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熊掌與魚
在廣場大榕樹下，舒清楓攥緊的拳頭青筋略顯，心疼得問出口，「眼睛是怎麼受傷的？」
悅檸微微一笑，不答反問：「火藥、玻璃罐和貓，你能想到什麼？」
舒清楓很快便想到小時候看過一些頑劣的孩童會把鞭炮用的火藥倒進玻璃罐里，滿滿的一罐，然後點燃火藥……而貓，估計是他們欺負流浪貓。
想到這裡，他看向悅檸，她這麼憐惜小動物的人，一定看不過去才會去救它的。
舒清楓嘆了口氣，「哎，到底是自己的命重要，還是貓重要？」
「當時看它挺可憐的，那麼小隻，都斷腿了……」悅檸用手比劃著，「而且我不知道那裡有一玻璃罐子的火藥……」
舒清楓摸了摸她的腦袋，「醫生怎麼說？」
悅檸怕舒清楓太過擔心自己，雲淡風輕地笑著解釋，「醫生說每周要定時複查，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你還笑得出來？」還笑得這麼沒心沒肺？舒清楓彈了下她的額頭，起初在察覺到悅檸不對勁時，他想過很多情況，卻唯獨沒想過她會看不見，任饒之前擔心得輾轉反側，也沒有此刻看到她還讓人覺得難受。
舒清楓摸了摸她的臉頰、眼睛，「你想去哪裡？」
悅檸頗有興緻道：「看煙花。」
「可你又看不見。」
悅檸對著舒清楓嫣然笑道：「不是有你嗎？你替我看啊……」
「好！」舒清楓抓緊悅檸的手，「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過年了呀，而且你也在。」悅檸邊說邊往他懷裡鑽，鼻翼間全是她熟悉的味道和溫暖，有他在就挺安心的。
廣場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舒清楓沒帶悅檸湊上前，遠遠地在一旁。
半空中正在放著煙花，一朵接著一朵，好看極了。
舒清楓看著悅檸，隨口胡謅，「現在是紫色的……」
悅檸聽著一陣陣響起的煙花聲，鼻間嗅到滿滿的火藥味，撇了撇嘴，「胡說，哪有紫色的煙花？我就只看過紅色的、藍色的、綠色的、黃色的。」
舒清楓看著她被煙火印染柔和的臉頰，整個人看起來很溫順，固執己見道：「我說有就有，現在是白色的……」
「白色？」悅檸不信地搖搖頭，「大神，你在騙我，是嗎？」
「現在是藍色的……」舒清楓瞧著天空炸開的金黃色煙花，一筆一劃地在她手心寫下B-L-U-E。
悅檸這次信了，笑了笑，「你總算沒騙我了。」
舒清楓突然想到謎語，「要不要猜個謎語？」
悅檸唇邊含笑，「好啊，你說。」
「天空為什麼是藍色的？」
悅檸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猜了好幾個答案，舒清楓都搖搖頭，夜空烏雲，掀起了好大的一陣風，看樣子要下雨了，便牽著她的手回家，「再猜。」
回家的路上，悅檸還在糾結著，繳械投降道：「你還是告訴我答案好了。」
舒清楓笑著湊到她耳邊耳語，「BecauseLoveUEveryday。」
好冷的謎語啊！這讓猝不及防聽到表白的悅檸心跳加速，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那一年的寒假有些短，在L市陪悅檸過完年後，舒清楓便回學校了。
悅檸眼睛還沒好，向學校申請了延期報到，呆在家裡配合醫生治療，直到三月份眼睛才好了起來，摘掉紗布，悅檸重見光明，虛驚一場，喜極而泣。
*****
大二第二學期，桑梓和他女朋友歆宜終於分手了，簡直喜大普奔。
為什麼是喜大普奔呢？這要從歆宜劈腿說起。
有一天，悅檸和琳琳去逛街，無意間在商場里看到歆宜挽著男生的手，在一家高檔品牌店裡買鞋子，起初她們以為是親戚之類的，沒放心上，直到看到他們在麥當勞里嘴對嘴地喂起冰激凌時，目瞪口呆了。
「卧操卧操……」琳琳和悅檸坐不住了，糾結著要不要告訴桑榆。
悅檸尋思了半響道：「要不先查查這個男的是誰？」
經琳琳一查，發現這男生竟是金融系最富有的公子哥，家裡是做房地產的，拽得能在學校橫著走，經常開著豪車來學校上課，這人的名聲不怎麼好，換女朋友的頻率如同換衣服，都不帶重樣的，開完房后就甩。
「卧操，這麼渣？」琳琳忍不住爆粗口，「這麼看來，他們還挺登對的，就是可惜桑榆了……」
「桑榆如此真心待她……」悅檸實在想不通歆宜為什麼會劈腿，論樣貌、身高、人品，桑榆怎麼輸給那個男生了。
「各取所需，懂不懂？」琳琳撇了撇嘴道：「歆宜想出國，但是她家沒錢，而桑榆幫不了她什麼忙，那個富二代雖然挺渣的，但對女朋友的要求可謂是有求必應，讓他幫忙弄個出國手續是沒問題的，再加上他這麼慷慨，每回分手都會給前任一筆分手費，留學的學費搞定了。」
悅檸：「……」
琳琳拍了拍悅檸的肩膀，「告訴桑榆吧，讓他看開點，天下的好女人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天下的好男人雖然不多，但桑梓算一個。」
悅檸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桑榆。
桑榆聽后，臉上波瀾不驚，「我早知道了，因為這事情，我和她提過分手，她不同意。」
悅檸目瞪口呆，「為什麼？」
「她說還喜歡著我……」桑榆眼神不解地看著悅檸，「你能明白她所謂的喜歡嗎？就是在喜歡我的同時，還能和另外一個男的談情說愛。」
悅檸搖搖頭，真乃震驚三觀啊，偏偏這事情還發生在她好朋友身上，噁心到反胃了。
桑榆嘆了口氣，「我也不懂。」
*****
桑榆和歆宜分手的事情鬧了很久，歆宜始終不同意分手，她說她再也找不到像桑榆這樣真心對他好的男生，而她和那位富二代不過是各取所需。
桑榆只覺得三觀扭曲，沒再搭理歆宜，並把她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進黑名單。
有一天下午放學，桑榆和悅檸準備去吃飯，歆宜氣洶洶上前，推了悅檸一把，「滾一邊去！」
悅檸一臉黑人問號，她怎麼得罪這位姑奶奶了？
桑榆冷冷地看著歆宜道：「你想說什麼？」
歆宜看了眼周圍，低聲道：「你真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件事？給我們一點尊嚴，好不好？」
桑榆只覺得好笑，「你做這件事時，給我尊嚴了嗎？考慮過我的感受了嗎？」
「桑榆，我有求於他，我和他只是……」
桑榆覺得這些年對她的喜歡、寵愛，這些年的青春都喂狗了，痛心的同時又覺得狗血，「做戲需要做到床上去嗎？」
歆宜臉紅得難看，「桑榆，我……」
「夠了！既然你選擇了他，那你就要明白這麼做的代價，我不會給你回頭的機會。」
歆宜上前拽著他的衣領道：「我接受不了這個代價……你再多等幾天，好不好？」
「你又何必這樣呢？」桑榆準備離去，好聚好散，不至於讓大家都難堪，這世上哪有既要熊掌又要魚的好事？
悅檸看了眼哭哭啼啼的歆宜，跟在桑榆身後，這時，歆宜突然拉住悅檸，便狠狠地抽了個耳光，「是你，都怪你……」
悅檸被打得一臉懵圈，臉頰火辣辣地疼著。
桑榆趕緊將悅檸拉著身後，怒喝道：「你幹什麼？」
「都是你，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明知道桑榆有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每天和他一起吃飯，是你搶走了他……」歆宜怒視著悅檸。
悅檸這下更懵了，什麼鬼啊？這人腦袋抽筋了吧！什麼髒水都往她身上潑？
「你胡說八道什麼？」桑榆怒喝道：「你自己背叛了我們的感情，怨恨別人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