶺的,我一醒來就被你抱在懷裡。」
「誰知道姑娘你是不是趁我睡著了見色起義呢。」
「呸,不要臉。」女子怒斥道。
「是,是,是,是我不要臉。」
「是我錯怪姑娘你了。」
「姑娘大恩大德,在下日後定當厚報。」
「還未請教姑娘尊姓大名呢。」
女子平淡道:「免了,我可不圖你什麼回報。」
「你別兜圈子了,我問你好幾次了,你是哪裡人,為什麼一個人跑來這裡!」
「離這裡最近的是岐州。」
「我看你這穿著打扮,一定是岐州來的!」
「如若讓人知道你是岐州來的,就算你如同狸貓有九條命也不夠死。」
「明日天明之後,就趕緊往南直下回去吧。」
韓仕一臉漠然問道:「為何岐州之人就要死了?」
「岐州離這裡最近,不就是鄰居了嗎?」
女子冷漠看著韓式,一絲殺機從眼眸里泛過。柔聲問道:「如此說來你真是岐州之人?」「姓甚名誰?」
那一絲一閃而過的殺機被韓仕真真切切看在眼裡。
女子態度從氣惱自己的冒犯一下子變得柔聲嬌媚。
「這麼拙劣的演技,還想套我的話,傻了吧唧的。」韓仕心中低估著,嘴上卻是急忙說道:「我叫王良,是薊州侯爺的兒子。」
「可不是姑奶奶你嘴中的岐州人,我這是大實話了。」
女子轉動著那雙大大的眸子,臉上寫滿了疑惑。
柔聲問道:「既然是薊州侯爺的公子哥,怎麼跑咱們這北荒來了?」
「不知道這北荒儘是豺狼虎豹?」
「怎麼跑來吃這份苦?」
「薊州離這裡十萬八千里,你這少侯爺是得了失心瘋?」
「不然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
「你這人不老實!」
說罷便是將腰間佩刀一提,直接架在韓仕的脖頸。
韓仕急忙回答道:「姑娘,我剛才沒說實話。」
「其實是岐州侯爺的壽宴,我是代表我爹來岐州給韓家送禮的。」
「韓林說我爹沒有送夠足夠的金銀,沒有盡到孝心。」
「我爹好歹和他官銜相當,他居然要我爹盡孝心,這
不是挖苦我王家嗎?」
「我頂撞了幾句,就被韓家給驅逐到這裡來了。」
女子咬牙切齒說道:「韓家沒一個好東西!」
「要是韓家人落到我族手裡!」
女子說到這裡便是放下了架在韓仕脖子上的刀,不再言語。
見此情景,韓仕心中暗喜,真是個傻狍子,這麼簡單就糊弄過去了。
而明面上韓仕卻還是假裝小心翼翼問道:「我被韓家驅逐到這裡,心
里自然是對韓家恨之入骨。」
「可是姑娘你在這深深的雪原里,平日素無交集,與韓家有何仇怨啊?」
女子憤憤不平說道:「你來時有沒有見到那一堵高高的城牆?」
「你可知為何會修建比一般城牆高出多倍的城牆?」
韓仕疑惑看著女子回答道:「不是為了防止北塞外的凶獸去往內地傷人性命嗎?」女子起身背向韓仕看著洞外雪原,冷漠說道:「我呸!說得好聽!」
「你是高高在上的少侯爺,也難怪你不知曉。」
「岐州郡原本是我族生存之地。」
「二十五年前被韓家以近乎滅族的方式驅趕出了世代生存的岐州。」
「我們族人躲到了北荒這片雪原里。」
「族人依靠雪原里特殊的地勢環境才在韓家的鐵蹄下倖存了下來。」
「我們族人躲在雪原里,可是韓家依舊是不肯罷休。」
「在北荒的四周築起高高的的城牆,派重兵把守著。」
「還把這裡當做練兵場,每月都舉兵進入雪原絞殺我族之人。」
韓仕雙手托腮坐在熊熊燃燒的火堆前,若有所思卻是未發一言,心中嘀咕道:「只聽聞塞外常有凶獸出沒,卻未曾聽聞韓林言及絞殺塞外遊民一事。」
女子自顧自繼續說道:「你也算是可憐人,被韓家迫害至此。」
「你與我族有著共同的仇視對象。」
「按理說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可是我族卻也難容得下你。」
「我救你性命是於心不忍。」
「如果你醒來以後,讓我得知你是岐州之人,我一樣會手起刀落結果掉你。」
「可如果讓我族人見到外來面孔,不管你與韓家有何仇怨,都不會留你性命。」
「明日以後我便要返回我部。」
「你身旁是我白日所捕獲的花鹿,夠你一人存活一段時日了。」
「你自行珍重。」
善良的女子仍是放心不下,說道:「雪原里多有豺狼虎豹出沒,你一個人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你不如就在這洞穴里待著,我每過幾日就給你帶食物過來。」
「等到凶獸冬眠了,再南下回去吧。」
「也不行啊,你是被驅趕到這裡的,肯定不會讓你入城的。」
「唉,算了,你就先在這個洞里待著,反正我過幾天就給你送一次食物過來。」女子自顧自說了一大堆,卻不見身後之人言語。不免泛起了嘀咕。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自己一憂慮他的安危,他卻一言不發。
女子隨即疑惑著轉頭看向韓仕,韓仕此時卻是正以一個舒適的蜷縮姿
勢甜甜的在火堆旁睡熟了。
女子看著熟睡的韓式,幽怨的嘆息了聲。
洞中燈火通明,洞外的山谷里時不時傳來狼群的嚎叫聲。
男子舒適的睡著,女子則是聚精會神的坐在火堆旁留意著洞外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