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鼻煙壺

王二點頭，「不知夫人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張夫人目光看向遠方，聲音淡的像是與空氣融為了一體，「大概是一年前吧，兩年前我丈夫去世，我們家就大不如前，家裏的生意也岌岌可危，在苦苦支撐了一年之後的某一天，我猛然發現我的兒子變了，他有的時候就像是突然開竅了一樣，變得無所不能又強大無比，但又過不了多久他又突然變得與平常無異。」

張夫人看向王二，眼神鄭重，「那是我兒子，我比誰都了解他，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性格，什麼樣的能力，我比誰都了解，他身上的氣息我一靠近就能聞到，但有些時候我聞到的只是一個陌生的氣息。」

一旁的汪翠翠已經整個人都呆住了，果然，母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能力，它聽得到你的呼吸，聞得到你的氣息，看得清你的本質。

王二皺眉，「那你與他朝夕相處，可有察到導致他變化的原因所在？」

張夫人嘆息一聲搖搖頭，「我如果知道了，就算是懷疑我也要毀掉一切威脅到我兒子的東西。」隨即張夫人又抬眼看向王二，「我不能讓我兒子出事。」

汪翠翠這時出聲，「可是你兒子的變化不都是好事嗎？你瞧它幫你們震懾住那些工人。不僅有了信服力還穩定了你家的生意。」

張夫人卻一臉的面無表情，「我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所有事情他有得就必有失，它是幫助了我們家，可它萬一是所圖更大呢？我不能讓我的兒子有事！」

汪翠翠不說話了。

王二也點頭表示了解，「可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引起你兒子變化的原因，抓不到源頭也不好行事。」

張夫人輕輕一笑，「所以我才找你們來，你們放心，只要你們幫我找到源頭併除掉大患，銀錢方面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王二和汪翠翠兩人眼神同時一亮，兩人極有默契地相互對看一眼。

王二點頭答道：「好！」

兩人回去的車資是劉姨提前給付好的，這次劉姨對兩人的態度又大不相同，極其恭敬有禮。

回到家，汪翠翠叫住王二，「小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機靈了，你居然裝得比我還像一個神婆，你要是說你現在打算出去以後自立為天師的名號我都不吃驚。」

王二略帶詫異地看向汪翠翠，「我以為你也相信了張霖身上真的是鬼上身了呢！」

汪翠翠一聽更加相信王二剛剛是在糊弄人了，她都差點相信了！

我擦！自己這個神婆居然還沒自己的僕人會編會察言觀色，真是失敗啊。

王二提起另一茬，「這次的酬勞我要拿大頭。」

汪翠翠一驚，「憑什麼？！」

王二眉頭一挑，「就憑剛剛如果不是我，現在我們回來的車資還是我們自己出的！」

汪翠翠一哽，隨即大叫出聲，「那你把去的車費還我！」

王二卻是轉身就走，「就算你拿小頭，那也頂你多少回的車費了！」

看着王二的背影，汪翠翠憤憤不平，「錢拿不拿得到都還是個問題就那麼狂！」

接下來幾天，王二和汪翠翠則頻繁地出入張家，一找到機會就和張霖碰面或者一起出門。

這日，張霖剛準備出門就又看到從大門口進來的汪翠翠兩人，張霖心下一緊，趕忙跑到自己娘親的院子。

張夫人正在修剪茶花枝葉，見去而復返的張霖有些疑惑，「你不是出門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張霖瞄瞄院門口，見還沒有身影，連忙小聲問向自家娘親，「娘，你是不是有意讓我和那個汪姑娘結親啊？」

張夫人一愣，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麼想？」

張霖又快速地往後面瞄一眼，「要不然那個汪姑娘這幾天怎麼總是往我們家跑，而且來了還多數帶着僕人跟我一處！」

張夫人眉眼一笑，有心逗逗自家兒子，「那兒子你想不想讓她和你結親呢？」

張霖眉頭一皺，略微有些糾結，「她長得是挺漂亮的，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像娘一樣溫柔的女人，不喜歡母老虎！」

張夫人噗嗤一笑，「你才跟人家見了幾回面、人家怎麼就母老虎了？」

張霖臉上得意盡顯，「她以為她能瞞得了我？看她對她身旁那僕人的樣子我就知道了。」不過很快張霖臉上又有些遲疑，「不過她長得確實挺好看的，如果娘你要我娶她，我也會聽娘的話的。」

張夫人看着兒子的臉，眼神有些渙散，像是在想着什麼事情，等汪翠翠兩人進來才回過神。

「伯母，張大哥。」汪翠翠招呼道。

張夫人露出一個頗為和藹的笑容，「你來啦！正好霖兒也要出門了，你可以一起出去透透氣。」

一旁原本有些不敢看向汪翠翠的張霖聞言猛地抬頭看向自家的娘親又轉頭看向汪翠翠的方向，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汪翠翠有些好奇，不明白張霖為什麼是這樣一副表情。

汪翠翠裝作一副愉快的表情看向張霖，「看來今天又要麻煩張大哥了，張大哥咱們走吧。」邊說着還一邊向著張霖的方向靠近。

誰知張霖卻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猛地一跳離得汪翠翠好遠，臉上還有些紅，「不，不了，今天有些有些遠，你就別去了，你在這裏陪我娘吧，我、我先走了！」

說完就腳步踉蹌地向院門口跑開，誰知在院門口時一不留神又被門檻給絆倒了。

就在這時，王二眼尖的看到一個小東西從張霖身上掉到地上。

本來沒多大事兒，誰知張霖看到掉到地上的東西臉色大變，臉上的紅潤迅速褪去，只剩一片蒼白。

張霖迅速伸手從地上撈起，緊緊的在手裏摩挲了兩下才揣進懷裏繼續往外走。

王二看着張霖的背影微微垂頭思索。

汪翠翠不解問道，「他怎麼回事？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張夫人不好說自己剛剛拿汪翠翠來逗弄自家兒子的事，也不說話。

這時王二走近兩人身旁，出聲道：「我想，我找到你兒子變化的源頭了。」

張夫人神情一變，「是什麼？」

汪翠翠也一臉莫名地看向王二，這傢伙現在為了分得大頭已經這麼瘋狂了嗎？

王二看向兩人，聲音擲地有聲，「鼻煙壺！」

汪翠翠：「......」

倒是張夫人知道這事兒，「你是說我兒子隨時帶在身上的那個鼻煙壺？」

王二點頭，「張夫人可知道就剛剛你兒子掉在地上的那個鼻煙壺是他什麼時候帶在身邊的嗎？」

張夫人神情也變得鄭重起來，「什麼時候帶的我不知道，但是經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兒子特別寶貝他那個東西，因為他工作壓力大，一有煩心事了就喜歡把他那個鼻煙壺拿出來聞聞，所以我也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懷疑過。」

隨即張夫人看向王二「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汪翠翠已經直接被她忽略了。

至於汪翠翠現在也終於有了她的位置即將不穩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