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憤怒的百姓
人從來都不缺少正義執言，更何況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刺史大人一定會法辦別駕陳逸雲。否者斷不會把那位姑娘的屍首搬出來，沒道理惹出這麼大的事情還會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事情大條了，白澤人還沒到先派了捕快回來報信。這和當初商議的不符，知道孫二娘會死，但是沒想到會被製作成人蠟。
「大人，現該如何？」一名不快恭敬地跪在他面前，楊魍沉吟片刻，終於下了決心：「按照計劃執行，把大字報發遍整個道府，然後你過來。找個機靈的捕快如此這般……」楊魍小聲耳語道，捕快聽了一會兒不禁暗暗咽了一口口水。
娘的，幸好當初那些玩意兒拿錢賄賂老子的時候老子忍住了。這是人乾的事情嗎，就眼前這位爺真的是把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間，今天過去即便是經營十載的長史又如何。就算幸運逃過一死也要背上一生的污名。
招招誅心，事事要命，不過如此一來我也算是走進刺史大人心腹行列。更別說楊大人明擺着就死刺史大人的棋子，原來刺史大人這麼多年一直都在經營，只不過隱藏的太好不顯山不漏水。
一擊必殺！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尤其官已經當到這麼大的時候。稍有差錯就會給對方反抗的機會，虎崖山必須死，所以楊魍不允許自己復仇的路上還出現不明因素，否者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這條命本來就不值錢，可是老山賊的心愿很珍貴，不能辜負！
十幾匹快馬帶着刊印的罪狀往其他州府散發，長史早就得到消息，僅僅只是看了一眼楊魍刊印的大字報，大喝一聲嗆出一口濁血倒地昏迷不醒。只因為上面書寫陰陽鬼是他長史豢養的犬馬。
楊魍特意玩了個文字遊戲，他只寫了陰陽鬼是司馬長史的犬馬，並沒有寫虎崖山是他的勢力。但這並不妨礙百姓們把這頂帽子扣在他的頭上，好嘛！
原來虎崖山就是司馬長史養的，怪不得這麼多年刺史大人組織圍剿都不得善終，原來是有這麼一層緣故在裏面。這一刻，整個嶺北府沸騰了，大街小巷無數百姓衝擊長史府。司馬長史甚至都來不及逃避活活被憤怒的百姓圍毆而死，當然為了保護百姓，幾個刺史府中的供奉悄悄打扮成百姓的模樣連帶着數百捕快參雜其中鎮壓長史府的高手。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楊魍為了刺激百姓，特意安排腦袋靈光的一個捕快扮作孫二娘的老父。那捕快顫顫巍巍從人群中走出，看見孫二娘頓時一把衝上去抱住孫二娘的屍體嚎啕大哭。
「我可憐的女女啊！」不多時咬破嘴中的丹藥，吐出一口濁血倒在孫二娘身上。外人看來，老父臨死前都將孫二娘緊緊抱在懷裏，好像這樣他就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女兒。不過白澤知道事情不能拖延，這個捕快只是普通人，憋不了多久的氣得趕緊把正事辦完。
南宮明出現了，雖然他並不願意這麼干，但是當楊魍把搜集到的司馬長史以及別駕陳逸雲的罪狀放在他面前後他就改變了主意。
南宮明在捕快的簇擁下來到公堂，看見眼前的慘狀嘆息一聲，然後蹲下身幫孫二娘拔出身上用於固定的鋼釘。人死後身體哪有那麼堅固，陳逸云為了製作人蠟，特意在孫二娘關節處扎進鋼釘方便固定。
他看了一眼孫二娘裂開的嘴角，頓時大怒道：「誰有針線！」
沒人回應，南宮明嚎啕道：「誰有針線啊！」
「我有！」楊魍趕緊從後堂取來針線，南宮明接過陣線，手指極其溫柔地一針一線幫孫二娘縫好裂開的嘴角。
百姓終於忍不住了，互相頓足嚎哭匍匐於地：「大人……」白澤當即帶頭下跪齊聲稱頌南宮明，黑壓壓一大片人群嚎哭之音響徹整個嶺北府！
至於楊魍已經離開公堂回到自己的青竹院，丫鬟早就溫好一壺黃酒等着他來。楊魍從來都不喜歡別人服侍自己，所以丫鬟很識趣地見到他之後就離開了。一口灼熱的黃酒下肚，腹中傳來一陣暖意，很舒坦的感覺。
還是不和老山賊的口味，就黃酒很不錯了！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自己出面，南宮明會處理的很好，名單已經交給白澤。上面數列北山道大小數十員官員，以及他們的罪狀，相信南宮明有了這些會把事情處理得很好，距離大年已經沒有幾天了，爆竹聲一過虎崖山必須從此以後在北山道除名。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誰讓我是山賊呢！小肚雞腸從早到晚才是我的本性，當山賊豈會留下隔夜仇？
脖頸一涼，楊魍緊緊身上的大鬃。
「外面的事情是你乾的？很大的陣仗，我去看了，司馬長史被百姓活活嘔死，全身沒有留下一塊好地方。你寫的大字報很有意思，但是上面是不會喜歡這種方法的，而且還不可能壓得住，你打算怎麼辦？」
「蕭大人，再過十日我就會死！」
「哈！這個主意不錯，既然你死了那就沒有辦法在治你的罪，而南宮明又可以把事情全部推到你身上，因為朝中官員都知道南宮明不可能想的出這種注意，不然他的奏章早就壓不住了！」
「喝一杯嗎？」楊魍拿過一個酒杯用竹鑷夾住放進身邊或路上燒開的水壺中清洗然後放在蕭可兒面前。
蕭可兒沒有拒絕，她接過就被自己倒了一杯黃酒一飲而盡。一開始她就感覺眼前這個柔弱書生不尋常。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那晚他是因為被血液吸引過來的，難道正常的書生會對腥臭的血液感興趣？
加上今天他的所作所為，如果不錯的話，那個孫二娘都是他安排的死士，一環接一環。先使用美人計釣魚上鈎，然後激起民憤一句把對手引入無底深淵。刑不上士大夫，如果長史別駕的案子上達天命可能還有轉機，起碼砍頭是不至於的。
但是現在卻被百姓活活毆死，這樣一來即便是朝廷也不能多說什麼，否者整個北山道民心盡失。畢竟勾結山賊的帽子已經扣在他們身上，對於北山道百姓而言山賊就是魔鬼。連帶着藉此機會一併剷除北山道大小貪官污吏，從而使南宮明徹底收回所有的權利。
這一連環計簡直可怕，僅僅短短時日就能做到這種程度，如果是爺爺的話，他能不能做到？蕭可兒頓時被自己的想法震驚，這麼想來他似乎比爺爺還可怕。
這麼想來，蕭可兒看向楊魍的目光頓時深邃幾分！與這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