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題

香菊顯然也是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王二，臉上也是有着震驚，但見對方並沒有打算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自己相認，不免心裏鬆了一口氣，雖然她也不願意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香菊就坐在趙太奶奶的身旁，看起來兩人之間有說有笑，顯然兩人的關係還是比較友好親密。

王二心下不免有些疑惑，決定找個時間問問香菊是怎麼回事。

汪翠翠上前跟趙太奶奶打招呼，王二就緊跟在一側。

「我估摸着你們也差不多該來了，果然是經不住念叨。快來坐！」趙太奶奶臉上的表情甚是慈祥和藹，說話時也是笑眯眯的。

香菊就坐在趙太奶奶的右手下側的凳子上，見趙太奶奶讓汪翠翠坐時，一時不免有些拘謹，

王二就站在汪翠翠的身後沒有坐，他知道趙太奶奶可沒有讓他也坐的意思。

香菊見狀貝齒輕輕咬了咬嘴唇，立時唇上就留了幾個齒印，但美人就是美人，即便做出如此動作也絲毫不損美色，連唇上的齒印都顯得有些可愛。

就在這時，王二聽着外面又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門口果然又進來一個人，來人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留着一頭小碎發，穿着米白色的學生裝，整個人給人一種意氣風發，青春勃氣的青春感。

「太奶奶，我來看您啦！」語氣清朗，尾音帶笑，聽着聲音就能想像到此人性格應該相當活潑外向。

見着自己的重孫來看自己，趙太奶奶顯然很是開心，臉上的褶子都明顯得更深了。

「你今天怎麼沒陪你同學出去玩？」、

趙方元進來眼睛在大廳一掃，也沒有多看汪翠翠兩人，眼神直接單刀直入看向坐在一旁的香菊，那眼神是個人都能感受到其中所含的熱烈。

「我聽說太奶奶這裏有客人，所以跟同學改約了下午去了，怎麼？難道太奶奶不想見到重孫了嗎？」

趙太奶奶笑嗔：「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還知道來幫太奶奶招呼客人，只不過啊，今天這裏用不到你，你去玩就好了。」

趙方元再次瞥一眼香菊才又看向趙太奶奶，語氣有些抱怨，「怎麼太奶奶嫌棄我了嗎？那我坐坐總可以了吧？」

趙太奶奶無可奈何道：「你這小子，還給你太奶奶吃上排頭了！那你過來跟汪嬢嬢打聲招呼。」

趙方元聽罷依言走到汪翠翠面前，面上帶着笑容，對着汪翠翠伸出右手。

「您好！我叫趙方元。」

汪翠翠望着對方伸到面前的手也只頓了頓，同樣伸出自己的右手輕輕和對方握了握，面上掛着姨母笑。

「您好！」

趙方元是知道這個汪嬢嬢是太奶奶給自己名義上的媳婦兒找來的神婆，他只是沒有料到對方居然這麼年輕，看起來不比自己大多少，與自己想像中神神叨叨的老太婆形象可差太多了！

兩人握了手，趙方元也就走到香菊下手的座位坐下，至於王二則自動被趙方元給忽略了。

本來還在糾結自己要不要起身讓座的香菊見對方坐在自己身旁更是如坐針氈，還時不時不經意地側頭瞄向王二方向，一時間面上便帶了些異樣。

還是在她身旁的趙方元瞧著不對，問出了聲：「香菊，你不舒服嗎？怎麼臉色看起來有點難看？」

香菊心裏一驚，知道是自己反應太大了，連忙壓了壓心跳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我出來很久了，我哥哥還在等我呢！我就先走了。」

趙太奶奶這時出聲：「那也行！今天我就不留你了，你下次再來看看我老婆子。」

只是個位置，倒也不是多大個事，眾人也都沒在意，就連王二也沒多想，自然沒人會想到香菊只是因為座位而告辭離開。

香菊剛離開，王二便緊跟着尿遁了，在眾人看來王二隻是個下人，除了汪翠翠外趙氏兩人也並沒有多想。

小跑着追上已至門口的香菊，王二現在臉上才表現出歡喜。

「香菊，你等等！」

香菊下意識一頓，轉身看向王二，臉上還是那個熟悉的笑容，只是看着比往常要疏冷了一些。

王二心下有些莫名，問道：「你怎麼在這裏？你和趙太奶奶認識？」

香菊抬手將耳邊的一縷頭髮莂至耳後才輕聲道：「昨天才認識的，昨天我在街上碰巧碰到趙太奶奶，順手幫了她一點小忙，然後知道她們家需要做工的，我哥哥今天沒空，所以我今天才來看看。」

說着香菊看向走廊處似是有人來了，神情頓時有些緊張。

「王大哥，我先回去了，我哥還等着我呢！」

王二點點頭，「那行！那你路上慢點兒！」

等見着香菊出了門王二才轉身往後院走，只不過心裏有點不得勁兒，卻又想不明白。

等王二回到院裏，正看到汪翠翠起身正和趙太奶奶說是要去她重孫媳婦兒院裏去做後續法事。

趙方元自從香菊走了后就顯得有些心神不寧，見汪翠翠等人準備去自己妻子那裏頓時就坐不住了。

「太奶奶，我突然想起我同學還找我有事，我就先出去了啊！」

趙太奶奶動作一頓，過了兩息才慢吞吞道：「那行，那你先去忙你的，反正這裏也用不着你。」

看着趙方元轉身就走，像是外面真有什麼急事一樣，汪翠翠下意識地盯着趙方元的背影看了兩眼，而後又轉頭看了一眼門口的王二。

趙太奶奶喚來僕人帶着汪翠翠兩人去了另一個小點的院子，那裏住着趙方元的原配妻子黎氏。

黎氏最近得了風寒，因此也不怎麼出院子，更不會去趙太奶奶那麼高壽的老人面前去晃悠，因此剛才才沒有在趙太奶奶院裏見着她。

上次汪翠翠和王二是見過她的，只不過已經過了四五日了，絲毫沒見黎氏的風寒有所好轉。

汪翠翠和王二到時，黎氏正在喝葯，空氣里到處瀰漫着中藥的苦味。

黎氏生得平凡，小麥色的肌膚因病有些蒼白，單眼皮的的眼睛看得沒什麼神采，見着家裏的僕人帶着汪翠翠和王二來了也不作聲，顯得有一些傲慢無禮。

王二瞥了一眼黎氏，他瞧著這黎氏像是比第一次見時還不太好的樣子。

王二沒看汪翠翠在那兒怎麼折騰，倒是打量起了汪翠翠的房間，忽略掉黎氏身邊的小丫頭看過來的眼神，王二的目光掃到了黎氏的床上。

黎氏是南方人，睡的床也不是京城裏慣用的炕，而是造型精美，木質金貴的拔步床，佔地很大，精美異常。

看得出來，整個房間也為了迎合這張華麗的拔步床擺設得古韻十足。

王二盯着拔步床裏面的架子床看了又看，架子床上的蚊帳是用的紫羅蘭色的千層莎製成，而在莎帳的四角設有金鈎，其中的一個鈎子子上系有一串金色鈴當。

鈴鐺由紅繩系成，又由十多二十個小鈴鐺串成葡萄狀，煞是好看！想必音色必也悅耳。

王二看向一旁顏色懨懨的黎氏，出聲道：「夫人，不知可不可以把那串鈴鐺給我看看？」

黎氏轉頭看了兩眼出聲的王二，隨後又轉頭看向王二手指的鈴鐺，眉頭微微有些皺起，似是不耐，但好歹沒有拒絕。

「小春，去解了給他看。」

一旁的丫頭聽罷點點頭，走向拔步床解下鈴鐺交給王二，並說道：「這個鈴鐺是少爺送給夫人的。純金的！」

說完就站在一旁動也不動，像是在看着王二，生怕他做什麼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