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石中劍

第95章 石中劍

「嘛,別這麼嚴肅嘛,我們不過是路過的百姓,並不是姦細什麼的。」

雖然梅林這麼說,這二人卻也不會乖乖相信。

但是就結果而言,卻確實的緩和了剛才的緊張氣氛。

可以辨別的出,直到剛才還圍繞在這裡的肅殺之氣已經蕩然無存了。

這樣的話,對話也可以繼續下去。

士郎試著使自己鎮定下來,懷著某種自信,正當他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

「梅林大人?」

卻發現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被一個聲音打斷的同時,士郎發現了站在身後不遠處的那個人影。

此刻,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亞瑟王的近身護衛,圓桌騎士之一的——

「貝狄威爾?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聽到了關於梅林的提問,騎士臉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一副有什麼難言之隱的樣子。

梅林靠了過去,以周圍人難以察覺的聲音說道:

「王宮裡……發生了什麼事吧。」

對於老魔術師的猜測,貝狄威爾誠實的予以回應。

「是,實際上我一直在這裡等候梅林大人一行人。」

「是嗎?發生什麼了?」

對話進行到這裡,貝狄威爾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接著,他支走了身邊的兩名士兵,又十分警惕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后,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後,這才繼續說道:

「梅林大人,王呢?」

明顯的看出了騎士顯露的不安,梅林安慰道。

「王因為一些原因暫時和我們分開了,不過你不要擔心,相信現在她們也在往這邊趕來,比起這個,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能讓圓桌騎士的一員露出這樣的神情,相信絕對不是什麼小事。

貝迪維爾低下頭,臉上露出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那樣子彷彿是在和自己的內心作戰一樣,然後,過了一陣后,他緩緩開口:

「實際上……」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

那是不自覺之間,回憶起來的某段往事。

被稱為父親的老騎士,一邊駕馭著戰馬一邊安慰坐於身前的少女,在他們身後,有數十匹甚至數百匹戰馬緊隨其後。坐在上面的……全部都是對王的叛逆者。

不、應該說是不承認王之人。

「站住!」

這是……關於亞瑟王的一段記憶。

傳聞,尤瑟王辭世之時曾經下令……

「能將這把劍從岩石中拔起來的,即為不列顛的下一任王。」

於是,各地有名的城主、騎士、貴族、甚至平民都抱著一夜成名的妄想紛紛前來拔劍,結果,理所當然的,這柄高貴的劍並沒有回應他們骯髒世俗的願望。

劍刃等待的,是足以將它從層層的石壁中解放的……厚重的靈魂。

於是就這樣,一個月、兩個月、度過一個又一個日日夜夜后,轉眼之間,一年即將過去。

石中劍仍然沒有找到足以和自己相稱,足以統帥國家的傲然的靈魂。

然而等待的人卻不耐煩了,堅守死去的老王的遺囑。

在這個國家現在的掌權者看來是愚不可及的,本來就沒有必要遵守死人的命令,但即使如此,為了搪塞民眾他還是決定暫時忍耐了那股近乎要滿溢而出的野心,內心僅存的最後一點忍耐,用咬緊牙關一般的聲音不斷的告誡自己「快了,就快了,只要再忍耐一下,這個國家就要落入我的手中了。」

掌權者堅信,能拔出那把劍的人根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只要等待人民把老王的遺囑都淡化了的時候,這個國家就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這裡,他愈發的得意起來,也正是憑藉著這個想法,他才能將自己那副已經嚴重瘋狂扭曲到不成人形的臉隱藏於名為『平靜』的黑暗當中。

日復一日的忍耐,直到一年後的某一天,終於,他覺得時機到了。

「我們已經遵從了老王的遺囑,然而卻沒人能拔出那把石中劍,國不可一日無主,再這樣下去我們只能淪為他國的板上魚肉,任人宰割。所以我在此提議,以比武來決定這個國家的國王。」

對於他這故作忠義,看似大義凜然的道理,人民連想都沒想就擁護了。

看到這一刻,他更加的確信了,這個國家,已經是劃分在他名下的所有物。

然而在比武的那一天,他精打細算的野心卻被一個來路不明的毛頭小子輕而易舉的破解了。

隨著『嗖——』一聲細長迴響

石中劍,那把被稱為絕對不可能**的劍,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之下被少年**了。

腦袋中響起轟鳴,掌權者知道,那是自己的野心在達成前一秒的瞬間被打破的聲音。

不能饒恕,準備策劃忍耐了這麼久的野心,甚至不惜冒著生命的危險每天在年邁的老王飲食中下入慢性毒藥的危險舉動,一切的一切不都是為了王位嗎?

本來已經就快要到手了的東西,長久以來的忍耐就快要看到曙光的時候,卻都伴隨著少年的出現化為了遙不可及的泡影。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長久以來的忍耐伴隨著憤怒的絕叫在黑暗的房間中響起。

這個國家是我的東西,是我的財產,不允許任何人奪走和分割。

這近乎偏執的扭曲之心,無法遏制的於靜默中爆發了。

「怎麼能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成為王呢,這麼多身體強壯的人都拔不出的石中劍,他這瘦弱的身軀怎麼可能拔得出來,一定是做了什麼手腳。」

他當即散布了這樣的謠言,然後也隨即製造了『證據』。

第二天,拔劍的石台上出現了本不應存在撬動痕迹。

「騙子……卑鄙小人……竊國賊」

隨著他的煽動,覬覦王位的貴族也喊了起來

對於卑鄙行為不齒的騎士們也喊了起來

人云亦云、隨波逐流的人民也喊了起來。

最後,他被當作犯罪者,遭受全國人民的圍捕。

……

「父親大人,請你相信我,我並沒有作假,那是台上的刻痕不是我弄的!我要去向人民解釋清楚!」

「阿爾托莉亞,你是我引以為傲的孩子,你的性格剛正不阿,又怎麼會做這種投機取巧的事情呢。然而我相信你,卻並不代表人民相信你。很明顯這是有人在背後蓄意陷害你,當下你要做的不是去空口澄清這個事實,而是先保全自己然後找到證據才能擺脫這一窘境,還自己一個清白。」

阿爾托莉亞聽著,默默的握緊了手中的石中劍。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砸門的聲音以及不懷好意的吼聲。

「開門,是埃克特老騎士的家嗎?我們有事要詢問您的兒子阿托利斯,請他和我們去皇宮走一趟。」

顯而易見的惡意,來者不善。

老騎士當機立斷,從櫥櫃中拿出一件女人的衣服放在阿爾托莉亞面前。

「穿上這個作為偽裝」

然後拉起她的手便向後門疾步走去,在這個庭院後面,是老騎士專屬愛馬的馬棚,裡面養著一匹名為Tornado(狂風)的白馬,平時老騎士對它呵護有加,甚至為了它在後院專門蓋了個馬棚,然而此刻老騎士卻跳進去十分粗暴的將愛馬拉了出來。

「快上來!阿爾托莉亞!」

不等少女回應,便將其一把拉上馬鞍,然後隨著一聲急促的馬鞭聲,Tornado順後門疾馳而出。

在衝出後門的同時,聽到了前門被踹開的聲音。

粗暴的柵欄斷裂聲,悲鳴一般的在耳邊迴響。

然而即使逃出了那個家,少女也並沒有擺脫追兵。

只要她身處不列顛尼亞的領土內,就會被追至天涯海角。

這是既定事實。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快停下來!您受傷了,再這樣劇烈顛簸下去的話……」

在馬背上,少女回望著為自己抵擋數發利箭的養父,眼角中充滿了晶瑩的淚水。

血液逐漸浸濕衣服,順著衣角緩緩流出,隨著Tornado的躍動飛散在空氣之中。

然而,老騎士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笑看著阿爾托利亞掛滿淚痕的臉。

流淌不止的鮮血,順著老騎士的腹部染紅了坐在前面穿著女裝的阿爾托莉亞的衣服。

「說起來……從小到大我一直把你當作男孩子教養,當作騎士一樣教育,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連我自己都覺得你像個男孩子了,不過這樣一看……你果然還真是一個女孩啊。」

他笑著,說出了不合時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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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之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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