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秘密
「招財鼠？」
蘇乞巧一驚，「你是說，那隻大老鼠，就是……五行生肖里的？」
「嗯，沒錯。」夏雨汐點了點頭，也是有點吃驚，「沒想到你居然知道這麼多。」
她原本以為在這個暗無天日的乞丐收容院里根本不會有人知道這些的。
蘇乞巧沉默片刻，微微點頭，「我也是今天聽一個叫汪奶奶的人提起的，本來我也是不相信的，不過……」
她看向夏雨汐，一臉探知的神情。
夏雨汐眼含淚光，哽咽道，「這件事，還要從我的身世說起，其實我來之前的真實身份，根本不是什麼窮人家的小姑娘，而是東洲朧月國的長公主，我的真名叫做，上官雨汐。」
「什麼!」蘇乞巧吃了一驚，然後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難以置信。
雖然她不知道什麼東洲，也不知道什麼朧月國，但是她現在明白，光是「長公主」三個字，夏雨汐的身份絕對比那些富家千金還要顯赫!
事到如今，夏雨汐也不不再猶豫，三言兩語間就勾勒出了她前些年曲折離奇的經歷。
原本上官雨汐是朧月國長公主，一出生就倍受他的父皇，上官闊的寵愛，從小就錦衣玉食，過著神仙一般恣意快活的生活。
只可惜好景不長，萬曆大陸上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得五行生肖者得天下，然後上官闊一行人一次外出圍獵，上官雨汐意外捉住了一個金色小老鼠，竟然能夠吞吐銀錢，這驚異的神奇能力瞬間讓他們父女二人欣喜若狂，然後秘密供養了起來。
然而東洲又不止這一個國家，其餘兩個皇室，東臨國跟浩渺國的探子意外得到了這個消息，都知道了朧月國得到了傳說中五行生肖之一的金之招財鼠，直接秘密聯手起來對付朧月國，一夕之間，整個國家覆滅，上官闊寧死不從，當場身亡。
只可惜，他們兩個國家的人在朧月國翻箱倒櫃，甚至火燒皇宮，也沒有發現招財鼠的蹤跡。
上官闊死後，他的妃嬪子女全部被分押到了兩個國家，為奴為婢。
而招財鼠就是在上官雨汐身上，之所以眾人沒有發現她，是她早已經在上官闊的掩護下喬裝打扮，變成了一個尋常婢女，才逃過了搜身和追捕，沒有入宮對仇家俯首稱臣。
那兩個國家還算沒有趕盡殺絕，把所有的小太監和宮女全部放了。
她化名為夏雨汐，帶著招財鼠一路逃難，從小衣食無憂的她一瞬間從雲端跌落到地獄，除了懂一些皇家禮儀和基本知識，她一無是處，身無分文地走了一路，身疲力竭，暈了過去。
一戶普通的農戶人家收留了她，夏雨汐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安穩下來，卻沒想到那一戶人家不懷好意，謊稱是自家閨女，把她以十兩銀子的價格賣給了張婆子，然後就有了後來的故事……
「原來是這樣……」蘇乞巧聽罷，倒抽了一口涼氣，一臉的唏噓感嘆，夏雨汐身上的曲折經歷，比她之前講得那些話本故事還要跌宕起伏……
「後來，我帶著招財鼠一直乞討賺錢，而且賺得大部分銅板，都餵給小金了。」夏雨汐一吐為快，嘴角掛著微笑，眼淚卻是嘩嘩地往下流，這麼多年，她終於可以不用一個人承受這麼多了，她一個人活得太累了。
說出來之後，她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心口擠壓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
「……你把你討到的銅板，全部餵給了那隻老鼠？」蘇乞巧神色一震，她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夏雨汐這一段時間經常討不到銅板了。
「你瘋了？你自己都養不活了，還有心情喂它？」蘇乞巧不知道夏雨汐到底在想什麼，臉色一瞬間嚴肅了起來，「你要是死了，還留著那個老鼠有什麼用？」
要不是有身邊小乞丐，還有她幾次三番地幫助，估計夏雨汐早就被王婆子打死了!自己都自身難保了，誰知道她還有閑心把得到的銅板全部喂出去。
夏雨汐擦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我當然明白，所以你是知道的，一開始我過來得到的錢一半上交給了王婆子，一半餵了小金，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又過了這麼長時間，招財鼠胃口越來越大，已經餓得快死了，所以……」
「呵。」蘇乞巧聽到這，瞬間就坐不住了，一臉難以置信，「那它不是招財鼠嗎，它吃這麼多都不帶吐一下的？」
她之前還以為夏雨汐是一個無底洞，現在看來，呵呵，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無底洞是那個老鼠吧!
夏雨汐搖了搖頭，露出苦笑，「在皇宮中的時候，它天天吃黃金，小金的胃口就被養肥了，如今經歷了這麼大的落差，它只能吃銅板了，能夠勉強保命，不被餓死就算不錯了，我現在就乞求它不要餓死就行。」
蘇乞巧無言，沉默了一會兒，「所以你就把自己的家底都餵了它？」
「嗯。」夏雨汐無奈點頭，「你應該已經看到了，因為長期吃銅板，小金已經退化成普通老鼠的模樣了。」
「……好吧，我終於明白它為什麼要叼走我的碎銀了。」蘇乞巧瞬間沒了脾氣，事到如今，她還能怎麼辦？
想到這，蘇乞巧就納悶，按理來說這些年這個大老鼠一直偷偷地藏在夏雨汐的被褥里，那為什麼之前她每一次藏錢的時候它不蹦出來，她這一次藏錢，這傢伙就急不可耐了？!
夏雨汐似乎是看懂了她的疑惑，面色微微泛紅，「可能是因為，小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見銀子，難免有些興奮，所以就……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夏雨汐白眼一翻，是見財起意吧!
不過這件事說到底，就是因為她今天得到了一塊碎銀……小金叼走，打亂了她的節奏，王婆子發現菜包子，一頓毒打……才有了後來這一連串的事故。
歸根到底，到頭來這一切事情竟然是由這一塊碎銀引起的!
蘇乞巧頭都大了。
「吱吱。」蘇乞巧正無語凝噎間，那隻大肥老鼠就從木窗里興沖沖地跑了過來，然後躥到了夏雨汐身上。
「小金。」夏雨汐輕輕一笑，輕輕地摸了摸肥老鼠的頭。
蘇乞巧一愣，這才正眼打量著這個招財鼠。
渾身普通的灰色毛髮，除了個頭有點誇張，頭上有一小點金毛，跟普通老鼠幾乎沒有區別。
「吱吱。」小金看著夏雨汐手上的青紫抓痕，似乎是有點愧疚……然後猶猶豫豫，遲遲緩緩了半天，吐出來一小塊閃著銀白色微光的碎銀。
「嗯？」蘇乞巧看到碎銀被吐出來的一瞬間，眼睛都拉直了。