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明天要出嫁

冬月12月21的這天，就在白清允要和墨離睿結婚的前一天，化雪的天氣，冷入骨髓。晚上的時候，老爸把白清允叫到他的房間，看着她，萬分不舍。

他的手裏拿着一條白色的上面鑲滿了珍珠的魚尾裙，裙子很美，在燈光下，珍珠的光澤時不時變幻著七彩的光芒.....

「這裙子不是老媽的那條嗎？？」

白清允當然知道這條裙子的存在，小的時候在老爸的房間里翻箱倒櫃的時候曾經找到過，因為醉心於它的美麗，她試穿了，滿心歡喜的等著老爸回來誇讚。結果老爸才看到她穿的這條極其不合身的魚尾裙，本是淡漠的臉瞬間就黑了，用一種很嚴肅的陌生的口吻讓她脫下來，並且打了她屁股幾掌。

這是老爸第一次打她，她的印象如此深刻。那天，老爸的黑臉和巴掌下的疼痛的屁股，至今記憶猶新。

後來，她再也沒有看到過這條裙子。偶爾的時候會在夢裏看見，夢中有個漂亮的不可思議的女子穿着這華美的裙子看着她，眼神憂鬱。

「這是你媽的那條裙子，以前說過，說要送給她結婚的女兒。現在你長大了，明天就要出嫁了，老爸把這條裙子送給你。」

老爸說着把手裏的裙子遞給她，不知道為什麼，老爸的手一直顫抖著，就連看她的眼神都有着一種滄桑和憂鬱，還有一種深深的不舍。

「這裙子.....老媽的遺物，爸你還是留着，想媽的時候就看看。」

白清允雖然喜歡這裙子，才第一眼，其實她就已經愛不釋手。只是這裙子，老爸的心頭好，她怎麼能這麼自私要了這條老媽的唯一的遺物。

「這是你媽說要留給你的，你媽的話，爸不能不聽。」

老爸笑，他的笑容苦澀，轉而又笑了下，這下，釋然的笑意讓她放下心來。

接過老爸手裏的老媽的裙子，她俯頭看着，輕輕的撫摸著。

「明天你就要嫁人了，有時間多來老巷看看。不過.....老爸準備在你結婚之後出去走走，在陽城二十多年，是時候出去看看了。」

老爸的聲音聽起來淡淡的，但她能感覺到老爸那稍許帶着點落寞而又估計的思緒。

聽老爸說要出去走走，白清允看着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對老爸的這話發表意見。

長這麼大，第一次聽工作狂老爸說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去哪裏？或者我們一起出去走，好不好？爸！」

她心裏不舍，總有一種老爸這次從陽城離開之後，她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的感覺。

手裏的魚尾裙沉甸甸，珍珠摩擦着她細嫩的掌心，溫暖中帶着一種被針扎心的刺痛感。

「一起？不了....」

老爸搖頭，燈光下，老爸的眼睛出奇的亮。他摸了摸她的頭，滿眼的寵溺。

「我和大叔結婚了肯定要出去度蜜月，老爸和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白清允不想老爸出去，因為老爸如果出去了，她的家好像也就沒有了！

「你們度蜜月，老爸怎麼可能跟在旁邊。年輕人好好玩，你嫁給墨離睿，要珍惜，珍惜彼此在一起的緣分。你們的緣分，本就是天註定.....」

對於她說的話，老爸不容置否，不停的搖頭。

「不是，老爸，那你出去玩，什麼時候回來？」

白清允不捨得，這個時候，她突然發現，嫁出去了，那就代表她要正式脫離這個她生活了22年的小小的四合院。

這裏面有她生活的所有的痕迹，每一棵花每一株草，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是她最愛的所在。

如今，她好像要從這家裏離開了！

「老爸先在外面到處走走，去看看這大千世界。你和墨離睿兩人要好好的，等到時候老爸回來，希望你們能告訴老爸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

白清允愣了下.....

「老爸無聊，是不是要給老爸生個小孫孫帶帶，看看？丫頭真的長大了。總感覺丫頭還沒長大，還是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的模樣，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嫁人了！時間過得真快！」

老爸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眼院中的綠牡丹樹。

牡丹樹輕輕搖曳，像是在附和着他的話。有風吹過，綠牡丹樹的枝葉沙沙作響，這響聲就像是個女人的竊竊私語。

老爸聽着，唇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明亮的燈光下，老爸的面容，本是那平凡普通的面容，竟變得出奇的俊朗英氣，劍眉星目，姿態瀟灑。

「爸~~~」

看的出神的時候，忍不住喊了聲。

「什麼？丫頭~~~」

老爸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迷茫，回過神來的時候，對她笑了笑。

這一笑，本是俊朗無敵的老爸又重新恢復成之前的平淡無奇的模樣.....

這模樣，她一個轉身，又會忘掉。

「老爸，你剛剛好帥！可是....爸~~~我到現在還沒能好好的記住你的樣子！以後老爸你出去玩了，是不是看見就不認識了啊？老爸~~~」

放下珍珠魚尾裙，白清允挽著老爸的手，心裏難過到不行。

「丫頭你的手機里不是有很多老爸的照片嗎？不是還有很多視頻？怎麼可能會不認識？是不是覺得老爸的面容實在是太過普通，普通到怎麼也記不住？傻丫頭~~~」

老爸摸了摸她的頭。

「不是.....就是老爸說要出去玩，我不願意，只想老爸在陽城，哪裏也不去。或者等我一起，我就想和老爸一起去看看大好河山，好不好？老爸你能不能不要出去遊玩？」

白清允是真的捨不得老爸出去玩，搖著老爸的手一個勁的撒嬌。

「丫頭，你長大了.....老爸玩到一定的時候肯定要回來。丫頭你在，老爸就不會遠行。」

「可是，那還是要等我一起才能去。」

「到時候看看情況好不好？等你結婚了，老爸會視情況而定。」

「不是不願意你出去玩，只是.....只是捨不得。長這麼大，我可從來沒離開過老爸的身邊。要是.....要是我嫁了后想要回來老巷，老爸不在，我該多傷心。」

這.....

白清允說的是真話，光想着以後老爸不在老巷裏的日子，她的眼角就開始濕潤，哽咽著，一番話才說出來，已經淚如泉湧。

「乖.....明天結婚，今晚早點睡！老爸先不出去.....要結婚了，丫頭！老爸沒什麼送給你，這手鐲.....是老爸送給你的，以後順順利利，開開心心。老爸的這麼漂亮的丫頭，可一定要好好的幸福下去。把你交給墨離睿，老爸真的很放心。」

老爸拍着她的背，隨後從口袋裏掏出一黑色的繡花布包。布包年代久遠，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沉香木的香氣。

打開布袋，裏面躺着一副翡翠掐金絲手鐲，翡翠的顏色鮮嫩，和著金色的纏繞的絲線，裏面有白色寶石點綴，清新中帶着一種如朝霞般的燦然純潔。

這手鐲，白清允第一次見，沒想到生性木訥的老爸竟會給她準備這種細緻的禮物。

這下感動萬分，眼角的淚水不停的滑落，張了張嘴，想要說點話，卻發現她現在此刻的思維被心中的感動堵住，哪裏還說的出來話。

「丫頭~~~祝你幸福！」

老爸笑，目光誠摯，帶着無上的寵溺。

「爸~~~」

白清允哭，看着老爸手裏的那對手鐲，泣不成聲。

「傻丫頭，好日子，不要哭。老爸替你開心....之前選了好久的禮物，選來選去，在一古玩市場里淘到了這副手鐲。老爸記得，你媽以前也很喜歡這種色系的手鐲，之前還說過要老爸給她買，但老爸那個時候沒在意。沒想到，再去在意的時候，人已經不在。」

說到老媽，老爸的眼底全是悲傷。

老爸是老爸的短板，不管什麼時候說起，老爸都會陷入到一種深深的悲痛之中。

白清允見着，心裏嘆息一聲。

「很晚了，去休息吧，丫頭.....明天還要早起。還有很多很多事到時候都要等着我們來做，丫頭去睡！」

本來還想說點什麼，老爸把她往自己的卧室的方向推。

這種情況，白清允非常理解.....

因為老爸要端著小桌子去綠牡丹樹下喝酒去了。

他應該有很多話要在綠牡丹樹下訴說，也只有這樣，老爸的悲傷的思緒才能得到徹底的宣洩。

其實.....

這樣也好！

「爸~~~你早點睡！」

院子裏很冷，寒風刮著她的小臉，刺骨異常。

抱着珍珠魚尾裙站在自己卧室的門邊，看着老爸，吩咐著....燈光下，她眼角的未乾的淚珠就好像水晶。

「去吧，丫頭！」

老爸揮手，隨後從迴廊邊朝廚房間走去。

果不其然....

白清允推門走進卧室，裏面溫暖，各種紅色的婚嫁物品擺滿了一地。

這些讓她從老爸的難過的思緒中走了出來，坐在地上，看着一屋的喜氣發獃。不一會，她唇邊含笑，眼底全是期待.....

她明天要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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