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絕境一戰

黃天鐸見此，不敢再勸說王起什麼，心存僥倖，匆忙施展身法，心思閃爍間，索性是虹射到劉少卿那頭，心中緊張忐忑，可仍是不敢逃離，也是忌憚着什麼，也許，是期待着什麼……

「狂妄不敢當，無知當問劍！」

鏘！

話落，仙魔神兵出鞘。

剎那間，澎湃無比的真元氣息涌動，即便不是最為純粹的武神境真元氣息，可戰意之下，無形中是彌補了這裏頭的差距……

負劍老人郭望則是一皺眉，根本沒想到這年輕武道小友，並非是嘴炮嘴硬，而是強勢無比的率先出手……

「可笑！」

忘憂劍一出，登時白芒宛若銀龍吞天一般，強大的肅殺蕭瑟之意席捲而出，彈指之間，強悍籠罩鎖定，給人感覺，王起連同仙魔劍之勢，皆在束縛和被壓制之中。

話說回來，在郭望這位道玄派道門至高強者看來，王起資歷尚淺，即便是天資過人，也斷然不可能完全掌控仙魔劍這柄在武道界赫赫有名的神兵。

「破！」

王起頃刻感受到如山般的鎖定法則氣息，咬牙一傾斜氣海氣息，仙魔劍如黑白龍虹逆勢而上，隱隱有吞天噬地之勢，指在破解郭望這一法則鎖定之勢。

轟！

兩道氣息轟撞在一起，震撼的是，兩股氣息沒有出現湮滅的跡象，反倒是越來越洶湧澎湃！

「狂妄！」

負劍老人微微搖頭，揮手成勢，巨大法則氣息攜帶劍勢之威，狂暴傾斜壓下，再度增壯籠罩之浩然鎖定之勢。

在此老眼裏，王起根本不配他出劍斬殺，單單是鎖定之勢，就絕非一般半步真人武者所能掙脫破解。

而一旦王起不能掙脫這股鎖定之勢，就只能是劍歸人亡。

劍當然是仙魔劍，歸的意思，則是落到郭望手中。

換句話說，仙魔劍未必是郭望所看重的，但誠如此老所言，他這次出塵，既然是替道玄派出面，那麼仙魔劍落在道玄派手中，無疑是道玄派上下最在意的一點……

否則，靈玄清丟在王起身上的面子，如同道玄派被王起打臉一樣，道玄派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斬！」

卻見巨大鎖定勢芒之中，王起已經是面目猙獰，狂然揮劍逆勢又是一斬，倏然間，兩道宏大氣息再度轟撞在一起，方圓千米，殘餘氣息力量呼嘯飛擴，激蕩起陣陣煙塵土雨，漫天紛灑，遮天蔽日。

「王老弟，何必呢？！」

視線受阻下，黃天鐸搖頭嘆息，感同身受。

他當然不願意王起就此倒下，那意味着他也是凶多吉少。

很快，巨大鎖定光罩隱隱有龜裂跡象，兩道轟撞氣息微微淡沉，黃天鐸瞪眼一看，只見王起身形一彎，衣服早是襤褸，血跡斑斕，胸口劇烈起伏，唯有那雙眸子，仍是亮澈有神。

殺芒！

嗯？！

黃天鐸攥了攥拳頭，長鬆一口氣。

儘管他不抱多少希望，可至少王老弟還活着……

一旁的劉少卿則是微哼一聲。

沒有跟黃天鐸交談什麼，可看神色都能看的出來，在他眼裏，王家這個三少爺，遲早是一死，能撐到現在，已經是難能可貴。

「天縱之才，可惜了！」

郭望也是不再強綻氣息，心中不免感慨一句。

這兵家才俊，竟然能承受得住他幾成實力的鎖定一擊，的確是傳聞所言非虛，此子先前重創靈玄清，絕非僥倖。

噗嗤！

卻見王起一大口鮮血吐出，這才緩緩起身，身形微微佝僂著，可手中仙魔劍猶在！

「再來！」

那寸頭堅毅青年持劍仰頭，猛然一喝。

話落，三人心神皆震。

便是郭望也是殺心驟。

「愚蠢！」

本以為這小傢伙會認輸認敗，這樣的話，他還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留其一命。

畢竟到了郭望這個境界，不管他日能否踏入修真一道，最起碼不想在塵世武道中留下這點口柄。

誅殺武道天縱之才！

「老傢伙，雖說王某還沒能感知到你的破綻，可愚蠢二字，王某擔當不起，至少，我手中這柄神兵，絕非庸器！」

這話說出，郭望倒是沒有反對，轉而輕視一笑。

沒有道出什麼道理，可王起從此老眼神中，也是能看出點端倪。

仙魔劍赫赫有名，能列位頂尖神兵者，自然不會是「愚蠢」。

「老傢伙，你聽不懂我說的話？！」

王起再喝一聲，大有挑釁之意。

「小兒無禮，休怪本道無情！」

郭望心境又是有些細微波動。

面對半步真人武者，哪怕此老是以碾壓姿態俯瞰，可對方手持仙魔劍，終究還是有點「狂妄」資格的。

只不過說到底，郭望輕視的，還是在於王起對神兵掌控的能耐罷了。

而仙魔劍這般神兵，按常理來說，不到真人境界，是斷然不能掌握其精髓神韻，這也是郭望一直沒有真正將王起當成對手的緣由所在。

「少特么廢話，老子是吃力了些，可你的鎖定之勢也不過爾爾，老子這不還是站着嗎？！」

再度挑釁，王起的這般姿態，令遠處的黃天鐸膽戰心驚，這不是找死嗎。

「好！休得激將本道，本道估摸着你年輕氣盛，臨死前想感受一下本道之劍法，不是不能理解，也罷，本道便成全你！」

郭望搖頭一笑，多少是有些錯雜，更多的是想速戰速決了。

從頭到尾，此老根本沒想過要以劍法斬殺王起，不過是念及此子再三挑釁激將，必然是想以身殉道罷了。

心念一及，光華一閃，鎖定之大勢消散，郭望輕喝一聲，眸色不再通透歲月如仙，而是閃過一抹殺機。

卻見一柄長劍倏然騰空，劍氣呼嘯，宛若實質一般。

「小傢伙，忘憂一劍，非真人不可擋，念你不入真人，本道只出五成力量，若你能接下這一劍，本道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仍是高高姿態，可在場幾人，包括王起在內，並未覺得這位道玄派的至高強者的言辭，有多少膨脹浮誇的成分。

哪怕只有五成實力，這一劍，來自真人催發，以劍法為輔助，以神兵為載體本體，堪稱絕武一劍。

絕臨凡武武道一劍！

事實上，如果王起手中沒有那柄仙魔劍，單單是自身戰力，面對這一劍，是真正意義上的九死一生。

可這些假設並無意義，只因為，仙魔劍，在手！

「好！」

此時，王起也是屏氣凝神，大呼一聲。

哼！

郭望無視，御劍而斬。

頃刻，幾十丈之內的空間直接沸騰，忘憂劍劍身上空，一道凝實的巨劍懸浮空中，宛若實質，絕臨武道！

「可惜了！」

老人不再負劍，可不免有些感慨。

這一劍，近乎修真一劍，可斬凡世繁華，可破萬法，一個凡間武道的才俊，即便是天賦異稟，即便是有仙魔神兵加持，也是沒有擋下這一劍的任何可能。

心思起伏間，老人已然背手而立，眼眸闔上，似乎下一秒，一個百年罕見的武道天才，必然是要隕落這柄忘憂神兵之中。

只可惜不是出自道玄派，而是出自兵家派系……

而落在黃天鐸跟劉少卿眼裏，驚愕震怖之中，只見一劍斬落，虛空爆出呼嘯雷鳴聲，宛若天虹貫日，攜帶強悍到極致的真元氣息力量，直接斬向那衣衫襤褸血跡斑斕的寸頭男子。

破芒裹襲，澎湃浩瀚，仿若天地可斬！

那寸頭男子在浩瀚劍氣底下，卻不知為何，也是闔上了眼眸。

感知！

並非感知這強大到令人心顫的忘憂一擊，而是感知他手中的仙魔劍……

人劍合一，是多少劍者夢寐以求的境界。

仙魔劍，跟烽煙劍以及隕光都是不同，以前他從未參透出有什麼不一樣，直至這一瞬間，他也仍只是有點感知嗅覺到什麼……

時空彷彿靜止了一般，那人，那劍，似乎在契合著什麼，又似乎是在互為排斥着什麼。

「完了！」

黃天鐸甚至已經不忍再看下去……

這宏大浩瀚的劍氣斬落，王老弟看樣子是「束手就擒」了，且氣息綻放防禦都沒有，這恐怕得稱為齏粉了。

可黃天鐸的認知，跟此時陷入感知的王起的認知，並非一個性質。

一道細微清鳴聲，來自仙魔劍的嗡動，那寸頭男子眼眸猛然一睜，劍隨心動，一道劍氣，普普通通，薄如蟬翼，凝聚的時機不早不晚，卻是化為一道巨大劍影，逆空劈斬而去，宛若白虹貫日，儼然也是攪動了天地元氣。

虛空直接沸騰，忘憂一劍斬出的巨大劍芒，頓然被劈斬出一道真空，宛若落雪，宛若瀑布，就在王起身邊不到幾尺的距離傾瀉而下，或是逸散，或是消失於天地之間，卻是未傷及他分毫。

炸裂！

黃天鐸跟劉少卿睜大如銅鈴的眼眸，不可思議的表情裏頭，卻見仙魔劍凝聚的薄如蟬翼的「普通」劍氣，逆勢再壯，龐大的某種詭異法則氣息呈遮天之勢，與忘憂劍的劍虹氣息轟撞，雲空瞬爆，一片詭象！

魔氣橫天！

一時間，蒼穹上出現兩道巨大劍氣匹練，一道為忘憂劍催發，飄渺純白，頗有仙意，一道不再是黑白混雜，而是古樸蒼渾魔意盎然，轟隆一聲，轟撞在一起的浩瀚氣息不斷擠壓、湮滅、擴撒，令虛空瞬間沸騰！

「不可能！」

郭望凝目，神色一沉。

話落，此老不知出於何種心思，再度凝氣勾動，御劍成勢再斬。

可這一次，包括劉少卿跟黃天鐸在內，卻是看到了永生難忘的餓一幕……

只見那寸頭男子，如同浩瀚氣息海洋裏頭鑽出的一頭座頭鯨，手中持劍，沒有忘憂劍第二斬的任何跡象，第一次以逆勢沖霄的趨勢，硬撼忘憂劍斬殺之勢！

震怖！

就連郭望也是滯目。

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半步真人境界修為，哪怕是有仙魔神兵加持，這一舉，也絕對不可能有逆勢破局一說，只有主動赴死殉道的可能……

下一秒……

轟！

令郭望目光大滯，王起根本像是「瘋」了一般，竟是以肉身力量，不斷呈現沖霄破勢之舉，且郭望如果注意留意的話，此時這寸頭男子，眼眸顏色，已經是有所變化。

仙魔劍劍身是何變化，他的眸色便是何變化。

人劍合一的代價，堪稱慘烈慘重，可王起已經沒有回頭路……

在先前那短短一瞬間，一旦他無法感知仙魔劍的劍靈，便無法真正掌控這柄神兵，或者說，魔兵！

一念成魔！

「果然是仙魔神兵！居然能使得一個半步真人小傢伙，抵擋住本道忘憂一擊，不錯！」

郭望眸色微微閃爍，不知是在替自己台階下，還是真的是在稱讚仙魔神兵的神兵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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