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旱災

產房很快就收拾乾淨，柳氏虛弱地躺在榻上，臉色倒沒有了之前的那般慘白，反而添了一絲紅暈。

黎煜堯抱著黎卿坐在榻邊，伸手將柳氏的碎發別在她的耳後。

「老爺…」柳氏睜開眼睛，正打算起身。

「你好好躺著，莫要亂動。」黎煜堯攔住了柳氏，心疼地看著她，「夫人，辛苦你了。」

「老爺，這是我身為人妻的義務，不辛苦！」柳氏含笑，「快讓我看看孩子！」

「是個閨女，咱們唯一的女兒！」黎煜堯將黎卿輕輕地放到柳氏的懷裡。

「真好！老爺，能為你生下兒女，我覺得好幸福！」柳氏摸著蘇以沫的腦袋，眼中泛著無盡的慈愛。

「寶兒，你可折騰死娘了，比你那幾個哥哥還鬧騰呢！」柳氏幸福地逗著孩子，「老爺，我們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名字？黎卿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這新爹打算給自己取啥名。

「嗯…不然叫灼華？不行不行，太俗氣了。夢妍？也不行，太普通了。那叫妙戈怎麼樣？好像還是不太好……」

黎煜堯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中，看得柳氏一陣輕笑，「老爺，不用急，離孩子滿月還早呢，有的是時間想。」

「嗯，明早叫那幾個小子去前廳開會，一定要給我的寶貝女兒取個最好的名字，養他們那麼久也該有些作用了！」黎煜堯眯了眯眼睛，摸摸黎卿的小臉。

次日黎明，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上，滿朝文武大臣身著朝服，手執玉牌，規規矩矩的按照尊卑排列著站立在一起。

上位者一身流雲緞錦龍袍，明黃色的料子上綉了一條金黃色的飛龍，龍頭位於胸前，四爪分佈兩側，兩根龍鬚隨意地垂在嘴邊，炯炯有神的龍眼正對著底下的朝臣，珍貴的天山銀絲配著精細的綉工，將一片片龍鱗勾勒的稜角分明，整條龍栩栩如生，為其平添了一分威嚴！

獨孤琛端坐在龍椅上，俯視著群臣，淡漠的臉上不怒自威！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小太監的尖銳聲傳遍了整個朝堂，一個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從行列中走出，將玉牌舉過頭頂，恭敬地向上位者鞠了一躬，從袖子里掏出一本奏章。

「微臣有本啟奏！」

獨孤琛頷了頷首，示意身旁的小太監將接過男子手中的奏章。

「嗯？旱災？」獨孤琛看過摺子后抬頭詢問剛才的男人。

「啟稟陛下，前些日子，微臣曾巡察江南，發現永安縣一帶流民遍布大街小巷，明明是白露之際，卻一連三月無雨，所有的田地乾涸，農作物枯死，顆粒無收，米行票錢上漲至天價！」

另一個男子也走出行列，「微臣附議！永安縣鄉民群聚在府衙門口鬧事，被衙役抓捕驅逐，諸多里正連連上報郡縣，無果，無奈之下舉薦一人為代表來京上訴！」

「陛下，自古以來，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當下之際，應以解決百姓溫飽為首要，微臣提議派遣欽差大臣前往永安縣賑災！」姚丞相走出行列附議。

「准了，丞相認為派遣何人前去最為合適？」獨孤琛點了點頭以示批准。

「陛下正值壯年，皇嗣諸多，微臣認為應派遣適齡的皇子前往，亦可體察民情！」

「眾愛卿有何見解？」

「臣等附議！」

「丞相認為該派遣哪位皇子？」

獨孤琛風輕雲淡地問道，底下的大臣默默地低下了頭，這個問題無疑在問：你覺得哪位皇子適合做儲君？

丞相一職難做啊，一句話說得不好，隨時都會被帝王猜疑！

姚顯倒無異常，「如今六皇子年滿十歲，前五位皇子皆為合適！但賑災之事非同小可，最宜任命年長且能吃苦的殿下，微臣極力推薦三皇子！」

「哦？老三？丞相何出此言？」獨孤琛眼睛微眯，意味不明。

「三皇子已經束髮之年，且長居雁洛苑中，無論是年紀還是…勞苦，三皇子皆能勝任！」

「眾愛卿以為如何？」獨孤琛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龍椅的扶手，淡漠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陛下，微臣認為不妥！三皇子雖為陛下龍子，卻是區區賤婢所生，於禮不合，恐怕難當大任！」禮部尚書白楓上前阻止。

「微臣附議白尚書，三皇子自幼在雁洛苑中長大，沒有受過如何教育，實在不適合擔任欽差一職！」另一個文臣也走出行列。

「諸位大人多慮了，本相只是建議三皇子前往永安縣賑災，這與身份及學識無關緊要！」姚顯板著臉，拿出了文臣之首的氣勢，警告意味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