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廳堂血禮

第2章 廳堂血禮

黃郎兀然大喝,打斷了敖寒和秦伯玉。

「諸位皆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被人壓在頭上了一輩子,難道現在還要讓一個小毛童繼續壓在我們的頭上?今天是一個機會,沒了秦伯玉,我們十一人聯手未必還奈何不了一個孩童掌控的大威堡?「

」大家一起出手,血洗大威堡,等出了白駝山再共划北漠的地盤......「

」二十三年前,混元手林鎮北被九名江湖高手追殺,一路逃亡至北漠,義父捨身相救身中二十七劍,左手拇指被斬斷,為此,義父調養身體便用了三年......「

敖寒平靜的聲音將黃郎打斷,看向一位獨眼的男子,道:」往事如煙,不知林舵爺是否已經讓這段往事煙消雲散了?「

林鎮北身軀顫抖,救命之恩他如何能忘。

如果不是此等大恩,想他林鎮北堂堂名門高手,又怎麼會在北漠當起了土匪頭子。

」十七年前,黑虎幫將江南慕容家上下一百二十三口滿門屠盡,為報此仇,北漠群起而動,不顧南北盟約,殺入中原將黑虎幫覆滅,慕容叔叔,你可知道義父當初冒這麼大的險,是為了誰?「

慕容敵人至中年,卻已經滿頭華髮,正是因為受了十七年前屠門之疼。

此刻再憶往事,看着那頂棺材慕容敵的眼角隱泛淚光。

」張五爺,十二年前你違背幫規,私自劫掠過往商客,卻不想這是周朝太子的私貨為此惹下了天大的麻煩,是誰免你三刀六洞之罪,力保下你,讓你活到了今天?「

」周四爺,八年前.......」

」......「

敖寒口若懸河,一連說了六件事,卻生生的擊中了六個人的心靈最深處。

他們甚至都開始後悔行今日之謀。

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

看着一個接一個被敖寒的話弄得心神不寧,黃郎坐不住了:「諸位不要被這小子給迷惑了,此等時機失不再來,此時不殺,等待何時?」

黃郎當機立斷,直接出手,根本不再給敖寒說話的機會。

黃郎動了,秦伯玉也動了,不過不是針對黃郎,而是和黃郎一同向敖寒出手。

那枚玉墜代表的是一個信物,秦伯玉中年得子,這枚玉墜就是秦伯玉送給自己孩子的貼身信物。

但敖寒似乎低估了秦伯玉,如果秦伯玉是一個這麼容易就被人拿捏住把柄的人,那他就不是秦伯玉了。

千面書生,詭計多端,從不是一句虛言。

什麼中年得子,貼身信物,不過都是給別人看的。

他從沒有孩子,只不過有些時候如果什麼把柄都不能讓別人抓到,那自己的處境就顯得比較危險了。

所以在適當的時候,秦伯玉就有了一個孩子。

顯然這個把柄很有用,騙過了敖廣,他才能安穩的活到今天;他也騙過了這個小少爺,他才能這麼近距離的從他背後出手......

秦伯玉的出手讓黃郎喜出望外,這麼近的距離,就是角落的那個人也來不及出手救人。

敖寒一死,再聯手對付角落的那個人,一切已成定局。

這時敖寒才緩緩的轉過了身來......

秦伯玉的功夫全在手上,他的爪功堪比利器,死亡是那麼的接近敖寒,就在他的眼前......

但是……秦伯玉的手卻遲遲落不下去,因為他的手掌就這樣眼睜睜的開始被腐蝕,化成血水滴落。

「玉墜有毒!!!」

毒性的蔓延無比迅速,當秦伯玉運功的那一刻,他的結局就註定了。

敖寒依舊很平靜,死亡曾經離他那麼近,他也沒有半分動容。

「選擇,只有一次。」

看着地上的一灘血水,敖寒似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已經死去的秦伯玉的再次警告,更多的像是對還活着的人的警告。

秦伯玉一死,黃郎離敖寒的距離已經足夠讓角落的那名男子出手。

如果黃郎是毒蛇,那這名中年男子就是老鷹,老鷹能吃蛇。

而這個人的名字恰好就叫,老鷹!

至於他的本名已經沒有人在乎,也沒有人記得了。

老鷹出手,黃郎便慌了,大叫道:「還不出手,難道你們以為這小子會放過你們?看看秦伯玉的下場,主動權只有掌控在自己的手上,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不知是不是黃郎的話說中了他人的心坎,話音剛落,便有五人出手助於黃郎迎敵。

「黃老大說得很對,主動權只有掌控在自己的手上才有活下去的機會,只是不知道主動權如果掌控在了黃老大的手上,他是依舊甘心做他的黃六爺?還是做北漠十三路響馬的總瓢把子?」

敖寒不急不緩的開口,而叫老鷹的中年男子以一阻六,一時之間竟能不落下風,難怪黃郎等人會如此忌憚此人。

但十三路響馬頭子皆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能以一敵二者便足以名揚江湖,更不說這老鷹以一阻六那是身負多大的壓力。

三十招后,差距已經開始顯現,面對鋪天蓋地的招式攻擊,老鷹明顯的招架不住。

第三十三招,老鷹便被擊中一掌。

第三十七招,胸口又中一拳。

第四十六招,後背吃掌。

第五十五招......

第五十九招......

老鷹受傷的頻率越來越密集,血液已經從嘴角開始流出,夾帶着暗紅,顯然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第七十七招,此刻的老鷹已經完全沒有了氣勢,神色萎縮,根本就是在苦撐,黃郎抓準時機,一記掏心手便對準老鷹胸口,這一下要是落實那老鷹就徹底倒下了。

就在此刻,從黃郎等人身後傳來一聲呼嘯,危機感頓來,幾人放棄對老鷹最後致命的攻擊,轉身回迎。

林鎮北,慕容敵等人在這關鍵的時候終於出手了。

見林鎮北等人出手,敖寒笑着退出了大廳,緊接着早就在大廳外嚴陣以待的隊列便沖了進來。

自敖廣去世這一個月以來,這是敖寒第一次召黃郎等人進白駝山。

雙方都知道,北漠新十三路響馬總瓢把子上任,必定會伴隨着血的洗禮。

大廳內已經擠滿了人,而大廳外,密密麻麻的身影也早已經將此圍堵得水泄不通。

一個時辰后,敖寒已經在廳外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廝殺的聲音漸漸微弱,如同戲曲一般走向落幕。

背對着並不算雄偉的大廳,敖寒的目光並沒有轉過身去,雪花傾灑在整個白駝山,在陽光的照耀下,突顯出白色的光輝。

直到聲音徹底沒入沉寂,敖寒才移動了身子,一個人轉身向著大廳內走去。

揮手,正廳大門關閉。

並不算寬大的廳內,已經鋪滿了六七十具屍體,敖寒就連落腳的地方也很難找到。

老鷹倚靠着門柱,雖然身受重傷,但依舊活着。

在他的身前躺下的人最多,那都是為了保護他而死的。

活着的還有林鎮北,以及李老三。

除了這個李老三讓敖寒有些驚喜外,其餘的人不論誰活着敖寒都不會驚喜。

見敖寒進了大廳,老鷹艱難的撐起身子站了起來,只是看着敖寒命人將廳門關上的舉動時,眼神微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林鎮北神采不減,就好像他根本不曾參與過一場惡鬥。

敖寒的身影牽動了這大廳中唯一還活着的三人,林鎮北和明顯也受創不小的李老三也忙站起身來,似乎是想要在這屍山血海中迎接這位新任的十三路響馬總瓢把子。

塵埃落定,也嘆一將功成萬骨枯,該死的人都死了,而犧牲也難免會為之伴隨!

就像慕容敵等人。

敖寒漸漸向著廳中的方向靠近,事情本該這樣結束,但當大門閉合的那一刻就預示著在黑暗中猛獸的獠牙才會真正顯露。

林鎮北突然發難,混元霹靂手的威力如奔雷之勢一掌揮下,敖寒一死,老鷹和李老三兩個殘將不足為懼。

在緊閉的大門外,是非曲直,也只能有活着的人述說。

看着向自己襲來的林鎮北敖寒並不為所動,就像這一幕他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林鎮北滿臉驚恐,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身體和之前的秦伯玉一樣逐漸的被腐蝕然後化作一灘血水,直到徹底消亡。

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敖寒是將毒下在了玉佩上秦伯玉才會中毒;但林鎮北又是什麼時候中的毒?

李老三從未見過這麼烈的毒性,同時心底也對這位小少爺湧起一股深深的恐懼,這毒,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下的?

「時間終究能腐蝕人心,慾望誰又能真正的將它填滿?」

「你說是嗎?鷹叔!」

看着化作血水的林鎮北,老鷹看似平靜,但心中也是一驚,這位小少爺使毒的功夫比傳聞中還要恐怖。

偌大北漠或許只有敖廣才知道敖寒的毒功是多麼的令人恐懼。

老鷹曾聽敖廣提及,但從未親眼見過。

聽到聲音傳來,老鷹才從那灘血水中驚醒,原來敖寒的話是對自己說的?

老鷹正想開口回答,猝不及防的寒光四射,在一道平靜的目光下,一把匕首速度快得驚人的割斷了老鷹手腳四肢的經脈。

以老鷹的身手,絕不該這麼輕易的被傷到;但出手的人實在讓他沒有一點防備。

如同爛泥一般癱倒,此刻老鷹的目光和李老三的目光如出一轍,儘是難以置信。

敖寒蹲下身子,將後背留給了李老三,但李老三站在原地連動也不敢動。

這位小少爺的心思實在難以琢磨,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對老鷹出手,那可是他的人。

不過等敖寒用手中的匕首挑開了老鷹的外衣后,李老三有一點點明白了。

金絲軟甲!

李老三沒想到老鷹竟然穿戴着傳聞中的護身至寶金絲軟甲,號稱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如果是這樣,那這老鷹的傷......?

有金絲軟甲護身,以之前黃郎等人的攻勢老鷹即便受傷,也絕不可能這麼嚴重,那就是說這老鷹假裝重傷?

那他的目的?

李老三已經不用想下去了,這個大廳中他能叫得出名字的人都只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為了北漠十三路響馬總瓢把子的位置。

老鷹的目的自然而然的也在李老三心中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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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仙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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