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西域十國 第4章 詩仙的墓

第一卷 西域十國 第4章 詩仙的墓

早先便說了,山南屬於下五國,是無禮儀法制的,所以陳三願此刻也納悶,那位錦衣華服的黃袍男子到底是誰!

眼看著兵甲齊齊進了一座試煉場,左右有人來拉扯他和請示轎中夫人,他突然感覺不妙,似乎真的要出什麼岔子,便趕忙湊近就近押挾他的一個士兵問道:「軍爺可是守詩仙墓的人?」

詩仙的墓,這說來話長,本意是指九州聖賢,楚狂人的墓穴。

早先在道觀的時候,便聽聞過此事。說是若干年前,這本是腌臢之地的山南境內,竟然出了一位絕世無雙的聖賢,受萬人敬仰,信徒遍及九州大地,無數人蜂擁而至,就為了一見。

這聖賢呢,雖學問深,但也不自視甚高,反而和來追隨的信徒打成一片,這更加劇了人們的追捧。

只是好景不長,某一日,詩仙家宅中,突然又來了一位神秘人,說要見他,從那以後,這楚狂人便再也沒有在人們跟前出現過,連前去拜訪的眾多信徒,都嘆氣而返。

後來過了三個月,突然有一天,詩仙家宅中有人出來傳話,說是「家師已薨,擇日入墓」。

話一出,天下皆是一驚,所有人都覺得是那位莫名到訪的神秘人害了這位九州聖賢。

有人花黃金千萬,買了數名死士,去調查那位神秘到訪詩仙家宅的來客,最後肅清是一名紫袈裟,且是最不能惹得那一位,便沒敢再聲張。

由此開始,山南幾乎全齊天下詩仙信徒之力,為那位傑出的楚狂人,修繕了一座宮墓。

後來,連權傾九州的天鳥國,也派遣了一支親王隊伍,親自去守墓。據說,那詩仙生前,曾與天鳥國國君暢談數夜,由此結下情誼。

山南雖無法無制,但只要是涉及到詩仙的事情,便會變得有法有序,也是因此,那支駐守詩仙墓的親王隊伍,在混亂的山南,能有絕對的權威。況且,天鳥國的親王,在九州大地,都是說得上話的。

至於他突然驚恐,是因為這故事還有後半段。

本來此事到此為止,詩仙遺留下大量遺作雲歸神天,也算是皆大歡喜。

可壞就壞在,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詩仙墓里的詩仙突然不安分起來,總是夜裡大聲哀嚎,還跑到尋常家宅中尋筆墨紙硯,說什麼要寫盡世間心酸,可有大膽的幫他找齊了筆墨紙硯,一通揮毫潑墨以後,那人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淋淋鮮血,嚇得好幾個壯丁都瘋瘋癲癲的。

有甚者,請了屠林的道士來「收鬼」,可那詩仙還是接著鬧,毫無顧忌。

到最後,那天鳥國的親王隊伍,都給他整跑了,無人再敢涉足詩仙的墓。

後來,上五國之最的夜雲城有一封爵先生,遠遠來此,不聽勸告的駐紮進了詩仙墓,還廣發詔貼,說能降伏作亂的詩仙,給家家戶戶分發特製的紅燭,由此長留在山南詩仙墓。

這說的,應該就是那位錦衣華服的黃袍男子。

從那以後,山南家家戶戶燃紅燭,還真就沒有再遇到過詩仙魂魄作祟。

卵玉白在山南,也便取代了之前天鳥國的那位親王。

陳三願離開夜雲城的時候,還是個軟毛小子,全然不清楚這後來的封爵先生是誰,但對之前的那位親王,卻是熟知一二。

天鳥國的親王,統共有八位之多,這派遣來山南守墓的,卻是最難搞的那一位。

也不知君澤當初是怎麼想的,放那個事兒逼來守墓,不禁要求多,還慫得頂天,一點風吹草動,就讓他捲鋪蓋回了家。

這天下哪裡有鬼神?呵,可笑!

更可笑的是,那掌山南詩仙墓的封爵先生,竟然口口聲聲稱,須得按時給詩仙墓進貢女子,才能確保不再擾民。

要說這山南啊,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卻是人,足跡遍布天下的走爺手裡,隨便扔出去一個人獻祭詩仙墓,就好比買賣商品扣稅一般不痛不癢,也是因此,這守居山南詩仙墓的封爵先生,能光明坦蕩的跟走爺手裡要人。

現在想想,他封爵先生乾的,簡直是比拐賣人口還罪惡的差事兒啊!難怪那綠眸女子說對方是自己夫君時能那樣淡漠,明顯是被強迫來的吧!天下哪有真的獻祭之事,恐怕都是在行什麼不幹凈的勾當!

被問話的那個士兵也沒什麼防備,反正進了試煉場的人,也便沒有多少能出去,於是便淡然答了個是,確定了陳三願的想法。

陳三願被押上大堂的時候,已經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面前回話,押挾他的士兵將他送上堂以後,站立在一側,卵玉白並沒有立刻關注他,而是繼續問面前那位走爺的話。

「你可知我貼了滿城的告示尋她,你瞎了不成?」卵玉白摩挲著一隻白玉盞,眼也不抬的質問道。

「先生恕罪,我圓輪是個粗人,紙卷上的一隻鼻子,兩隻眼,我看著都是一個樣,這才誤收了尊夫人,先生若是心中不暢,一切盯著我圓輪來,勿要牽連幫派兄弟!」那位叫圓輪的走爺抱拳,鏗鏘道。

「我要的東西呢?」卵玉白放下手中的那隻白玉盞,這才看向那位走爺,溫聲詢問,看起來,他也並非因為誤傷而生氣。

圓輪在胸膛里掏了掏,最後掏出一本皺巴巴的賬本,遞給了一旁的小兄弟,順便道:「幫里大大小小的,明裡暗裡的都在這裡了,尊夫人的肯定也在。」

卵玉白接過翻了翻,最後在某一頁用兩根纖長的手指點了點,旁邊的侍衛便立馬明白,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接著那位走爺,也受了吩咐被人領出去,整個大堂,陡然只剩下他和堂上的那位封爵先生。

卵玉白恣意的斜塌著,手裡繼續摩挲著那隻白玉盞,輕飄飄的說道:「自己都解開了,還裝什麼裝?」

「早我便說了,再見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卵玉白。

「死什麼死,活什麼活,你不是沒見過我么?」陳三願不屑道。

卵玉白親口在廣場上說的,「我從前沒見過你。」

他毫無顧忌的隨意甩開縛住雙手的繩索,往旁邊一坐,拿起茶盞就開始灌,剛剛在車裡東西吃得太多,齁得慌。

「你……這些年倒是沒變過。」卵玉白欲言又止。

「能有你變得多?獻祭都想得出來,指不定那鬼魂也是你鬧的吧?」陳三願眼都沒抬,啐了嘴裡的茶葉。

「這你可冤枉我了,鬼魂不假,獻祭也不假。」卵玉白笑笑。

「呸……你別以為是你我就不會收拾你了,你要那些女子作什麼?」陳三願突然嚴肅起來。

「哦?你是在跟我興師問罪嗎?」卵玉白依舊笑笑。

「你來這裡做什麼?」卵玉白轉了個話題,接著問。

「你能來,我不能來?」陳三願。

「那自然能。」卵玉白。

「不過,有些事情,我是不會再讓的。」卵玉白突然正色道。

「什麼?」陳三願有些錯愕,但轉頭一想,大概知道對方意指什麼,便甩手坦然道:「你放心好了,我對你夫人沒什麼興趣,我要找的,也不是她。」

「那你在廣場上攔著我做什麼?」卵玉白。

「我以為……唉算了,反正是個誤會。」陳三願。

說到此處,陳三願突然想起來自己的本意,驚慌道:「我跟著來,也就是看個底細,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有事,後會無期。」

說完,陳三願就躥出了大堂,在一側的圍牆外消失了蹤影。

他走後,那名白衣鎧甲的侍衛從門外走進來,指著剛剛人影遁跡的圍牆,問道:「就這樣讓他走了?」

卵玉白抿嘴笑了一聲,「算了吧,他若是真的不想來,你們也抓不住他,走就走吧……」

「後會無期?」卵玉白似有似無輕聲呢喃了一聲,才接著問那侍衛道:「她怎麼樣?」

「已經暫時安置在偏府,此刻,應該正在梳洗,先生你……」

勤白話還沒說完,就眼睜睜看著卵玉白起身離開大堂,還準備繼續報告的時候,人已經沒有了蹤跡。

他也習慣了,暗自納悶了一聲,聳了聳肩,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試煉場,偏府內。

宅子前整整齊齊的分列著一群丫鬟,在見到先生踏門進來的時候,本應齊齊叩拜,卻先被他阻攔,抬手使喚了出去。

薄月泡在葯湯中,渾身分佈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她輕輕的劃過肌膚,有些地方還隱隱作痛。

「誰幹的,我殺了他!」

一聲慍怒在身後陡然響起,嚇了她一跳。

薄月抬手遮住那些傷口,身體也趕緊縮進葯湯中,回頭錯愕的看向來人,眼神里流露出恐懼神色。

「你……你怎麼來了?」薄月。

「我是你夫君,想來便來。」卵玉白。

卵玉白伸手挪出薄月的身子,那些傷痕觸目驚心,不知不覺的,背在身後的左手已經握緊拳頭。

「是那些走爺傷的?」卵玉白忍住怒火,咬著牙問道。

薄月趕緊搖了搖頭,「不,不是他們,你別傷他們,我不是……」

「那是誰?」卵玉白取下身後的一塊錦帕,蹲下來,開始小心的為她擦拭身體。

薄月就這樣任由他動作,最後,被一把抱出湯池,放到了床上。

「你知我找得你好苦?」卵玉白突然神色黯淡,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柔弱。

「我……」薄月支支吾吾,突然環住了卵玉白的脖子。

他之前從未見過這樣主動的薄月,心下一喜,但看了看她,還是漠然抽開了她的胳膊,幫她掖好被子,轉身離開。

「若不是你傷得重,我定要好好懲罰你!」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側府,臨走時吩咐了丫鬟們隨身伺候,一刻也不能怠慢。

(寫到此處,作者突然有一些惡趣味。古武+霸道總裁會碰撞出什麼東西,我想想都有些興奮啊!!!咳咳……雖然有些不正經,但我腦洞實在是不容控制。我準備開猛車了,甩下車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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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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