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人要有底線

她眸色微微閃動了一下，看到了男人鬢角的冷汗。

像是在極力隱忍什麼。

昏暗交織著的迷離光線下，她到底還是微微動了動自己的指節，笑眯眯地湊近了他的臉龐，嗓音暈染了笑，「都是我的？」

男人看着她，眸色極其認真。

「嗯。」

大約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盛修遠，她到底還是微微垂下了眼瞼，嗓音帶了幾分喟嘆，「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

到了現在，他還有什麼值得她大動干戈的嗎？

好像沒有吧。

盛修遠看着她就要站起身，呼吸緊繃的同時到底還是扣着她的手腕將她拉扯到了自己的懷裏，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不要走。」

那嗓音低低又沉啞，甚至帶着幾分慌亂。

紀漫兮下意識就想要掙脫開，可是臉蛋撞上的卻是男人溫軟的胸膛，她的指節甚至隔着襯衫摸到了他肋骨下方的傷口紋路。

一輩子都下不去的紋路。

心臟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狠狠顫動了一下，有什麼東西伴隨着回憶撲面而來，差點讓她全身顫抖。

本能地就想要逃開他。

可掙扎了很久好不容易逃離了那令人窒息的懷抱，迎接她的卻是被緊緊攥著的，十指相扣的手。

「紀漫兮，你不要我了嗎？」

她抬眸看着比自己高出了許多的那張英俊的臉龐，視線不知道怎麼竟然恍惚了，差點就要說不出話來，「你醉了。」

「你不要我了。」

男人恍若未聞，直接附身捧住了她的臉，像是委屈地得不到糖吃的孩子，「紀漫兮，你就是不要我了。」

五年前丟下他，現在也丟下了。

紀漫兮很少見到這樣的盛修遠，不管是五年前還是現在，所以下意識就想要往後退，可旁邊就是沙發，她猝不及防直接跌了進去。

連帶着面前的男人也壓了下來。

「盛修遠……唔……」

她還沒反應過來，迎面而來的呼吸就已經堵住了她的唇，帶着濃烈而清晰的酒氣，震地她頭皮發麻。

像是無法自控，又像是在拚命自控。

紀漫兮回來也不過兩天時間，現在卻被面前這個跟牛皮糖一樣的男人纏地一丁點兒想要掙脫的餘地都沒有。

連帶着無視了她落在他肩膀上的拳頭。

這裏的地方雖然不顯眼，但是怎麼說也是公眾場合，紀漫兮好不容易偏開臉蛋躲開了他的掌控后，直接就冷了臉。

「盛修遠！」

「嗯……」男人恍若未聞，直接重新捏着她的下巴將她得到臉蛋掰到了自己面前，嗓音都是啞的，「漫漫，我好想你……」

紀漫兮差點沒整懵了。

「你……」

「漫漫，」男人倒是並沒有過分逾矩的動作，但是鉗制着她倒真是一點兒想要離開的餘地都沒有，「你不能不要我，我錯了。」

她眉骨挑了挑，下意識對上了他的眸。

「你錯哪兒了？」

「不該對你不聞不問，」他的嗓音模糊，深邃而幽深的眼眸都是格外地認真虔誠，「不但沒有保護好你，還差點弄丟了你。」

要不是她回來，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那溫熱的呼吸就在自己面前，連帶着是那張放大的俊顏，紀漫兮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都滯了。

「盛修遠。」

她閉了閉眼，原本掙扎的指節也跟着收了回來，嗓音都纏了無端的冷靜和淡漠，「我說過我已經結婚，而且還有孩子了。」

「我知道。」

男人看着她，視線都不帶偏移的，「漫漫，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也不管你到底有沒有結婚，我只想你留在我身邊。」

留在他身邊就好了，別的他都不求了。

其實時隔多年，如果要真的認真問問紀漫兮她還能不能放下五年前的隔閡重新開始，她其實是回答不出來的。

因為有些事，的的確確就是發生了。

不可能不存在。

這個時候身邊肯定會有很多人想威廉那樣跟她說，如果還愛着那就在一起，就算互相折磨也比老死不相往來要痛快。

可她已經折磨夠了。

季承軒可以為了她丟掉一條命，可捫心自問面前這個男人到底為她做過些什麼，她自己其實有時候都想不明白。

「可我不想在你身邊了。」

她看着他，視線突然就變得前所未有地寡淡，「盛修遠，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我紀漫兮向來拿得起放得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其實有些事真的是不敢想的。

一旦觸及，遍體鱗傷。

「是因為張瑞的事情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連帶着那雙漆黑的瞳眸毫不避諱地落在了她眼底，她整個人直接就怔住了，「你……說什麼？」

男人捉着她的手，吻了吻手背。

「人還一直給你留着一條命，」他微微抬眸，目光帶着格外的深邃，「你就算把他的胳膊砍下來，也都由你，嗯？」

那語調其實可以說是很寵溺了。

再加上此時此刻迷離的燈光和醉醺醺的酒氣，只要心裏那一丁點兒的念頭還沒死，就會瞬間高漲。

「我要回去了。」

紀漫兮下意識就偏開了臉蛋，掙脫開他束縛的同時嗓子都分外地啞，就連站起來的腳步都有幾分隱隱的慌亂。

盛修遠發覺了，所以下意識鬆了手。

「紀漫兮。」

「不要喊我名字！」

那驟然響起的類似於驚恐的低叫，在遮掩的氛圍里雖然不足為奇，但還是被他聽了個透徹，心下一凜，直接就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